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味，最抚凡人心！】

华灯初上，夜色渐浓，亚拉河岸边的摩天大楼渐次亮起了灯光，照耀着墨尔本悠久的繁华。在这繁华中，一间怀旧的港风茶室，独守着一份宁静，茶室门楣上方发着蓝光两个字“时遇”，在深夜里静静地等着，等着有缘人。

“咣——”刺耳的瓷器着地声，难受了在场人耳膜，也打破了一室的安静。

“不会的……不会的。”杨若摇头，再摇头，“林萧他不会自杀……他一定不会自杀……这世上谁都有可能自杀，但是他不会，他只要有一口气，就不会放弃……”

杨若瞪大眼睛，盯着网页上醒目的题目《黑势力头子林萧，在扫黑除恶工作组进驻东阳市的第二天投海自杀》，心钝钝地疼，一行清泪顺着脸颊向下蔓延。

杨若是这间港风茶室的老板，十年前来到这儿。十年的岁月，说长也短，但对一个等待的女子来说说，并不只是蹉跎了容颜，而是将等待拖延得漫无边际。杨若，她并不害怕等待，只怕等来的终是一场空……

白

与林萧第一次见面是在充满烟火味的早餐店。

又是一夜没合眼，又是一场通宵达旦的工作。虽然杨若工作不久，这样的经历已经不是第一次。迎着初升的朝阳，杨若眯着眼睛，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揉了揉已经肿胀多时的手指，决定一个人外出觅食。同组那群糙汉子一人囫囵吞枣了一个汉堡，此刻正在办公室香甜地与周公握手。

女人必须善待自己，善待自己从善待胃开始。这是妈妈生前一贯唠叨且坚持的。

参加工作不久的杨若，对周边不太熟悉，趁此正好溜溜，加深对工作环境的认识。她沿着大街行走了不长距离，拐入一条看上去有些年代感小巷。不可否认，杨若的骨子里是有些文艺情怀的。

“老杨家早餐店”就这样出现了。一块做旧的牌匾上，几个大字笔力不凡。“老杨家”?说不定三百年前，这家店主的祖先和自己是一家，就他家了。杨若抬步进了小店。

“老杨家早餐店”，走进以后别有洞天，几十平米的空间，被镂空的屏风隔成一个个独立的空间，既不遮挡视线，又有自己的一方隐私，比店名高雅了好几个段位，真正是雅俗大融合，这么独特的早餐店，杨若一眼就喜欢了。

“一笼小笼包，一个鸡蛋，一碗黑米粥。”这是杨若标配早餐组合。

“好，请稍等！”上了年纪的男人，声音洪亮。

片刻，杨若端着自己的早餐，左顾右盼开始找座位。忽然，光线有一刹那的遮挡，余光中看见一个人影进了门。她无意撩起目光，入眼的是：一个年轻身影大步流星走过来，剑眉星目，阔字形脸，一身运动装，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白毛巾，一看就是刚刚锻炼完。虽然装扮普通，但给人的感觉有些不好靠近。

阔字形脸目不斜视直奔吧台：“杨伯，老规矩，两份。不，四份。”

“今天时间有点提前，家里有客人?”

阔字形脸没有答话笑了笑，那笑容晃了杨若的眼，看着有些距离的脸，因为这笑容，亲切柔和了起来。

须臾，那青年目不斜视提着四份早餐走出店门，径直走到正在门口的垃圾桶里翻找食物的老人跟前，把其中两份塞进老人手里。

老人看着突然从天而降的食物，抬起头，感激地说：“谢谢，谢谢。”

那青年依旧没有搭话，也没有停留，提着自己的两份早餐，潇洒离去，刚跳出的太阳给他渡了一层金边。

第二次见林萧是一个杂货店。

好久没有休息日的杨若，终于调休一天，决定宅家，彻底堕落，放松放松已经绷了好几天的神经。对于从小吃惯了食堂的杨若，做饭水平实在不敢恭维，泡面理所当然成了她的必备和首选。

