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制定告密制度，在禁杀令颁布之后，各式嘴脸全部显现

武女皇颁布禁杀令之后

文 | 纪廷孝

垂拱二年（686）年，61岁的武则天制定告密制度，她在京城各处设立举报箱－－铜匦，鼓励官民告密。下令地方官员说，凡各地有进京告密者，地方官员不能细问举报内容，还得及时派出驿马护送到京城。告密有功者甚至可封赏爵位，一般者也会获得赏赐，有些告密人，她还亲自召见。

当时益州川西道府尹李春、华彰、涪州推官侯雄等，贪污腐化，勾结黑恶势力马汉，将市中好的口岸民房推倒，重造商贸大道，从中渔利，造成群众死伤。受害者推举徐老太等几人上京告御状。这伙人慌了，派出多股爪牙沿途截访，徐老太等财产被侵、亲人夭亡，满腔悲愤而又小心冀冀地昼伏夜出，走到汉中地界，还是被李的爪牙发现，被抓，沿途不给水喝，不给饭吃，到晚才能下车方便，吃饭。

甚至帮他们写状纸的正义讼师、华阳人康庄都给逮进大牢关了十天。他们竟然也培训出告密者，重点监视上访百姓，一有风吹草动，先就登门赖着不走，先是答应访民诉求，然后就是推诿踢球，又是扯皮，又是糊弄，就是该赔的兑不到现。这文化迅速发展到全国，于是截访成为一门艺术，一直繁衍传承，并被发扬光大。

都说朝中老大被小人蒙蔽，要不到处越演越烈的悲剧咋不见圣上吭声？抓个典型在御览上批了传下来该多好，既增加威望又震慑贪官，何乐而不为？可是臣民从来不见这样的皇恩浩荡。实际鼓励告密的本质是稳定政权，监视朝中文武的谋反颠覆国家才是根本。只要皇权在手，升斗小民的财产性命又何足挂齿？

有权就任性。就说这春节吧，它本身孕含着许多独具特色的民俗文化精髓，那些庆典、仪式、信仰、禁忌，构成了一条当地独有的文化传统。早在元封元年（公元前110年），四川阆中人落下闳经同乡谯隆推荐，被汉武帝征召来到长安，官拜太史待诏，参予改制历法。元封七年《太初历》颁发，在全国实行。新历科学地将24个节气纳入中国历法体系之中，把正月定在了岁首，（而之前是以十月为岁首）冬季的十二月为岁末。因为落下闳的编排，中国从此有了统一的春节。

纵观中国历史，春节发生过数次历法变更，新皇登基，必改元年，历法往往遭到冲击。若是讲理的主儿，也许还会遵循历法，不讲道理者就是“老子金口玉言，朕说了算！”这武皇登基，该年竟然出现了两个正月初一的咄咄怪事。也就是说百姓们因为新皇登基，享受福泽，过了两次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不是说老娘是弥勒佛转世吗？我就来体现一把慈悲为怀吧。692年，女皇颁布法令：全国不许杀生。谁都知道这一拍脑袋想出的招儿是多么烂，可满朝文武又有谁说句人话？百姓们辛辛苦苦喂养的鱼、鸡、鸭、鹅、兔、猪、羊，还有老、病淘汰的牛、马、骡、驴等，全国又不是个小数目，难道都当成先人板板供起？于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大家心照不宣，倒是女皇硬着头皮吃了几天猪油都没得的素伙食。

这告密也有麻烦，这县呈报有人在蒸肥鹅，把疑犯抓来却辩道是野猫咬死的；那县又呈报有人凉拌兔，疑犯又声称是被驴踢死的。

还有更奇葩的是京郊逮了一个炖鸭子的，那人却说是跌下水淹死的！县官怒道：“哄小孩吧？鸭子会被淹死？”

“回老爷，俺那是三代旱鸭，不会水的。”

“城里哪来的河？”

“禀老爷：是跌进洗脚盆头淹死的。”

县官是来自晋中山区，那里水源奇缺，靠天吃饭，当地不养鸭子。便问师爷有旱鸭子吗？师爷是会稽人氐，恰巧也对这政策深怀不满，便说道：“小人在钱塘江边长大，却也是不会水的旱鸭子。”本着疑犯从无的原则，县官判罚没收带丝炖鸭一锅，逐出疑犯，此案也就不了了之。

当晚县官一家与师爷吃得嘴角流油，对类似案件的破获，从此有了新的动力，以至于衙役们晚饭后在小街背巷溜湾，个个象朝阳大妈样警惕，鼻子象狗样都分外留神，闻到肉香味没准能真正的分到一杯羹呢。慢慢地，滑吏们体会到每一政策的执行、监督过程，都是他们捞钱获利的机会，这种只可意会的经验，他们无师自通，运用自如。

这样就在县衙东厮（厕所）的边上，逐渐堆积起罚没查抄的砂锅、铁锅、铜锅、釜、鼎、唐三彩的碗、盘等物。在之后的二十世纪，政府为保护一段古城墙，在清理墙根废墟杂物堆积的土坡时，意外掘出这一堆杂货，其中一个独特的瓷制三脚盘，唐三彩保存完好，据说当地博物馆已作为镇馆之宝收藏，还开过两次学术研讨会，讨论它的用处及那个堆积的形成原因。这三脚盘的使用也许可以猜到十之七八，而那堆积的形成，也许任你是学富五车的专家教授也难以研究出真象，给出正确答案了。

有一天边关节度使李勣（即徐懋公，因功勋卓著，赐姓李）请同为大将军的李靖、侯君集喝酒，就杀了一只大公鸡。李靖说：“将军就不怕有人告发？”

李勣还没开口呢，侯君集说话了：“那是昨天黄鼠狼咬死的。”

