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倾诉者》第四章·第1回

婚姻对于每个人来说无疑都是重要的话题，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婚姻是规避血统混乱最有效的方法，所以高等生物本能的选择婚姻法则。然而人类的婚姻确实太过复杂，涉及人生以及社会的方方面面。于是也造就了各种这样不同的婚姻生活，或悲或喜，或长或短，或假或真。美好的婚姻是爱情存续的不同形态，而不好的婚姻无疑会是爱情的终结，甚至会是罪恶的诞生地。于是幸福婚姻法则值得一提，做个好人，找个好人，这是根本。

我的爱情仍在继续，想要步入婚姻固然有不少的问题，但是这些只能装心里，解决问题是唯一的出路，也让人更有动力。我坚信我的姑娘是天下最好的姑娘，所以无需多言，我自会竭尽全力。我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和我的姑娘结束了一天里最美好的时间，继续聆听倾诉者的故事。客套的对话无需赘述，直接进入主题。

“时光荏苒，随着文化大革命的结束，新中国开始步入崭新的时代，七十年代末，祖母也已中年，吃大锅饭的时代一去不返，几曾获得劳动模范的祖父母和其他农民一样，有了自己的土地，分产到户。而此时我的爸爸以及伯父都已成人，走出中学几年之后，有点木匠手艺的他们决定到外面的世界闯一闯。于是，他们从母亲的眼泪里出发，跟随很多人扒上火车，任由它开向哪里，事实上是一路向西，直到甘肃兰州，跳下火车的他们而后又乘着牛皮筏子渡过大通河，到达青海。听爸爸说那牛皮筏子不是像船一样的筏子，而是一整张筒状的牛皮，一个人钻进去，再充气，像个气球，然后扔进河里，用一根绳子拉到对岸去。然后放气人出来，再如此拉人过去。我曾开玩笑问爸爸，万一绳子断了咋办，不是被冲走了吗？爸爸说当时他在里面黑咕隆咚的也这么想过，不过好像没有听说有被冲走的。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过，青海，这个遥远山区注定要成为伯父与爸爸一生纠葛的地方。落脚之后，赖好算是手艺人的他们很快各自有了立足之地，并先后遇到了他们的爱情。那个年代爱情还是简单的，婚姻也简单。一个有能力养活家人的男人是不难成家的。于是他们一年之隔前后成家。伯父娶了小自己十二岁的漂亮姑娘，一个卫生院院长的女儿，也就是我唯一的伯母。爸爸娶了我妈妈，妈妈比爸爸小十岁，是家里的独生女，也是杂技团的演员，听说妈妈年轻时身轻如燕。如果把这一切归为天意，倒不如说，天意弄人。从爱情到婚姻一切都很美好，于是很自然的，我在这个时间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然而好景不长，在我三四个月大的时候，矛盾升级到了顶点，确切地说，应该是从那一年春节就开始了，每逢佳节倍思亲，爸爸一定是想带着我和妈妈回老家的，确定是受到了外公的阻挠。可以肯定的是，执意要回家尽孝的父亲，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难题。我不知道结婚之前他们有没有考虑过这些，也不知道他们给过彼此什么样的承诺没有，究竟是爸爸一个人的主意还是谁辜负了谁，我不得而知，也从未问起。反正外公外婆是坚决不允许爸爸带妈妈走的，矛盾激化的结果是爸爸被吊打，我无法想象那是怎么样的经历。我只能想一定很疼，不止是身体上的。这期间妈妈做了什么努力也没人跟我说起。所以我也不敢妄加猜测。只听说爸爸被关在一间房子里，差一点被打死。救爸爸出来的是妈妈的堂妹，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有理由相信她是喜欢我爸爸的，所以才有勇气冒着被家族惩罚的风险带着爸爸逃离了那个村庄。后来的后来就成为我的继母了。至于爸爸妈妈婚姻里到底谁对谁错已没有意义。爸爸从未提及，只是十六年后，当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妈妈时，妈妈哭着对我说：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不一定都是妈妈的错。然而这对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妈妈很好。当她抱着我的那一刻，那种感觉无以言表。我只能说，妈妈终究是妈妈。听说爸爸被救出之后找到了我的伯父，于是他们密谋怎么把我带走，因为此时的我才几个月大，还在妈妈的怀里吃奶。直接去要是不可能的了，唯一的办法只有偷。然而想从一个妈妈怀里偷走儿子想必肯定不是易事。于是这需要点套路。爸爸为人实在，远没有伯父灵活，我有理由相信这些主意出自伯父之口。