电视打开了，开水热上了，谁知泡面箱里却空空如洗。杨若有点小沮丧地关门、下楼、进杂货店，买泡面。

选好食物，排队等着结账。前一个客人一撤离，杨若麻辣地把手中的泡面堆在收银台上。咦，一个男士钱夹躺在泡面旁边?杨若抬眼望去，街道对面，刚才结账的男子正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喂，你的钱夹掉了！”杨若抄起钱夹一边挥舞着，一边大声喊着。

黑色的轿车，低调而奢华地画了个弧线，没有一丝停顿，流畅地驶进了车流。

杨若一边继续挥舞钱夹，一边向前追赶，终于在第三个街口红灯时追上了轿车。

杨若拍了拍车门，弯腰大口地喘着气。

车窗缓缓地落下，剑眉星目，阔字脸露了出来。又是这张脸，真好看。

“姑娘，啥事？”突然响起的声音，打破了杨若的发呆。

杨若红着脸，举起钱夹问：“这是你的钱夹吗？”

“为了送个钱夹，你追了我三个街口。”阔脸青年痞痞地说。

“谁让你开得那么快？”杨若一边说着一边抓着车门大口地喘气，“还好，没让我白跑一场，给，再见！”

过了没有一周，他们第三次见面了。

那天，刚出地铁口的杨若，入目的是一圈人围着什么窃窃私语。走近一看，圈子中心是三个男人拳打脚踢一个男人，被殴打的男子像一块没有了生命的肉，软软地瘫在地上。旁边的三个人还不放过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脚下不停。

杨若看到这种情景，正义感爆棚，上前一个回旋脚勾倒了一名男子，返回来的脚又踢翻了另一名男子，剩下的一个看到这种情形，故弄玄虚地晃了一下拳头，后腿几步跑了。

地上挨打的男子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没有声音。

“大家帮帮忙……”杨若的话还没说完。

“我来吧！”顺着修长干净的手指向上，杨若看到了手的主人，阔字形脸的年轻人。

阔字形脸对站在他后面的两个人交代了几句，那两人上前搀扶起受伤的男人走向不远处的车。

阔字脸看着杨若，眉梢一挑，懒洋洋地说：“一个小姑娘，胆够肥的，练过?”

杨若还没来得及回答，阔字脸的问题又来了：

“还在上大学吧？体校的?”

“我已经毕业了，刚参加工作一个月。”杨若说着，抬眼看了阔字脸一眼，脸红了。

“有男朋友吗？”

听到这句话，杨若的脸更红了，抿着嘴没有啃声。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男朋友了。”说着，还自来熟地摸了摸杨若的头。

回到家的杨若不停地埋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痛痛快快地说一句我同意?平时挺伶牙俐齿的，当时怎么表现像根木头?幸好，他说是我的男朋友。

想到这，杨若又开心了。

正式把林萧的大名和本人对应上，是林萧霸气地确定男女朋友关系的第二天。

又是一个通宵达旦，迎着晨风，杨若跟师傅和几个同事准备外出觅食。

刚出单位大门，入目的是街对面一行人相向而行，打头的同事突然止了脚步，一直耷拉着脑袋，机械前行的杨若撞上了别人的背，鼻子被碰得生疼。

“呀——”的一声，小姑娘的娇弱显露无比。

跟她同排的师傅，碰了碰她的胳膊，问：“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师傅指着即将擦肩而过一行人中的其中一人，轻声说：“小若，那就是林萧。”

顺着师傅的手指尖看去，入目的是阔字脸。杨若愣住了，虽然上班不久，林萧的大名已如雷贯耳，据说关于他的卷宗在反组织侦查科已经是厚厚的一大本，总结概括下来就是：林萧，男，28岁，东阳市黑势力头目之一。

