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跃礼专为头条号供稿
童年时正值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学龄前时,由家里人领着去电影院看过几次电影,觉得挺好玩儿。
那时家境贫寒,能看上电影是一种奢侈,虽然每场电影票价不过一毛五分钱,可母亲仍是舍不得的支出。
因为每月紧巴巴的生活费里,是难以挤出这笔钱的。那年代首选,是填饱肚子,至于文化生活,只能是靠后,甚至没有。
满7周岁那年,我上学了。儿时读书的学校是新立小学,之所以起这个校名,据老师说是新建立的意思。
那是我国经济困难时期,新建学校尽管课桌椅是新的,可黑板是木制的,用段时间就得涂遍黑墨汁,不然白粉笔写上,就看不太清。
校舍是极其简陋的刨花板墙体的平房,保温性能极差。教室无走廊,由于是临街走向的厢房,阳光上下午都直射教室,夏天屋里很热。
室内地面是老师领我们学生,到牡丹江边抬回沙土垫的,有点像电影里“共大”办学似的。学校的具体位置,在牡丹江市新安街与新立街之间的西四条路上。
由于不是集中供热房屋,加上不是砖墙,一到冬天,教室里虽然生炉烧煤取暖,可室内温度还是很低。
尽管到校时穿着厚厚的棉衣裤,跟棉花包似的,可最冷时仍冻得手都拿不住铅笔。
学校的教学设施简陋,文化生活也比较匮乏,根本搞不了什么文艺活动。
每天只是照本宣科地上课,课间活动,上课间操,就放学回家。
但学校距当时牡丹江市的四个电影院之一的西安电影院很近,校方差不多每月都能组织我们小学生活动。
去西安影院集体包场观看一、两部电影,这在当时属较高的文化享受了。
学校组织看电影是自愿的原则,老师从不强迫。只要交上电影票钱,便可在规定的地点、时间去看。
先按班级站好队,各班主任负责各班,并由学校专职的少先大队辅导员周老师,带队去影院。
西安电影院位于牡丹江市西二条路的新安街与长安街之间,但不是临街楼房。
记得需穿过一平房的门洞。从学校到影院的直线距离也就几百米,步行一会儿就到。
小时候最喜欢看的是打仗影片,像《金沙江畔》、《红日》、《扑不灭的火焰》、《英雄虎胆》等。
每次看完,甚至到第二天都余兴未消,课间与同学津津乐道地议论,感兴趣的情节和画面。
那时看电影真可谓全神贯注,而且简单地把影片里的人物,分为“好人”和“坏人”。
当看到“好人”受“坏人”欺负,革命者被反动派抓捕牺牲时,总能听到观众席上有人的哭啼声。
看到我党领导的革命斗争取得胜利,敌人被歼灭时,都会报以热烈掌声。
记得尤为清晰的是,1963年学校组织观看,长春电影制片厂拍摄的《自有后来人》电影。
此片后来改编成现代京剧《红灯记》,是“文革”时期红极一时的样板戏。
当影片放映到李玉和、李奶奶被日寇枪杀时,电影院里哭声大作。
而后影片中,出卖李玉和的叛徒,被一枪打死的画面出现时,观众席的掌声立刻响起。
电影放映完,大厅电灯亮起。学校少先队大队辅导员周老师,是位20刚出头的小伙子。
他抓紧散场前的几分钟,查看座位靠前几个班学生观影的情况。
周老师惊讶地发现,我班看电影哭得最厉害的同学,竟是班级里平时最顽皮,最淘气的那位男生,真是爆了冷门。
观看电影后,那位同学在班里的表现一度改观,学习成绩有了一定提高,这与此次观影有着很大的关系。
再有就是当时,学习雷锋活动在全国各行各业,轰轰烈烈地开展。学校的学习和遵章守纪之风大幅度提高的影响。
然而,学校组织看电影毕竟有限,再说也不一定每次家里都给钱观看。
有一回,学校组织观看由影星王晓棠、王新刚主演的新片《野火春风斗古城》。
