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作家」于新华 ‖ 夏 雨（散文）

夏 雨

文/于新华

西北新疆的气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矫情了，闷热好几天连续35度的高温持续不断。周边农场地里的庄稼苗都卷起了叶子，劳作的人们冒着酷热在地里；那汗珠就像下雨一样在头上、面颊上流淌着。据农场职工们说，这样的天气有助于农作物的生长，即便是他们辛苦一些，心里还是情愿的——这就是我们善良的兵团职工！

我一大早就骑行锻炼，奔跑在农场庄稼地的公路上。即便是清晨太阳还是那么烈，围在身上的骑行服湿漉漉的，都是自己运动的汗水。今天似乎感觉骑到一五二团二连有一点近了，继续向前，途经将军山辽疆生态园下一个大坡，一路狂奔就到了十户窑村。看一下农庄的风景以后，就返回了。到了下午天气更加闷热，不一会儿，满天的乌云黑沉沉地压下来；忽然一阵狂风吹过，“呼呼”，把树枝吹得乱摇乱摆。这风啊，它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在这宽阔的马路上，颠颠扑扑。它时儿把草叶卷起，“呼”地扔到东边，“呼”地甩到了西边，“呼”地卷到高空飞舞。一阵狂风过后，暴雨来临了。很大的雨点落在地上“拍拍”直响。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夏雨，来得那么突然。这大雨，心灵在暴雨中洗涤，胸中的烦闷一扫而尽。雨越下越大，天地间像挂了一面巨大的珠帘。粗大的雨点，狂暴在屋顶上，黑沉沉的天像要崩塌下来。雷鸣电闪，狂风骤雨，仿佛像要吞没整个宇宙。风很大，雨也很猛。一会儿，雨渐渐地下小了，“淅沥淅沥”地。又过了一会儿，雨又像断了线的珠子。渐渐地、渐渐地，天亮起来了，打开窗户，一阵泥土的清香扑鼻而来。冷清的小区顿时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人们在草地旁边的小厅里玩着麻将。天上的雨与他们没有关系，呼啦啦麻将声音依旧。树上的叶子乱哄哄地摇摆，地上的花草却笑得浑身抖动。我站在阳台上，看细雨一滴滴落下，看小草树叶清亮透明，看小水洼一点一点变大。在属于雨的舞台和雨的时间里，欣赏雨的表演：它们轻盈灵活，却不失高贵和优雅。执笔写下，把清幽宁静的细雨的画面定格为永远，留给自我慢慢读慢慢看。雨越下越大，地上的积水越来越多。路上的水一会儿漫过人的脚底，它们汇集在一起向一条条小溪水流入地下。慢慢的雨停了，打开窗户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真舒服！小时候喜欢玩水，尤其喜欢下雨的时候，静静地站在雨中，让雨水淋得浑身湿透。若遇到点小雨，淋得不够畅快，就会跑去树下，摇动树木，让粘在树叶上的雨水滴落在我的身上。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那是谁在喊自我呢“想闻散唤声，虚应空中诺。”古代民歌中描述单相思的诗句，竟穿过千年的时空，伴随雨声跳入我的脑海。林黛玉云“秋窗已觉秋不尽，哪堪秋雨助凄凉”，纳兰性德也有“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的佳句，原先这雨丝就是情丝，剪不断理还乱，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而瓦屋上的雨声，就该是伊人敞开心扉的倾诉吧。是雨声使人变得敏感而脆弱，多情而伤感。雨还在树枝上轻轻地弹唱。我忽然想到，在这座脚步繁忙的城市里，还有多少人能拼弃尘世的杂念，如此投入地听一回雨呢其实，听雨和与月色无声地交谈一样，没有一颗鲜活灵动的心，没有对自然对生命的热爱，就无法进入那诗意一般的境界。

一个平平静静，冷冷清清的夜里，小区楼房的窗外遭到雨的袭扰。那突如其来的雨便来到了空空如也的“战场”，小雨过了不久，俄而雨骤，早晨起来的人们不知所措，有的人没有去躲藏就全都成了“落汤鸡”。雨默默地下，风悄无声息地划。人们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可雨却没有消停一会。楼下小树林的树叶子被风雨撕扯着，草坪里的蒲公英像一个孩子似的被一阵风划走了，一会儿又被雨点子打到地上，但蒲公英并不凄惨，又不迷茫，反而还自取其乐，兴高采烈。雨——依然敲打着屋檐，恨不得把自己变为冰雹，把楼房的屋顶挖出洞来。

下雨天也是上班族最难得的休息日。他们三三两两地在楼小聊天，在家抽烟喝茶。还有人不愿意享清闲，一不留神就冲进雨里，次数多了，浑身也就湿透了。记得小时候的我就喜欢下雨，要死要活得让雨水淋个透彻。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喜欢让雨淋，至今也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农村的时候总听到大人们抱怨老天不下雨。眼看着地里的庄稼快要晒死了，内心焦急的人们充满祈求的眼神总不愿从天空移开。他们多么渴望来一场酣畅淋漓的雨水;干裂的大地，久旱的庄稼都需要雨水的浇灌和滋润。幼小的我从大人们焦急、期盼的眼神里读懂了雨水的金贵，此时的雨水金贵如救命的良药啊!

窗外的雨哗哗地下着，站在窗前，我贪婪地享受着泥土的芬芳和草原独特的芳草气息。草原的雨天有点冷，但清凉的空气足以让人沁人心脾。那树下的小草就像刚刚睡醒了一样，绿莹莹的充满了生机，稚嫩的小草带着浅绿的娇气，不仅需要阳光的温暖，更需雨水的滋润。不得不说这是一场及时雨。透过雨帘，我仿佛看到碧绿的草地上花儿悄悄盛开，涌动着醉人的芬芳。雨幕里人们匆匆行走。生活的快节奏，让他们无暇顾及身边的风景。其实，人们内心渴望的生活原本不是这样子的。我知道忙忙碌碌的人们也在渴望得到一场清灵透彻的小雨，滋润自己的心灵，让飘飘洒洒的小雨洗涤蒙尘已久的心灵，从而能够以清明透彻去感知身边的一切。雨还在下，清凉，清凉的。打开音乐，任音乐伴着雨声在房间里流动，穿透所有的感情。一场小雨，会带给万物生机蓬勃，充满生机。

美丽的绿洲石河子在雨中更加美丽，一场夏雨更会带给人们清爽惬意，从容淡定！一场小雨，一份清灵。

作者简介:

于新华，汉族、新疆石河子市人；新疆石河子作家协会会员。长期以来，随新疆兵团企业施工生产转战天山南北，熟悉新疆各地的风土人情。曾在省级及国家级报刊上发表了一些诗歌、散文及小说。2013年根据三代军垦人及十万中原儿女建设边疆的悲怆故事完成了长篇小说《飘落的白杨絮》，并由中国文化出版社出版发行。近年来，一直致力于文学作品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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