杨若呆呆地看着林萧步伐不变，从从容容地从他们一行面前走过，目不斜视，好像昨天对自己说要做男朋友的不是他。

警察和黑帮，白与黑，能做男女朋友吗？杨若在心里反复问了自己几万次。

人最控制不了的就是感情，白天数不尽的卷宗，出不完的现场，让杨若没有时间想起那个身影，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见缝插针地窜出来捣乱，搅乱了杨若的心房。

在杨若有些忙乱的生活中，发生了一件特别大，特别大的事。哥哥杨锐是一名刑警，在追捕毒贩秃九途中，不幸殉职。身体本来就不太好的妈妈，在失去儿子的巨大悲痛下，不久也撒手人间。同在公安系统工作做的爸爸，眼看着苍老了十岁。

抓获毒枭秃九成了杨若的心病。

一个夕阳挂在天边的傍晚，杨若坐在大路边马路牙子上，目光飘忽着，心思也飘忽着，想到已在天堂的妈妈和哥哥，一行清泪悄悄地滑落。

突然，擦肩而过的行人，将一张纸条塞入杨若手里。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明天晚上11点，秃九会在中冶大厦2209室活动。

虽然没头没尾，但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整个系统忙碌了好久，还是没有秃九的消息，这绝对是雪中送炭。

抬头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杨若确定自己认识，有林萧地方就有他，他是林萧最得力的干将阿弧。

第二天的晚间新闻报道：跨境大毒枭秃九在东阳市被我方警方成功抓捕！

毒枭秃九落网的那个周末，杨若来到“情迷夜总会”。推开包厢门 ，DJ嗨曲震耳欲聋，浮光掠影，斛筹交错，场中形形色色的男女，人影晃动。

用时好几秒，杨若的目光才找到林萧，他坐在正对着门的主位，默默地瞅着指尖袅袅上升的烟路，在他左右的兄弟都是左拥右抱。

杨若的心揪了一下，在这一派歌舞升平中，她能感觉到林萧的落寞与孤独，竟从心底生出了淡淡的心疼。

江湖传言：林萧不欺负弱小，不玩女人。看来是真的。

林萧的众兄弟看见杨若进门，都非常有眼色地渐次撤离。

“你说过的，我是你女朋友，还算数吗？”杨若站在林萧对面，盯着林萧的眼睛问。

“你见过警察和黑道是男女朋友的吗？”林萧的目光越过杨若，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

须臾又说：“白就是白，黑就是黑，白的能变黑，黑的能变白吗?”

“只要你愿意，黑的一定能变白！你等我十年，再过十年，我爸爸就退休了，他想去澳洲养老，到时候我会辞职，我就不是警察了。”

“十年?我能活十年吗？”

“记住，我等你十年。”杨若刚说完，林萧突然站起来，上前重重地抱了抱杨若，转身出了包间门。

擦肩而过时，杨若看见林萧的眼睛红了。

没有十年，不到一年，杨若辞职了。

辛辛苦苦，累死累活，彻夜不眠，抓住的害群之马，法院一句：证据不足，当庭释放。让所有人的所有付出徒劳了。

杨若的同事，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奈地笑笑。

再加上哥哥的意外离世，快速地拖垮了爸爸的身体，提早退休的爸爸不能在失去爱子的土地上怡养天年，决定去澳洲养老，唯一的女儿杨若只有辞职陪同。

杨若在墨尔本的亚拉河岸边，开了一家港风茶室，取名叫时遇，开始了长达十年的等待。

黑

林萧一个人坐在靠海的别墅二层，看着满天的繁星，一分钟一分钟数着时间，脑海里有一个丽影一直鲜活着。

第一次见杨若是在邻居杨叔的早餐店里。

那天早晨跑完步比平时早了二十分钟。那天，一直没有任何睡眠障碍的林萧，竟然在凌晨时分失眠了，但，锻炼后，大汗淋漓后的畅快已经愉悦了他的心。

心情开始倍爽的林萧轻车熟路地迈进了杨叔的早餐店，进门入目的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老杨家早餐店”的食客都是街坊邻居，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这张陌生的面孔，想不注意都难，主要是模样太夺目了，个子接近一米七，鹅蛋脸，双眼皮，一条高马尾垂在脑后，随着走动左右摆动，他的心开始痒。