李勣哈哈大笑：“物尽其用不为过吧？”三人相视而笑，各浮一大白。李靖说：“现在黄鼠狼多啦，说不定列位哪天到我家，恰巧大山羊也被啥野物咬死.呢。”三人会意，又是一阵大笑。

李靖本名药师，是京兆三原（今陕西三原东北）人。通书史，知兵法。唐太宗时历任兵部尚书、尚书省右仆射等职，先后击败东突厥、吐谷浑，封卫国公。

这是武则天前期三位著名的武将。他们东征西讨，为大唐夺得大片疆土，高昌国的国王，听说他们挥师前来，竟被惊吓而死。

其实这三位爷们中，侯君集还要算李勣的学生，李勣本姓徐，字懋功，曹州离狐（今山东东明东南）人。因屡建大功，赐姓李。贞观三年（629），与李靖出击东突厥，有功，封英国公。出守并州16年，边境安定。高宗时官拜司空。这爷曾偶遭暴疾，验方说只有胡须烧成的灰才可治疗这种病。唐太宗亲自剪下自己胡须烧灰为李勣配药。李勣大为感激，磕头出血。唐太宗说：“我这是为国着想，用不着重谢。”

他与李靖同属大军区司令，而侯君集只能算军分区一级的官。一天侯君集好不容易逮着和皇上私聊的机会，却举报李勣阴谋颠覆国家罪，这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侯君集的理论是李将军只教他一般军事知识，而高年级的应知应会从来不教，这不是想谋反么？

后来皇上问到李勣，李司令说，如今太平盛世，我教他的招法，已足以镇守一方了。万一他学而优，谋反不是更难对付吗？皇上大以为然。后来侯果然谋反，此是后话。学生举报老师，而且罗织罪名，无限上纲，置人于死地而后快，事实证明，这种人不会是什么好鸟。

有一位大臣左拾遗张德，四十多岁尚无子嗣。大太太倒是深明大义，开导他“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劝其另行纳妾。其实张德早就唾涎太太的贴身丫环晓莺，只是惮于太太威仪，尚未伸出魔爪开发。听这 一说，正中下怀，从善如流、顺水推舟地将晓莺收上房，深入不毛之地精耕细作。

民间有云：“不怕天干，只要土润”，果不其然，几番耕云播雨，晓莺的肚子就显山露水地横向发展，过得中秋，喜获麟子。张德喜上眉梢，又适逢五十大寿诞辰，于是偷偷宰了一只羊，请来平时过从甚密的几位好友，饮酒吃肉带喝汤的庆贺一番。

这朋友之中，有一人名叫杜肃，也是一位官员。此人吃饱喝足，抹一抹油光光的嘴，眼珠一阵乱转，又拧下一只羊蹄偷偷袖在怀中，告辞而去。拢家尿都没有屙一泡，赶紧点起腊烛写奏章－－告密张德杀生！算起来这杜肃还是张德多有扶掖的学生。

当下武则天还真召见了这位告密者，问清了原来是这么一档事儿，也觉得此人吃过别人又马上来告别人，咋这么不地道。便说：“这吃在肚里，也不好查啊”。

却不料杜肃打着羊肉饱嗝，马上从怀中拿出羊蹄：“陛下，臣是收集了罪证来的。”武则天像是吃了苍蝇一样一阵恶心：“收起来吧，朕知道了。”

这告密本是极为无耻的勾当，是正常的人类社会所不齿的行为，是人类的良知与底线的突破，一旦被摧毁，道德便很难在这民族中再修复。当最高统治者提倡和鼓励告密行径时，一定是国内矛盾重重，国基不稳的外在指标之一。这也反映出统治者极度的不自信，想通过法外的高压来钳制汹汹舆情。

所幸，武则天尚属少数不一条道走到黑的主。第二天上朝，大事议过，武则天宣张德上前，笑问道：“张爱卿啊，你昨天做五十大寿啦？”

张德伏地叩首：“吾皇日理万机，这些小事都知道哇。”

武则天又道：“五十添丁，可喜可贺啊”。

张德感动，道：“微臣谢圣上关心。”

武则天正色道：“羊肉汤好喝吧？”只这一句惊得张德头皮发麻，汗如雨下，浑身乱抖起来。而当时到场的几位官员，也吓得两股颤颤。

张德磕头，连声道：“微臣知罪，微臣知罪。”

又听武则天言道：“说说你何罪之有？”

“这......？”

“你罪在交友不慎啊，”此时杜肃洋洋得意地站在一旁，等着赏封。

“你看看吧。”武则天从案几 后扔下来杜肃的告密信，又说：“拿杜肃这种人当学生和朋友，你可得仔细喽，好酒好菜吃了转身就告你，朕都替你不值。”

张德一阵心惊，而当时前往张家的几位官员也一同望向杜肃，有的还呸了他一口。有人低声骂道：“人渣！”“小人！”杜肃这种小人也无地自容，轮到他两股打颤了。事实上朝廷已意识到禁杀令的荒谬，只是一时难以改口而已。统治者拍脑袋兴出的政策，除了折腾百姓外，看不出对社会有啥好处。

纵容告密实质是针对谋反等颠覆国家罪的言行和重大贪腐而设立。初时百姓还为揪出贪官而欢呼雀跃，后来见得多了，只见抄没金银珠宝收归皇家，也不见稍减徭役税赋，明白不干屁民麻事，也就懒得激动，免得浪费了表情。

事后宰相魏元忠进谏，认为不该有法不依，不料女皇呵呵一笑，不置一辞，心底暗想：这傻B，枉自在朝中混了这么多年，法是啥啊？法还不是朕手中面团，想咋捏就咋捏来着？那庄严呵，神圣呵，还不是说给屁民们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