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边拍视频边怪叫“你倒是跳啊”的那名男子一张扭曲的嘴脸

对“围观起哄”行为就须依法治理

文 | 巴桂树

1月2日这天，在《北京青年报》上再次看到“催人跳河”的冷血报道。“你倒是跳啊……”，警方通报来了。2020年12月27日，河南南阳邓州市一名女子在大桥上欲投河自尽。一名拍视频围观的男子竟高声起哄：“你倒是跳啊……”所幸轻生女子落水后获救。2021年1月1日，当地警方通报称，现场起哄怂恿女子跳河的那名男子被行政拘留9天。

没有谁看到这样的报道不后背发凉的，都是人，都有七情六欲，都会感同深受，怎么能发出这种“非人类”的怪鸣呢？我再点开当时现场的视频细看，曾有人靠近试图拉住轻生女子，但她拒绝了旁人的救援，并喊道：“你别拉我！”情况可谓相当危急，当事女子的情绪也非常激动，可以说，每每一点小刺激，完全可能触发升级轻生女子已经冲动的神经。

但是，在我们周遭就是不缺这种看客加哄客再加“冷客”的异类。从视频中清晰可见，现场一名拍视频围观的男子竟起哄：“还‘别拉我’，你倒是跳啊……”如此阴森恐怖的“催跳地音”从这名男子的扭曲的嘴里发出，同时他执掌手机拍视频的双手瞬间也变得扭曲而冰冷。

或许正是这种怪叫，让这名年轻的女子看清了看客的阴冷和无情，她纵身一跳……不过，让这名冷血男子顿感失望的是，这名女子落水后并未沉入水底，大概十几秒后获救。此时，这个围观男子居然还继续怪话道：“哎，这女的会水啊……”。

虽然这样的冷漠“看客”，还只是我们社会温暖大家庭里的极少数，但从近年来的媒体报道，这样的催别人跳楼、“再来一刀”，到“盼望天天有人跳楼”事件，再到“你倒是跳啊”，看得出，这样的镜头并非个案。例如，2018年甘肃庆阳西峰区19岁女孩李某奕跳楼自杀事件，在楼下的围观者不仅不为其跳楼而揪心、犯难，而是为其不快点跳楼而焦急、不耐烦，甚至有人喊“跳啊，快跳啊”等。或许正是听闻如此冷血的怪叫，这个花季少女最终跳楼身亡。

事实上，此类镜头，已经反映出的是我们时代局地越来越缺乏一种人性的怜悯情怀。怜悯情怀的缺失，并非一日之过，也非一群人之过，而是我们社会整个肌体的人文关怀、扶弱怜小的“立体性”缺失。

加之“拜金主义”的恣意横行，社会流行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只能被鬼推”的颓废歪风影响，人性关爱的热度正在一些人心中水土流失，人性中的美好品质正越来越成为一种紧缺的精神资源。当一个人一次次作了看客后，我想他们对单个生命的怜悯之心便会莫名其妙地萎缩及至荡然无存。而在自己需要怜悯需要关怀之时，面对冷漠世态，就悔之晚矣！

斯密说过，过于看重自己而轻视别人，理所当然会招来他人的蔑视和愤慨。同样，一个不具有怜悯心的人，是断不会懂得珍爱自己更谈不上去关爱和扶助别人的；一个社会，一个民族，如果一点点丢掉它的怜悯心，最终丢掉的将是社会良知和道德文化的灵魂。

基于此，我们应从看客赖以生存的社会环境中去发现病根所在。一个人吼出“你倒是跳啊”不可怕，有人为拍视频以爆款收割流量“庆幸看到跳楼”的怪事我们也不必吃惊，可怕的是我们社会对此还是无可奈何，只能一次次停留在道义谴责的层面上无计可施，眼睁睁地看到这样的惊人场面不断迭现。

所幸的是，这次邓州警方没有对这样的看客宠着、惯着，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二十六条之规定，对涉案围观起哄者处以行政拘留9日的治安处罚。该法规定，在公共场所无事生非、起哄闹事，造成公共场所秩序严重混乱的，属于寻衅滋事违法行为。这一处罚，具有警示意义，警示那些围观起哄者，维护社会公序良俗是每一个公民的责任，维护共治共建文明城市是每一个市民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