第二次看见杨若是在等红灯的十字路口。

盯着红灯百无聊赖的林萧，被砰砰砰的敲玻璃声拉回神游的心思。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汗津津，红扑扑的脸，正在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气。

“这是你的钱夹吗？”

“一个钱包，你追了这么久?”林萧差异地问。

“是呀。”看着这张小脸，林萧突然想用手拧拧，看能拧出水吗？

第三次见面来的比较精彩。

那是一个阳光很美的早上，坐在车上的林萧无意一瞟，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小姑娘一个勾腿，再一踢，两个大男人摔了个狗啃屎，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瘦瘦弱弱的一个女子，竟然敢挑战三个歹徒，一下子在心里喜欢上了。

准备搭讪的时候，从来不知道心慌是怎么回事的林萧，心里七上八下，故意摆出一副痞痞的样子问：“姑娘，体校的?有男朋友吗？”

林萧自认为夺人所爱这种事，他是做不出来的，虽然江湖传言，他心痛手辣，但他也是有底线的。

小姑娘的脸红了，没有回答。但林萧在心里认定她是他的女朋友了。

生活这张大手，非常喜欢翻转，第二天林萧看着晨风中一身警服的杨若，心里是说不出的沮丧。

自古以来，谁见过警察和黑社会是男女朋友的?强压下心中的万马奔腾，故作男人地从她身边经过，眼角眉峰全都是她的倩影。

爱情是最不受理智控制的一种，远离警察是林萧这行的本能。坚持了三天仅仅坚持了三天，林萧投降了，向自己的心投降了。为了能远远地瞅一眼那个亲爱的姑娘，有事没事，林萧都要去警察局门口溜达一圈，制造人为的邂逅。

气得得彪哥常常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活腻了吧，警察局门口你都当菜市场?”

“我他妈的相信了，爱情就是蛊惑，并且是没有解药的那种蛊惑。”林萧吼着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你清醒清醒，你俩不是一个道上的。”彪哥想敲开林萧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啥。

“我要努力让我们走一条道，一条我最初就喜欢的道，现在又开始喜欢的道。”林萧喃喃自语。

林萧和奶奶相依为命，从小奶奶就教育他，不要欺负别人，做一个能顶天立地的好人。但，生活总不全是美好，也不由人心改变。

比如，小孩子的心里的也有邪恶。年幼时，林萧无数次被别人取笑是没爹没妈的孩子，还常常会被扔一身的泥巴。奶奶看着特别心酸，带着全部家当把林萧送进了口碑最好的跆拳道馆。

从跆拳道馆出师那一天，林萧认为自己可以做一个救弱扶贫的侠士了，他和奶奶的光明生活来了。谁知老天又开了个玩笑，奶奶突然重病入院，为了救唯一的亲人，让钱赶得上医院的缴费单，林萧不得不在地下赌场打黑拳。尽管如此，也没有拽着奶奶的脚步，林萧唯一的亲人去世了。

人活着总要要有些什么寄托的，林萧的寄托在哪？他很迷茫。

又一次打黑拳结束，林萧被带到了当时的黑帮老大彪哥跟前，开始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没有亲情羁绊的林萧，在不见光的角落，就是彪哥的一把刺刀。只是这把刺刀坚持住奶奶的小屋，坚持吃邻居杨叔的早餐。

但命运却让林萧遇见了杨若。杨若就像从乌云缝隙透下的一缕阳光，特别耀眼，还温暖，让这个从不思考明天的人，开始思考人应该怎样活着?

