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作家」叶少波 ‖ 洛阳城中觅老聃（散文）

洛阳城中觅老聃

文/叶少波

洛阳老城北关安喜门南侧有个古色古香的院落，那是曾经的祖师庙，如今门口悬挂着“洛阳老子纪念馆”匾额，祖师庙自元末明初建立后已经在此地静静伫立一千多年，也曾经奉祀北方之神——真武大帝，为何成为了今天全国最大的老子文化专题纪念馆？老子，姓李名耳，字聃，东周时在都邑洛阳担任柱下史，管理国家典籍、档案，并整理出《道德经》五千言。老聃自少年时随父亲从鹿邑迁居洛阳，一住就是60多年。正是因为老子与洛阳有如此渊源，非一座纪念馆，便无以表达洛阳人对这位道家学派的开创者的崇敬与怀念之情！

2006年3月，经历上千年岁月侵蚀的祖师庙，仅存大殿、东配殿和前殿，但凭借其大殿内典型元代建筑风格的梁架结构，而被确定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此后对原有建筑进行修缮，并筹建成“洛阳老子纪念馆”，于2012年正式开馆，是目前国内唯一的老子文化专题展览馆。

洛阳老子纪念馆

老子故居

距离此处不远，过大石桥抵达东关大街，行至华林路口，有一座结构严谨的牌坊式碑楼拥护着的一通石碑，碑上阴刻“孔子入周问礼乐至此”九个大字。此碑是清朝雍正五年（1727年）河南府尹张汉与洛阳县令郭朝鼎重修文庙（孔庙）时立的。它记载着两千多年前孔子从山东曲阜来洛阳向老聃请教礼乐的历史往事，儒道两家开创者在洛阳城的交流，被后世誉为“最伟大的相遇”。

若从老子纪念馆向东三公里到达瀍河东岸，沿着河岸向南有洛阳二十四中家属院，院落连着东通巷，里面还保存着“老子故宅”。早先的故居规模宏大，目前遗存的系后来翻修的砖木建筑。历史上的老子故宅大门上有两条石雕龙，大门南墙镶嵌有“老子故宅”石碑，大门北墙镶嵌有“孔子入周问礼停车处”石碑，石碑系清朝雍正五年（1727年）洛阳县令张朝鼎所立。此后在不断改造中，原有的建筑石刻都消失不见。

直到2005年3月，考古人员在洛阳二十四中南家属院拆除的旧墙体内发现藏有古碑，石碑为圆顶碑，长1.5米、宽0.3米、厚0.1米，两面楷书阴刻分别为“瀍水东山湾里无”、“孔子入周问礼停车处”。随后又在该民宅内发现了7块青色砖雕，每块长约29厘米、宽约16厘米、厚约5厘米，上写“瀍东寺·老子故宅”等一批文物，现收藏在洛阳市文物局。

洛阳下清宫

上清宫翠云洞

上清宫玉皇阁

在老子纪念馆西北大约4公里处是翠云峰，这是邙山的最高峰，相传是老子晚年在此修行炼丹的场所。而上清宫就隐藏在今天的翠云峰森林公园内，这是我国第一处用上清宫命名的道教宫观。

老子离开洛阳后，人们在翠云峰修祠庙纪念。上清宫历史上称老子庙，唐高宗龙朔二年（662年）在此敕建上清宫，尊奉老子为玄元皇帝，故唐玄宗天宝元年（742年）诏称“玄元皇帝庙”，后诏称“太微宫”，是唐代皇家宗庙。老子被后世道教追尊太上老君，此处又俗称“老君庙”。“画圣”吴道子绘有《五圣千官图》壁画，“诗圣”杜甫写有《冬日洛城北谒玄元皇帝庙》诗，留下“山河扶绣户，日月近雕梁”的名句；宋代邵雍也题有《同府尹李给事游上清宫》一诗、苏轼曾在此刻石题句。抗战时宫观建筑遭受到日军炸弹的轰炸，现仅存有山门、窑洞(翠云洞)和配房数间，翠云洞上有玉皇阁三间 。上清宫山门前立“道家之源”碑刻，彰显着此处在历史上的独特地位，老子在洛阳城生活，又在此处修行炼丹，道教将老子奉为鼻祖，翠云峰上的上清宫确为道源祖庭。

龙光路与状元红路旁小区是揽翠城，这翠字当与翠云谷有关。沿着揽翠城往岳村西行两三公里，就来到今天的下清宫。老子在翠云峰上清宫悟道之后，决定西出函谷传道。他从峰顶下行到邙山南麓翠云谷，牵起正在吃草的青牛就走，那牛对着西方吼叫三声，留下“青牛吼峪”的典故。唐代时，人们为纪念这位道教创始人，在翠云峰顶建庙宇称为上清宫，在拴牛处建立庙宇称为青牛观。这正是下清宫的本名，今天“古青牛观”四字还嵌在山门门洞的墙壁上。

古青牛观碑刻

下清宫的历史与上清宫同样悠久，隋朝时翠云峰已经有简易的老子祠奉祀老子，此处用简易的青牛观纪念青牛。下清宫之名气虽然不及上清宫，但是因为与老子西行的坐骑青牛有关，也获得“道家之源”的称谓。更主要的是宋金时期，相传全真教祖王重阳祖师曾经在此布道，如今道观内仍然留有“北五祖沐浴石”，另外还有“北七真”之中开创清净派一脉的孙不二真人的凤仙姑洞，这些遗迹使得下清宫与全真教有如此深厚的渊源。

下清宫里的那棵千年桂花树，那方拴青牛石桩，那口老子古井都在无言诉说着久远的历史往事。而山门东侧的砖塔，被称为“道家第一塔”，是明代下清宫高道张清林古塔，张清林是全真龙门派十代弟子，该塔建成于明正德丙子年（1516年），此前塔身因为严重倾斜而进行抢救性修复，历经五百年岁月的这座古塔，如今已经成为下清宫的象征。

当我们把目光收回到老子纪念馆大殿旁边的东耳房，在展示的洛阳都城遗址沙盘模型上，特别标注着孔子入周问礼碑、老子故居、上清宫、下清宫等老子在洛阳的文物遗存。一座城市，居然留下如此多与老子这位圣哲相关的痕迹，无论是作为道家学派的开创者或是后世道教尊奉的鼻祖，五千言的《道德经》里足为我们人生向导的格言比比皆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洛阳人是有福的，我们深深感恩于这位圣哲的言教，我们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柔和，我们的内心多了几分温暖，我们的脚步有力而坚定，我们的心胸淡然而豁达。只因我们时时刻刻都能触碰到老子睿智的目光，更因他两千多年来从未远离洛阳城……

作者简介:

叶少波，洛阳伊川人，河科大附中语文高级教师，热爱中华传统文化，喜欢探幽览胜，闲暇阅读自娱，纸媒发表散文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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