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年少——怕蛇的少年

家乡是东北群山中的小小村庄，远离城市，远离喧嚣，记得某位退休了的大校军官，来到过我们村，曾笑言：“你们这里啊，打第三次世界大战都不用跑了，放心，打不到这里来。”可见小村隐世之深，非同一般。

山村的蛇非常多，尤其是夏季的时候，更是随处可见。常见的是一种叫“野鸡脖子”的草蛇，经常出没在河边草丛里。当然还有很多我们叫不上名字的蛇。

村子远离城市，也没有医务所之类的医疗机构，如果赶上谁家有小孩子出生，那一定是一件天大的事。真的像电视里演的一样，是有些凶险的。我是夏天出生的，正是蛇最猖獗的时候。据母亲说，我出生之前，有一条近两米长的蛇安静地趴在我家窗户外面的窗台上。母亲吓坏了，急忙喊来隔壁的奶奶。奶奶看到这么大的一条蛇，也是吓得不行。后来，妈妈让奶奶帮忙喊来了正在村里窜亲戚的接生婆（说来也巧，那天接生婆正好来我们村里窜亲戚），于是开始烧水，准备接生，就都忘记了窗外的那条蛇，等我出生了，蛇也不知所踪了。村里人较为迷信，请来了算命先生，细说当时之事。算命先生说：“蛇及龙也，有龙伴生，此子日后必是有福之人，再加上是端午节出生，将来必有富贵”。时过境迁，三十多年过去了，当日的话也未能应验，想来应该是时间未到，机缘不够吧。也可能是端午为人之节，蛇应该退避才是。不管如何，都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村里的蛇之多，由此说来，我从出生便与蛇相遇了。

记得当时电视上正在热播《新白娘子传奇》，于是孩子们就幻想着山里的蛇会是哪路神仙，更加害怕起来。我是很怕蛇的，每次看到都会双腿发软。有一次村子里真的看到一条浑身纯白的蛇，只有一尺长，据说是米蛇，在村里一户人家的菜园子里发现的，村民觉得神异，就纷纷跑来看，最后将其放生了，那是我唯一次在村里见到白蛇。

最恐怖的一次是在河边看到的一条蛇，是因为它吃了青蛙。村里的河边是有很多青蛙、癞蛤蟆之类的动物的。那天，正跟小伙伴们在村东边玩，就听河边有人喊，“蛇，快，打死它，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听到喊声，就跑去看热闹，全然忘记了对蛇的恐惧了。等跑到到河边时，蛇已经被村民打死了。那是一条一米左右的大蛇，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更不知道有没有毒。看到蛇一动不动的在石头边上，我于是壮着胆子上前看了看，只见蛇的腹部鼓起很大，可能是因为这样它才跑不动的。村里人说可能是吃了谁家的小鸡，这是条祸害。然后就有人将蛇开膛了，清晰的看到蛇肚子里的青蛙，可怜地被整个吞下，那次以后就更加害怕蛇了。

我小姨跟我讲过一次她的经历。夏天，东北的夜里依然是有些凉的。睡觉时都要盖上一层薄薄的被子才行。小姨夜里的睡眠非常浅，突然她在睡梦中感觉到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于是就用手去摸，正好摸到一个入手冰凉的东西，她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知道是蛇，吓行大叫。小姨夫听到后点开了灯，将蛇抓走，就赶紧来安慰小姨。据小姨夫描述说当时小姨的脸色白得吓人，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出来，明显是被吓得“傻”了，索性后来是恢复了，但还是留下了阴影，跟我一样，对蛇极其恐惧。

村里的人大多不会主动去招惹蛇，他们说蛇是灵物，看到也只是驱赶，除非不得已才会下手除掉，所以这么多年，村民与蛇也相安无事，想想也真的是好多年没有看到过蛇了，只留下了关于蛇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