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间隔4个月COVID-19 再发作，“复阳”还是再感染？

新冠病毒大流行将何去何从，疫情被控制后像SARS那样“消失”，还是像流感那样转变成地方性流行病，与人类长期“共存”？

一个关键因素是，不管是自然感染还是通过疫苗接种获得的免疫力可以提供保护的时间长短。

像天花，获得性免疫力可以维持终身，一个人感染一次或者接种疫苗后，终生可以免于再次感染。

这也是天花能最终被消灭的最重要的生物学基础。

而像流感和普通感冒，感染或疫苗接种获得的免疫力不能长时间维持，人们就可以反复发生感染。

现在，科学家基于对几种已经存在的人类传统冠状病毒感染后获得性免疫力的研究推测，新冠疫情极有可能变成流感那样的地方性流行病，间隔一段时间（比如，1年）就会再次发生流行。

由于疫情暴发到现在仅有一年的时间，尚缺乏足够证据对这种推测进行验证。

但是，再感染病例的出现极大地加剧了人们的这种担忧。

早在2020年8月份，我国香港就报道了世界上首例新冠病毒再感染病例。

一位香港籍男子，在4月份被诊断新冠病毒感染，康复在长达142天内保持无症状状态；但在8月份旅欧回到香港后再次被发现新冠病毒检测阳性。

经过对两次样本提取的病毒全基因组测序确认，两次感染的是不同的新冠病毒毒株，第一次感染的是与美国或英国流行的毒株相关，而第二个感染的病毒与瑞士和英格兰流行的毒株相关，从而确认了世界上首例再次感染病例。

此后，已经陆续报到了30多例新冠病毒再感染病例。

但是，新冠病毒感染还存在一个特点，就是在一些人，特别是免疫力低下的人，病毒可以在体内长期低水平复制。

期间，或有病毒颗粒脱落，新冠病毒核酸检测呈现间断性阳性的状况，这就是早期所说的“复阳”。

病毒间断性脱落可以持续很长的时间。

比如，意大利一项对41例重症患者的随访检测发现，病毒脱落平均维持的时间长达31天，最长的达到了63天。

那么，间隔一定时间再次检出新冠病毒阳性，到底是病毒间断性脱落的“复阳”还是再感染呢？

像香港病例，如果能对从两次样本中提取的病毒进行全基因组测序，自然可以明确是复阳还是再感染。

但是，一方面，并不是所有患者的样本都会被长期保留；另一方面，也不是所有的检出病毒都会进行全基因组测序，相反，一般仅对5~10%进行测序。

这样，通过这种途径鉴别复阳和再感染的机会就很小。

那么，是不是可以通过两次检测阳性的时间间隔长短来加以鉴别呢呢？

美国CDC的指南文件中，鉴于新冠病毒感染间断性脱落的证据，认为90天内再次阳性极大可能性“复阳”而不是在感染。因而建议，首次感染90内不需要重复检测。

那么，90天之后出现的“复阳”，或再次疾病发作，是复阳还是再感染呢？

耶鲁大学最新就报告了这样一个病例，一位美国西班牙裔男子，在2020年4月份首次确诊新冠病毒感染，出现了严重呼吸困难，并且并发了严重的并发症，发展成危重病例，持续住院治疗2个月后康复。

到8月上旬，在经历长达2个月的无症状时期，在距离首次检测阳性4个月后，新冠病毒检测再次呈现阳性。

这一次，由于症状较轻，仅住院一天后就出院。

但是，两周后，即8月下旬，这位男子再次因呼吸急促入院。

这是该男子因为新冠病毒感染第三次住院，疾病症状比首次发作轻得多，住院治疗一周后再次出院。

尽管没有进行病毒全基因组测序，显而易见，这个病例不能用病毒间断性脱落的所谓“复阳”来解释，明显是两次独立的感染和疾病发作。

而且，8月份的第二次感染，疾病远较第一次感染为轻，

这同样符合科学家们的预期：

即尽管感染或疫苗接种诱导的免疫力不能在长时间内维持免于感染的保护性；但是，“残存”的免疫力却可以使再次感染的疾病程度更轻微。

因此，耶鲁大学报告的这个间隔4个月再次感染，并导致疾病发作的病例，为新冠疫情可能转变成地方性流行病提供了进一步的证据。

同时也说明，即使疫苗接种不能完全预防感染，但是，全民普遍性接种仍非常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