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下乡采访时遇到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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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碧海扬帆

编辑：吃硬盘吧

插画：发达蚊

世上本来就没有鬼，可偏偏晚报记者下乡采访却遇到了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陆广成是《凌水晚报》的记者，几年前，小伙子还是一个山乡的报道员，给人的印象是肯钻究，有才气。

两年前，《凌水晚报》招聘记者，小陆不蔫声不蔫语，前去应聘，一举夺魁，成为群众羡慕的记者。

#01：

记者下乡追风潮

前些日子，北壕村发生一起案子，村里黄花大姑娘尤小菊跳崖身亡。

接到报案后，乡派出所所长汪志文迅速带人赶到现场，经过现场勘查，尤小菊是从北壕村村北那个十米多高，号称“鬼见愁”的山崖上跳下去摔死的。

现场惨不忍睹，死者头朝下跳的，摔到地上时脸侧着，脑浆迸裂，肢体折断，血肉模糊。

尤小菊从小父母离异，跟三扁担打出一个屁来的父亲和双目失明八十多岁高龄的奶奶生活。

等记者陆广成闻讯赶到村里时，尤家已搭起灵棚，事情已有了结果。

在一排北京平式平房的村部里，乡派出所所长和村干部们接待了过去曾是这个乡的报道员，现在已是晚报记者的陆广成。

村党支部书记费建国是陆广成的同学，派出所长汪志文也是陆广成过去在一个乡里共事的老熟人，几个人寒暄一阵，最后书归正卷，由书记、所长做情况介绍，最后定下报道的调子。

陆广成在基层工作多年，自然是哑巴吃汤圆，嘴里不说心中有数。

然后，几个人驱车去乡所在地的一家饭店搓了一顿。

酒桌上，老同学透露今年村里要评百强村，挠头的事最好是啥也别摊上。

派出所长也说，今年市里要评什么优秀民警之家，全乡不能有任何刑事案件发生。

第二天，《凌水晚报》在二版头条位置上刊出一篇题为“鬼见愁闹鬼，一女子身亡”的报道，

当天，凌水市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件事。

报道的导语是：尤小菊近日精神恍惚，多次以泪洗面，避不见人，终于在鬼见愁自杀身亡，她自杀身亡的地点，正是wg初期她爷爷跳崖而亡的老地方，真是惊人的巧合。

#02：

老人电话说村史

一周后，这篇报道的消息才传到村里，当天陆广成接到老父亲的电话，劈头盖脸被一顿臭骂：“你这个小兔羔子，你为了得几个稿费，你那篇擦屁股的报道满篇都是鬼话，连乡亲们都戳我的脊梁骨，你叫我的老脸往哪搁？”

陆广成在电话里好言向父亲解释，谁知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老爷子就越火：“你懂个屁，那小菊她爷是老土改干部，村里第一任党支部书记，是在那几年里被害死的，当时虽然没查出凶手，但那是秃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哪个不知道。

尤小菊不明不白的跳崖，群众也在议论纷纷。电话里不好说，你给我回来一趟。”

