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老姜去喝羊汤

跟着老姜去喝羊汤

陈苏锦

这几天天气太热了，我与哥几个相约，说天是热，但咱们挺多天没聚了得聚一下。

吃什么呢？烤羊排，喝羊汤吧！人都说冬天喝羊汤暖胃，伏天喝羊汤更好。喝了羊汤，出汗出得透透的，是养生的好招儿。据说入伏吃羊肉源于对炎帝和祝融的崇拜，以及对彭祖善于烹羊的传承，最早盛行在汉代。那既然又养生又解馋，那重点就真得是喝羊汤了。

周一，中午，老姜、阿弟、阿峰我们四个人齐聚在兴隆台东部的“宫廷盛宴火锅店”，先上来是烤的外焦里嫩的羊排，单看那焦黄里透着刚烤完的亮色，没等吃上就已经香气四溢了。要说还是老姜，并不急着自己吃，拿刀划拉开，征询着大家意见吃哪块儿，愿意吃烤得老一点儿还是嫩一些的，他把我们想吃的都分到盘子里，自己才坐下来慢慢吃……

当归生姜羊肉汤上来了，白色的浓汤里还有不少“正经玩意儿”，用阿弟的话说这一定是加厚了，这是老姜熟悉的地方，这里的牛羊肉，一律来自呼伦贝尔草原。火，就在锅底下点着。我，熟练地盛汤，看着桌子旁边的香葱、香菜末儿、胡椒粉、辣椒油、干辣椒粉、精盐、味素、韭菜花儿、腐乳，选自己需要的调料，峰开始笑，说大姐现在喝羊汤也挺溜！我说还不是那年跟老姜去北镇喝羊汤练的吗？

那年？对，二0一八年的夏天。头伏和二伏中间的日子。你们几个早就相约去吃“伏羊”。吃“伏羊”是三伏补的一种。民间有“夏天伏羊一碗汤，不用神医开药方”的说法。

有一天，老姜说北镇有一个地方喝羊汤很出名，咱几个开车也去那地方喝顿羊汤，看看到底有多好？

在吃牛羊肉这方面，我们很少有人能和老姜犟。老姜的老家就在著名的呼伦贝尔，他在海拉尔出生，在那里长大。他对那些牛羊肉的成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而且这人爱家乡牛羊肉爱到啥程度呢？他到哪都说呼伦贝尔的草好、水好，在中国，他们老家那儿的牛羊肉太纯正了，纯绿色，无污染。工作以后来了盘锦，在这儿结婚成家，孩子都研究生毕业了，他依然钟情老家的牛羊肉。在退而求其次的时候，他也是认为牛羊肉要比猪肉、鸡肉什么的更好。

这不，来北镇喝羊汤了。

在路边看这家二层楼的店和左右人家比没什么特别，进到里边，再看，嗬！喝羊汤的人可真不少，散台和包厢都满着，还有在吧台打听什么时候有闲桌的，亏得我们早早订了桌儿。

拌羊肚，手扒羊肉，烤羊肉串儿，尖椒土豆片儿，成锅的羊汤，翻滚着汤的锅里是有不少的下货的。老姜！阿弟、峰他们三个人吃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发现我基本上都是在吃那盘尖椒土豆片儿，这时候，他们三个才知道我并不喜欢吃羊肉，可是，原本我们几个人在一起工作，每一天早上在食堂都能遇到，现在，分开了，聚齐一次也不容易。我，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吃羊肉就破坏大家相聚的气氛。我说我现在比过去强多了，别人吃我不烦，而且在吃火锅和烤羊肉的时候还能将就吃一点儿了。我跟他们讲在我小的时候，生活在大洼这边的国营农场的村子里，没有什么好吃的，有一年春节，我七、八岁吧！我的外公外婆从江苏邮寄来了一些羊肉和羊油，我爸爸做菜时把家里弄得哪哪都是一股膻味儿，我天天一闻到那味儿就蹲地下呕一会儿，还吐不出来，特别难受。所以我一直很抵制羊肉。

老姜说咱也不知道啊，知道就不来了呀！换到别地儿呀！

我说说到底，还是没饿着。

老姜还要再加点儿别的菜，我说千万别，浪费不得的。

老姜说那你就喝点儿这汤试试，不行，再倒掉。

我，小心翼翼地盛了一大汤勺儿羊汤，赶紧放上辣椒油和胡椒粉，加上点儿盐，试图调成辣一点儿、杂一点儿的味道掩盖一下羊汤的味儿，搅拌之后，我闭着眼睛，就着那羊汤的烫劲儿把碗里这一汤勺的汤喝掉了，捂着嘴，呆了一会儿。

老姜说这么美味儿的东西，不尝尝太可惜了。

我开始盛第二勺儿羊汤，这回我在滚烫的汤里放上韭菜花儿，就着烫劲儿，继续闭着眼把它喝下去。

不知道是我小时候的羊太膻，亦或是我爸爸不会做羊肉，人家这个饭店里的羊汤怎么好像没那么讨厌的膻呢？

老姜说你继续喝这个汤，看看你能有啥反应？

我一想，也是。今天是把它当成美味来品尝，如果有一天，我去盛产羊肉的地方，或者眼前只有羊肉，怎么办？瞅着眼面前的唯一食物，等着挨饿吗？

我开始盛笫三勺羊汤，这一回，我只放一点儿香菜末，加一点儿精盐，捏着鼻子，喝下去，没怎么样，不过，没有放辣椒油的得劲儿。

老姜说你不在的时候，我们仨是经常喝羊汤的。你今天再试试，我认为你是有喝羊汤潜质的。

第四勺，在滚热的汤里，我只洒了一点儿精盐，喝下去……

那一中午，我一直一勺一勺地推进着我喝羊汤的适应的进度……

离开北镇这家羊汤店的时候，我跟他们仨说，我以后可以喝羊汤了，这，于我，很有意义！

事实上，我在此之前错过了多少喝美味羊汤的机会呀！在本溪的小市，在盖州的万福，在宁夏的吴中，在呼和浩特，别人喝的多热闹与我无关，我，按部就班，吃着一直熟悉的适合自己囗味的菜，任谁说，我，坚持着自己的固执！

后来，我一直在想，在反思自己，其实喝羊汤和平时我们遇到的许多事情一样，思维固定了，再不愿去打破它，而这样固有的思维，人为地给我们的工作和生活设限很多，结果我们绕了很远的路，做了许多事倍功半的事情。其实，好多事情，惯有的思维模式一旦打开，整个事情的走向与结局也许就真的不一样了。

谢谢你，老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