为了离杨若更近些，苦思冥想的林萧，突然想起一个词叫漂白。从此林萧严肃手下纪律，要求：不到万不得已不出手，如果出手尽量减少伤亡。

那一段时间，黑道都流传这样一句话：曾经喜欢打打杀杀的林萧，努力在做个文明人。

林萧又一次经过警察局门口，看见所有警察都在默默垂泪。林萧首先担心的是杨若的安危。手下收集来的信息是，杨若唯一的哥哥杨锐被大毒枭秃九杀害了。

看着杨若哀伤的眼睛，这件事也成了林萧的心病。

经过所有的小弟一个月的打洞凿墙，终于得来消息：明天晚上11点，秃九在中冶大厦2209室有活动。

收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林萧派自己最得力的干将阿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杨若。

第二天的晚间新闻报道：跨境大毒枭秃九在东阳市被我方警方成功抓捕！

听着新闻，林萧眼前出现的是杨若的面庞。

秃九落网的那个周末，无处可去，无家可归的林萧，在众弟兄嘈杂的噪音里，盯着指头袅袅上升的烟路想：我的路在哪儿?

杨若就是那时候出现的。

站在茶几的对面，问“你说过的，我是你女朋友，还算数吗？”

还算数吗？说真话，最想算数的是自己。但林萧不敢回答。

“你等我十年，我去找你！”林萧最爱的姑娘说。

十年?我能活十年吗？林萧在心里问自己无数遍。但，自己最爱的姑娘，说什么都不想今生就此别过。

那一夜的夜，特别漫长。林萧回忆了自己已经走过的日日夜夜，也思考了即将要走的日日夜夜……

从此，警察局破不了案时，总会有人递上线索。司空见惯的黑道火并，再没有出现过，当然，以强欺弱的事件也在极速下降……东阳市的社会风气开始风清气爽。当然还有一件不能忽视的大事，彪哥的儿子一次出海再没归来，彪哥心灰意冷退居二线了，林萧成了那个组织的塔尖。

林萧是个聪明人，看出大势所在，他想转型做正当生意，他是这样说的：

“如果我们能够挣干净的钱，我们这些兄弟以后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做人，不用再拿命去拼，也不用害怕去坐牢。”

说完之后，还补充了这样一句：“如果我们改做正规生意，我是不是可以取个女警做老婆?”

可惜，没有人敢回答“是”。林萧自己给自己了个肯定答案。

一个有彩虹的午后，正在整顿纪律的林萧收到消息：杨若辞职了，跟着爸爸去了澳洲。

林萧决定提前自己的计划，缩短自己的规划。

也许有人会说林萧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林萧认了。并在心里说：“亲爱的姑娘，你等着，我一定会去找你！”

黑白

“大哥，查清楚了，杨若小姐在墨尔本的亚拉河岸边，开了一家港风茶室，名字叫时遇。”阿弧说。

“走！”林萧边说边穿衣服。

“大哥，去哪儿？”阿弧不解了。

“去时遇。”林萧的声音里有颤抖。

“大哥，现在是晚上12点，左岸已经打烊了……”

“明天一早就去！”林萧打断了阿弧的话语。

太阳跳出地平线的一刹那，阳光就洒满了世间，又是新的一天。

时遇的大门已经敞开了，袅袅的香味，弥漫了周围的空气。从其间穿过的人们，在香气里，都会不由地回头看一看这个港式茶室。

回头的人都会看见，在茶室临街的一角，呆呆坐着一个靓丽的身影，盯着电脑屏幕久久发呆。走近一看，是杨若，正对着电脑屏上一个男人的头像，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个男人头像，不是林萧，还会是谁？

茶室里的工作人员已经见惯不怪了，这是老板每天最重要的工作内容。

叮叮当当的风铃声响起。

“时间还不到七点，谁会这么早来喝茶?”杨若懒懒地抬眼望去。傻了，剑眉星目，阔字形脸。

“姑娘，你在等人吗？”林萧痞痞地走过来问。

杨若一直盯着林萧看，那个曾经眉清目秀的青年，现在有些饱经风霜的汉子，无论曾经还是现在，他都是最好看的，百看不厌，百看还是不厌。

看着看着，杨若的眼里全是泪。

林萧上前一步，把这个傻傻的姑娘紧紧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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