老爷子是犟脾气，老爷子的老爷子解放初当过儿童团长，土改时年纪轻轻就当上村干部，与尤小菊她爷是一对忘年交的好朋友。

陆广成接到电话哪敢不回去，再说这城里的房子还是老爷子出钱为他买的。

但这也不是双休日，不年不节的，今天采访目标都与人家打了招呼，马上可赶不回去，所以他决定晚上再回家。

就这样，他把消息采回来，又因有时效性，得赶紧写出来，想起回老家的事时天已经黑了。

#03：

夜走山乡鬼见愁

陆广成先搭车去乡里，回老家还有二十多里的山路，他在乡里借了一辆自行车，也没检查好不好用，骑上就往家里赶。

这时正是北方春末夏初之交的时候，天上无月，走在山道上，两旁的白杨树叶子被风一吹，沙沙直响。

这几年，退耕还林，不少山地都承包给了个人，栽上杨树、刺槐，好的地块都栽上果树。

过去穷得只能上山采蘑菇换钱花的北壕村，今年成了全市百强村的候选村。

一想到北壕村，陆广成脑子里不免一激灵，他左边不远就是高高的“鬼见愁”，在这黑咕隆咚的夜晚，它像一个吃人的魔鬼，如刀劈开似的鬼釜神工，就立在那里。

解放前，这地方穷，有想不开的，受不起罪的，没有活路的，寡妇单身汉的，闭着眼睛往下一跳，就一了百了。

那段特殊的日子里，北壕村的老支书、尤小菊的爷爷也死在“鬼见愁”的石崖下。

也是该着，这人要是不顺当，喝口凉水都塞牙，陆广成精神这么一溜号，自行车被山石一绊，差一点将他摔倒在地。好在他腿长，双脚一点地停下了，可他想再骑上时，不转了，凭感觉，这台老掉牙的山地车是掉了链条，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越是关键时候越是掉链子”。

他弯下腰装链条，怎么捣鼓也装不上，嘴里念叨着“今天真倒霉”，一直腰，两眼直冒金花，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陆广成以为是低头时间过长，血往上涌，就手扶自行车，闭着眼睛呆了一会儿。

谁知他睁开眼睛，只见前方有一堵高墙横在山路上，从小在山里长大，不迷信的陆广成也不由立即想到这是山里人常说的鬼打墙。

他听老人说鬼怕火，这时他就摸出打火机，好不容易打着火一照，哪里有什么鬼打墙，真是自己吓唬自己。

他摸出烟想点上，给自己壮壮胆压压惊，可是一想到自己不止一次报道过山区林地严禁火种的报道，出于安全的关系，他又把烟放回兜里了。

#04：

半路突遇诡异女

弄了满手油，黑灯瞎火的，链条还是没上去，他想我就推着走吧，反正过了北壕村再有三里地也就到家了。

陆广成说不害怕，那是给自己壮胆的话，他小心地过了一条小石桥，桥这头突然传出一声：“大哥，你快帮帮我。”

这一声声音不高地叫，着实吓得陆广成一哆嗦：“谁？你是干什么的？”

“大哥，你别害怕，我是城里的，要到北壕村的姨妈家去串门，谁知走到这里，脚下一绊，摔了一跤，肚子就疼了，实在走不了，好心的大哥，反正前边不远就到了，你就用自行车带我一程吧。”

陆广成心想，这人也真是够怪的了，摔了一跤，应该是腿脚不能动，怎么会摔到肚子，她不是勾魂的吧？再一打量，分明是个人。

一看，躲是躲不了，但这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的叫人看见有嘴说不清，就再三强调：“带你可以，不过你得先说清楚，这可是你自己走不了，自愿叫我带你的。”

“那是，那是，大哥真是好心肠。”

陆广成来到近前，见女子大半个凉帽遮着脸，大黑的天，也分不清她年纪有多大，只见女子肚子隆起。陆广成心想，怪不得她喊肚子疼，原来是个孕妇。

这女子也真是的，深更半夜的要是把孩子生在半路上，那可怎么得了。

陆广成是个正人君子，自从这个女子坐在自行车后架上，他就没回头瞅这女子一眼。

尽管他推着这个大活人在山道累得直冒汗，还是很小心地向前走，生怕这孕妇再发生意外。

也许是出于职业的习惯，他正在为这次路遇构思一篇精彩的文章。

走了大约有一里路，女子说：“我们朝小路走吧，我姨妈就在村东头，麻烦你了，大哥。”

“这叫什么麻烦，我这叫做送佛送上西天，啊！不对，说句玩笑话，这叫哥哥送妹不嫌远。”

女子也没接话，陆广成就不好意思再往下说了，说深了，人家一个女子，该不会怀疑我别有用心吧。

走上林间小道，觉得两边林子里刮着阴森森的风，林子里墨黑墨黑的，几只乌鸦打架的声音更是叫人毛骨悚然，前后左右都透着鬼气。

就这样胆战心惊地走了一段，前边的小路也没有了。

稳坐自行车后座上的女子说：“我下来吧，已经到了。”

陆广成一愣，到了？到哪了？这里根本没有房舍，凭感觉他就知道有异，不禁毛发倒立。他不敢回头，他突然想起老人常说夜晚走路不要回头，他赶紧拿打火机一照，只见眼前赫然立着一座新坟，坟上的白花迎风摇动，发出“哗哗”的响声，再看雪白的墓碑上深深地刻着：“尤小菊之墓”几个黑色大字。