记得是上午上完课,下午1点在学校集合出发。
中午回家吃饭时跟母亲要钱,母亲不太同意。
说家里这阵儿钱紧,这次就别去了,等下次学校包场再去。
可我还是想看,软磨硬泡,母亲最后还是给了我1毛五分钱。紧跑慢颠赶到学校,校操场已经空荡荡了。
所以,这场电影便没看成。
为此,沮丧了很长时间,尤其是在听同学们在议论此片故事情节时,心里有种茫然和无知。
待再看到这部影片,已是“文革”结束后1977年了。
看电影是我在新立小学最开心的事。至于其它活动,就很少,甚至没有。
学校操场小的开不了体育运动会,上课间操都勉强,因为一下容纳不了近八、九个班学生。若开运动会,则到附近的牡丹小学操场进行。
但还有項较有趣的文化生活,就是看幻灯片,由市青少年之家带着幻灯机来校播放。
虽然简陋的校舍仅有七、八个教室,且大部分教室无窗帘,还没有电灯照明。
秋冬时节,放学差不多快黑天了。少年之家的播放人员,搬着幻灯播放机来教室,当然是有电路和窗帘的教室。
他们把椅子放到课桌上,再踩着椅子,够到天棚的电源位置。
接上电线及临时插座,安好照明灯泡,再在教室前黑板上挂块类似银幕的白布,就可以放映了。
放幻灯片一般得两人,一人插片,一人解说。幻灯片须倒着插,银幕方能出现正画面。
那时新立小学没有五、六年级,三、四年级算高年级了,一般放幻灯片都在这两个学年的教室里。
我是二年级学生,所以次次都捞不着看。记得是一个周六,下午放学后,班主任徐老师叫我去办公室,学查新华字典。
刚查不一会儿,少年之家的几人带着播放幻灯的设备进了屋。
然后去了三年级的一个教室,显然,是去放幻灯片。
徐老师看我查得还行,就叫我也去跟着看幻灯,并问我看后自己敢不敢回家。
我说,“敢回”。她把我送进三年级教室后便走了。
我心里暗暗高兴,这下可名正言顺地看幻灯了。
此前,我都是和同学趴在人家教室的窗户旁偷看的。这次进去还在后面找了个凳子,那天放映的是高玉宝的小说节选《我要读书》。
看到高玉宝心酸的童年,和读书时的艰辛,心中很是同情;看到他在学校受到富人孩子“淘气”的欺负,令人气愤。
而老师周先生对其的照顾,又觉得欣慰。我与在场的学生都全身心地投入到幻灯片中了。
以至于幻灯放完,教室的电灯亮起,方才觉得是在看幻灯,该回家了。
之后,好不容易挨过了二年级的下学期 ,暑假后升入三年级。
看幻灯片的机会也有了,作为三年级学生,每学期都能看一到二次幻灯片了,学校组织学生包场看电影的次数也多了。
这期间《战上海》、《甲午风云》、《李双双》、《小兵张嘎》、《宝葫芦的秘密》等,都是在新立小学包场观看的。
学校的文化生活,比我们刚入校时产生出令人高兴的飞跃。
但在升入四年级时,我转离了新立小学。至此,在校观幻灯片,及学校组织去西安电影院包场看电影的日子,也随之翻过。
而今,互联网时代,人们用手机就能收看到各类影视作品。
幻灯片早已成为古董,进入收藏领域。
儿时就读的新立小学也荡然无存,曾在校时一起生活的老师和同学也已失去了联系。
距学校不远,且多次在校包场观影的西安电影院,也彻底消失在高楼林立的西二条路旁了。
在校看幻灯、电影的时光已飞逝而去,而童年观看电影和幻灯片时,那些精彩瞬间的画面和观影的趣事,有时还会闪现于脑海中。
作者:王跃礼
2021年8月20日写于威海
页面更新:2024-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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