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滨掠影：老人与狗

我家离后海只有十分钟的路，所以要散步想都不用想就到后海了。“后海”是我自己的叫法，因为海在我家北边，习惯上北边就是后边，所以叫“后海”有方向感。当然，后海有个大名叫黄海，我所在的海域叫金沙滩。

6月的金沙滩早上很有人气，5点不到就人来人往。由于特殊的地里位置，只有夏季太阳是从海里生，又回归到海里。早上海边的人多半是想看一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是新的。

我还没走到海边就听见有狗叫声，拐过木槿树，蓦地发现有大狗拦在前面。我慢慢向前挪动，那狗还凑了上来。我稍稍有点不安，虽然知道主人没反应，不会有大问题。我问主人：“它不会咬我吧？”50多岁的男人说：“不会。”喊了一声什么，狗顺从地回到主人身边。继而它跑开了，原来它去迎接自己的伙伴了，一位女士正牵了一条狗走来。

狗狗相见分外亲热，男主人对新来的狗说：“来来，摸摸头。”狗一下子扑到男主人的身上，后者真的像爱抚孩子一样抚摸了狗的头。我被这朋友间的热情给感动了，竟没有留下照片。往沙滩上看还有两只大狗，都没有拴绳子。其中一只跟岸上的像兄弟，大概都是一家的。

记得多年前，赶早市，经常看到一个骑三轮车的男主人带着七只金黄色的大狗浩浩荡荡地从身边飘过，那狗的毛发泛着黄金般的光泽，煞是好看。

沿着广场往西见有几个人在聊天，巧的是每个人手里都牵着狗。

也许是因狗结缘，一来二去成了朋友。

走到广场的西首，远远地见有两位女士在树下手臂上举，又不像是做运动。走近一看，这有一棵大桑树，两人在采桑椹呢。

这是一种“野”桑椹，小小的，熟透、黑紫的已经零零星星的不多，采了几颗，味道酸甜，早上没吃东西的嘴巴顷刻间津液溢满。这是天然花青素，还有美容作用呢。

这时候我才发现，脚底下还有一只灰色的小狗，正昂着头，觍着脸，接着主人的喂食呢。

“小狗也吃桑椹呀？”“愿吃。”我还想问的，没说，怎么今天都出来遛狗呢？

告别采桑女与小灰狗，过了马路，来到防护林公园，一大片粉色绣球花恍若又回到了春天。

正往前走着，被“汪”地一声吓了一跳。原来是一条贵妃！

我对犬的品种不熟悉，刚才问灰狗的主人，是什么品种，人家告诉我两遍，我都没听清楚，但贵妃我是知道的，小区有人养过。

我大概不会养狗，一是没信心能去伺候孩子一样伺候狗；二是怕与狗有感情，不能承受生离死别。

小区有位女士，两年前每天第一个到小广场运动，陪伴左右的是两条小火红狐狸一样的小狗，样貌俊美，最大特点是毛很长，尤其是尾巴像巨大的菊花绽放着。但今天春天听说，其中一条19岁了，老死了；另外一只车祸死了，送宠物医院没抢救过来。

别说狗主人，就是我听了也感到心中一颤，毕竟养活了十多年，没成想相继离去。再见到狗主人时，见她老了很多，口里念叨着：“再不养了。”

被贵妃吓得我惊魂未定，我问：“怎么这么厉害？”狗主人是位奶奶级的，她正在整理一把艾草，头也不回地说：“它害怕呢。”

天！到底是谁怕谁？赶紧离开，继续前行。

这时候从后边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一条小狗拽着一对夫妻，飞快地扎进路边的花丛中，使劲地在寻找什么？

我问：“这是找什么呢？”

他们的回答让我乐了：原来是找气味小便。

“狗记千里，猫记八百。”靠的就是不间断地到处留尿。

再拐一个弯，一片绮丽的景色铺展在面前：

这种小向日筷状的花我叫不出名字，有人说叫波斯菊。这么大一大片叫花的海洋也不为过，我不由自主地走进花丛中。

突然发现，一双特别的眼睛正幽幽地盯着我！

哈士奇！我顿时觉得我今天跑到犬族国了。

狗主人是位老者，正在拔艾草。我问清楚狗不咬人，很温顺后，就与他聊了几句。

我问：“为什么要养狗？”

他叹口气说：“孩子买的，玩够了，不能扔了呀，只能帮忙养着。”

问他狗吃什么？他说，每天半斤狗粮，再加其他的，一天一斤多。成本不低呢。

狗养得真好，膘肥体壮，油光水滑。性情也很温和，站在“爷爷”边上，寸步不移。

我也拔了几棵艾草，明天也挂门上，驱蚊虫，避邪气。告别老人回家。

路上又看到几个与狗同行的就见怪不怪了。

还看到家教很好的狗正在绿化带“解手”。这一路走来，没看到一泡屎尿，说明养狗人的素质提高了。

记得几年前的一个早上，我去上班。刚下过雨，路面还有存水。我见一女士的狗就在盲道上“使劲”。我这爱管闲事的脾气发作了，冲口就出：“草地就隔一米，你怎么让它拉盲道上？”这时候狗已经拉出来。女士说：“这又不是你家的地板！”这时不远处的汉子走过来，狠嘟嘟地问：“怎么了？”

我马上快步离开。老妈说过，见到危险别往前凑，打身上揭不下来。

可气的是，我下班回来路面水干了，那个早上拉的成了粪干。

出了公园，在人行道的树丛里，一只黑狗在“解手”。我就看了一眼，它跑出来，用眼睛质问我：“有什么好看的？”还跟着我走了几步。

要不是它的主人迎面走来还有一些怕呢。主人看我拍了照片，问：“喜欢狗吗？”

“啊？不。”我赶紧逃走。万一把狗卖给我怎么办？

穿过一条马路，往前走一站路前面是个小公园，是回家的必经之地。突然有一只小白兔出现在路边，再仔细看是条很小的能捧在手里的白狗。

狗主人到了跟前，是一位文雅的先生。

我问：“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小狗，叫什么名字？”

他问：“品种还是名字？”

这时我才意识到名字与品种的不同。

“对，什么品种？”“博美。”好像听说过。

“很贵吗？”

“烟台没有，在东北买的3000”。

“我刚才问一老哥，狗是替孩子养的，你这该不是吧？”

“也是啊！我周围好多人的狗都是孩子买的，孩子考研究生前说，考上研究生就买条博美。结果考上，就兑现了。”

这一路走来看到的犬类各式各样，但狗的主人都是爷爷奶奶的岁数。说明他们不需要帮子女看孩子，或者他们看的就是子女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