「长篇小说」茉莉花开（第12集 腿伤）

文/添翼

坐在靠椅上的张红梅，用那苍老的眼神注视着排队缴费的周素芳。尽管眼前画面不很清晰，但对她来说，周素芳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也能辨认出来，只是岁月留存在周素芳体内的痕迹越来越多。

看到周素芳逐渐岣嵝的身躯和满头白发，张红梅也不由想到了自己，“老了”张红梅心中不由感慨的对自己说。

“红梅，缴完费了，走”周素芳走近张红梅身边说，同时伸出手搀扶着张红梅慢慢站起来。张红梅一手微颤杵着拐棍，一手借助周素芳的手使力站起来对周素芳说：“我刚才还在想，我们都老了，不中用啦！你看看我的腿，至从上次手术以后，到现在也要靠拐棍，想当初，我们一个跟斗摔下去，拍拍身上尘土，没事。现在呀！一个跟斗就可能要了老命。”

走廊两侧的病人有的半躺在靠椅上，有的弯曲着身躯极力控制疼痛带来的颤抖，还有无助望着就诊室里与自己同病相怜的患者…各式各样无奈身影映衬在洁白墙面上，周素芳和张红梅的身影也在其中缓慢向前移。

坐在靠椅上的英子神情茫然看着怀中婴儿。“英子，英子”张红梅走上前连叫两声，英子才恍然抬头。看见站在自己身旁的张红梅，英子惊讶问：“梅阿姨，你怎么在这？”

张红梅笑着说：“上次腿部骨折后，到现在还没恢复。前几天，你李叔叔把我送到厂医院来检查，不料，检查结果一出来，医生立马要求我住院。本来嘛！我不愿意，可你李叔劝我说‘住院方便，一来本厂退休职工可以报销部份医疗费用，二来玲玲在这里工作，有什么需要她也好照顾我’所以听他的就住院了。”

站在一旁的周素芳担心张红梅的腿，上前扶住张红梅说：“红梅，来我们坐下，你腿不好别站久了。”

坐在英子身旁的张红梅微侧身子，双眼细细端详英子怀中婴儿一番，说：“这孩子长大了一定俊，你看她的眼廓、鼻子、小嘴，就像英子小时候。”、

说完，抬起头对英子嘱咐道：“英子你不用担心，小孩生病是常事，你自己可要注意身体，身体不好就会影响你的奶汁，到时候孩子没有奶吃。”

听完张红梅的话，英子脸上微微舒张出笑容回答：“我知道，谢谢梅阿姨。”

此时的孩子正熟睡在母亲英子怀中，还不明白自己身体发热为什么会牵挂许多人心。张红梅再次低下头看了看孩子发红的小脸，问：“还发烧？”

英子回答：“应该是吧！摸她的头还有点烫。刚才人多，护士才把温度计放在孩子腋窝下，说过5分钟后来看看”

“没事，那就等等”张红梅说。

“孩子叫什么名字？”突然，张红梅想起还不知道孩子名字，接着问英子。

“茉莉，万茉莉”英子回答。

坐在一旁的周素芳补充道：“这还是我家老头子取的，他说，咱家今年茉莉花开得特好，取个茉莉名字，香飘四方。”听到周素芳的话，张红梅连连点头道“好，好。”

“素芳，时间好快。记得英子小时候一到招待所就嚷着要和我家玲玲玩，你看现在，两个孩子长成大姑娘不说，也都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们呀！也从妈妈辈升为婆婆辈”张红梅转过身拍着周素芳的手说。

“是呀！想起刚到招待所那会，要不是你常常帮助我，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周素芳感慨道。

“你快别说，要不是当年你帮我，你的脚也不会受伤，看到你脚上的疤痕，我的心到现在也难受”说着张红梅用手放在周素芳的右腿上。

“梅阿姨，你就别说了，这么久的事还记得…”听出张红梅话中依然有愧疚，英子连忙劝说。这时，一位护士走了过来“时间到，把温度计给我看看”话音一落，英子会意的从孩子腋窝下轻轻取出温度计，交到护士手中。

“39”听到护士一句简短明了的数字，在场人的心再一次纠起来。

“护士，怎么办？”英子慌忙问，眼睛直看着护士，渴望能得到解决方法。

护士甩了甩手中温度计，接着说：“这要根据医生的治疗方案来。不过没什么，孩子发烧39不算严重，来医院就诊的孩子，发烧到41度的都有。没关系。”

“护士说了没关系，英子你别急了”张红梅安慰英子。

护士继续说：“没关系，孩子用点药就好。家属来一下，我把孩子温度写在病历本上，拿给医生看看。”

“妈”英子神情难过看着周素芳。

周素芳会意站起身，随护士走进注射室。不多一会，周素芳拿着病历回来对英子说：“英子，现在我们去化验室给孩子再查查血项”说完，对着张红梅说：“红梅，你看你自己腿脚都不好，还来陪我们。这会英子带孩子查血，我呢？送你回病房。”

其实，从听到护士的话开始，张红梅心中就明白周素芳和英子都很难受。如再呆在这，不仅不能给她们减轻苦恼，还会给她们增添麻烦。想到这张红梅一手拉着周素芳，一手拄着拐杖站起来说：“素芳，你就陪英子去给孩子查血。我这副老骨头没事，慢慢走回病房就行。”

“这样，我就送你到楼梯口，你慢慢走上去，一定要好好养身体，等忙完了来看你”周素芳搀着张红梅边走向楼梯口，边对张红梅说。

化验室位于医院左侧角，玻璃筑成的检验窗口，让你一目了然里面的化验设施，三位化验员正在各种化验设备前忙碌着。“万茉莉”化验室内一位身穿白色大褂的化验员，通过检验窗口拿起一张化验单据，重复化验病人的姓名。“就是这孩子”坐在化验室窗口外的英子连忙答应。

“孩子多大”检验员继续问。

“一个月零八天”英子回答。

“来，你坐上前一点，把孩子的左手给我。孩子小可能摇动，你抱住孩子，我很快取完血。”化验员叮嘱英子，从一个白色搪瓷里，拿出一团酒精棉涂抹在孩子取血处。

英子紧抱住孩子，一边按照化验员要求做，一边不看孩子，反倒闭上眼。

“哇…哇…”孩子哭声骤然响起。

只听化验员“好啦！二十分钟后来取化验报告。”

英子赶紧睁开眼，抱紧孩子离开化验窗口。（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笔名添翼。代表作散文集《似水柔情》。作品《木凳》获全国第五届“书香三八”征文一等奖；《使命》获重庆市首个“中国医师节”（记者、作家组）三等奖；《光明使者》获“电力故事 家国情怀”庆祝改革开放40年征文奖等国家级、市级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