第二天，伯父纠结一些丈人家的亲戚朋友，到外公家里要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把外公家闹了天翻地覆。人跑了，这是事实，跑之前挨打了也是事实，所以伯父就一口咬定说：我弟弟是不是被你们家人打死了，你们把他关起来欺负他，我们是外乡人，咱本来也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不通的可以慢慢说，你们也不能往死里打啊。我都听说了，他要执意回家，你们就要打死他。现在人呢？是不是被你们打死了？即便打死也得给个尸体吧，政府枪毙人也要家人收尸。你们赶紧给人，如果只是把他藏起来了，就赶紧放出来，我带他走，老婆孩子我们都不要了，我只要我弟弟。

外公自知理亏，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说人跑了。妈妈也出来解释，确实是跑了。然而谁也叫不醒装睡的人。伯父演戏一定是有一套的，阵势和气场一定够足。从白天一直闹到夜里，我妈妈也是再三解释，没有人看出来这只是一场闹剧。于是爸爸趁着混乱，偷偷潜入，抱起襁褓中熟睡的我趁着夜色一路狂奔，在约定的地点和伯父会合。他们两人就这样接替抱着我翻山越岭向甘肃省的方向跑去。发现孩子被盗的妈妈和外公外婆立即报了案，警察一路追赶他们，大约黎明时刻他们赶至青海和甘肃的交界处大通河，等待渡船，因为天没亮船家还没营业。而此时，警察也尾随而至。鸣笛的警车已经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无奈之下爸爸和伯父举着我直接跳入大通河，警察鸣枪示威，但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轮流举着我游到了对岸，幸好我们老家靠近黄河，村边还有水库，所以伯父和爸爸水性都非常好。对岸就是甘肃的地盘了，青海的警察是无权越界执法的，所以只好作罢，打道回府。想必本来也不是大事，一些家务而已，警察应该也只是鸣枪做个样子。总之爸爸和伯父算是平安了，我也无事。只是后来听伯父说，那水真冷。这是我可以想象的。我去过青海，也去过大通河，我也尝试过春天雪山融水的刺骨。当然我是没有全身浸湿过，因为光着脚走进去只两分钟也坚持不住。曾有人打赌小腿深的水站一根烟的功夫一百块，十几个人没一个人能坚持到底。要知道那时候一百块相当于三四天的工资。相比之下就可以想象春天冰河水有多霸道。直到成年以后看到父亲身上当年留下的疤痕，我才明白他们当时哪来的那股狠劲儿。我也理解了差一点被打死是多么深刻”。

读到这里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故事不可谓不曲折。这也让我深深的体会到生之为人的难处。生活是什么，婚姻是什么？一生美满幸福的婚姻有多么重要。如前面所说，离婚受伤最多的是孩子。所以，我想我仿佛能体会倾诉者的感受。从他的文字可以看出十六岁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过妈妈，纵然他有通透的思想，但是那种孤独感是无法用思想掩饰的，纵然他幸运的拥有祖母的爱，但是不健全的家庭注定会给他留下终身的影子，那就是缺爱。缺爱的孩子无疑很敏感，越聪明越敏感。而敏感的代价就是缺乏安全感，所以唯有爱才能让他感觉安全，医心唯有爱。他又发来一段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