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玉
外父今年种了五亩多地的向日葵,也许是多年没种,调了茬口,长得很喜人。
麦子收了,还有一次葵花。以前是田地里套种几行葵花,现在是成片地清一色葵花,成长和收割,看上去都有一种气势。
队里那时节,常种的就几种庄稼:糜子谷子,茴香玉米,麦子套葵花。
秋天,向日葵在地里长得正欢,地埂子上的一棵,不知吃了什么偏饭,长得分外高大。一个硕大如锅盖的葵盘,花瓣儿谢了后,籽粒分外饱满。
大家一天一天看着它长大,都眼馋得紧。
大人们去生产队的牛院子里开会,商量着分队的事,我们在外边玩。盯上了这颗向日葵。一个一个跳着够,都是些鼻涕虫,怎么也够不着。我个子小,身子也轻,就拿出爬树的本事,抱住它的头,掰不下来,就像一只小猴子在树枝上,荡起了秋千,来回甩几下,“咣”的一声,后脑勺结结实实地碰到地上,也顾不得疼痛,高兴地抱着怀里的葵花头,高兴得嘿嘿直笑。
还没包产到户,葵花头是集体的资产。
出来撒尿的队长看见了,人高腿长,眼儿贼亮贼尖,我们跑不过也躲不过,被一个个逮了现行。骂骂咧咧地说几句“鬼日的,小尕尕东西还贼精贼精的。”
队长一边系着裤带,一边顺手把葵盘夹在腋下,拿去和闲聊的大人们开心。
我们灰土土地跟进去,屁股上挨了父母几巴掌。不轻不重地,倒似是要掸掉沾在孩子衣服上的灰尘。
页面更新:2024-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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