陆广成张大嘴巴，大脑一空白，就像灵魂出壳一样，瞪着两只眼睛不知所措，直到一阵风将他手中的打火机吹灭，他才大叫一声：“鬼！有鬼！”

#05：

冤魂叫屈惊吓人

他想拔腿就跑，可是双脚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似的，就是迈不动窝。

这时就听身后的女子发话了：“广成哥，你别害怕，我就是被人害死的尤小菊，我虽为鬼，但我不会害你，鬼也有好鬼恶鬼，披着人皮的鬼有时比真鬼还可恶，我就是叫人鬼给害死的。

你写的那篇报道，完全不符合事实，你必须得给我正名，你回过头来，我的冤屈都记在这里。”

陆广成没敢回头，怕鬼女尤小菊那张脸。

他将手伸到身后，一个沉甸甸的信封落在他的手里。

“我是个弱女子，但爹妈却给我一张好看的脸，村支书费建国几次挑逗调戏我都没有成功。

我在一次独自进山干活时，被这条狗盯上了，终于没能逃出他的手心，其实，村中的姐妹被他祸害了十几个，没一个肯出来揭发他，原因就是咱这里落后，封建，人言可畏啊，可悲的是不会用法律保护自己。

一个月后，我发现自己例假没来，就天真地找他商量，谋求一个办法，谁知他将我骗到‘鬼见愁’， 硬是将我推了下去。

然后他又编造鬼话说是我爷爷的魂把我接走了。

我看你是有正义感的人，是一时糊涂写了不该写的那篇报道。

现在我放你走，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陆广成像听到特赦令，拔腿就跑。

与其说是跑，还不如说是走，他全身无力，脚下发软，哪里跑得动。

刚一停下来喘口粗气，陆广成凭着尤小菊那句“我不会害你的”话，才没被吓死，但他眼睁睁地遇到了鬼，已是七魂吓走了六魄。

这时，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心想你这尤小菊还没完了，你看我的实际行动不就得了，干嘛还跟着我，他回头看看，一个黑影子，远远跟着自己，你快它也快，你慢它也慢。

等陆广成跌跌撞撞地跑回到老家的大门口，他刚叫了两声，就再也站不住了。

陆老汉一整天没见儿子回来，闭了电视，躺下也一直没睡着，听到儿子的叫喊，慌忙开门出来，看见陆广成大汗淋漓，嘴里一个劲地叫“鬼！鬼！”陆老汉先是一愣，再顺着陆广成的手指方向向后一看，一头毛驴正向这边走来。

陆老汉乐了：“浑小子，哪来的鬼，那是咱家今天丢了一天的毛驴回来了。”

#06：

真相大白姐妹情

几天后，有关部门接到同样内容的匿名检举信，立即展开调查，并立案侦查北壕村的故意杀人案，犯罪嫌疑人村党支部书记费建国被逮捕，同时乡派出所长汪志文包庇罪犯，不能以法办案，也被停职审查。

由于陆广成做了不实的报导，《凌水晚报》在作出给陆广成处分的决定时，陆广成自己请求给予宽大处理，是他给组织写了匿名信，才得破获一个杀人案。

陆广成此时不得不吐露夜半遇鬼的奇闻，但是任他怎样解释，还是没人相信他所说内容的真实性。有人说他是神经病，记者不信科学信迷信，已经不具备当记者的资格了。

陆广成终于忍不住，将那天鬼女尤小菊交给他用马粪纸写的被害经过交给组织。

并突然想起那天借的自行车还在尤小菊的坟上。报社会同公安部门的技术人员立即前往坟地，一路查看了陆广成的脚印，并远远看见那天陆广成骑的山地车倒在坟旁，链条还搭拉着。

一行人来到坟前，突然，从坟旁站起一个人来，她满脸泪痕，一个活脱脱的尤小菊。

陆广成以为大白天活见鬼，吓得就往后躲。

那个女子说话了：“广成哥，你不要害怕，是我吓着了，我不是鬼是人，我是小菊的双胞胎姐姐，那年父母离异，我随母亲去了外地，现在在一个剧团工作。

我看了你写的那篇报道，拿回家叫母亲看，才知当事人是小我几分钟的妹妹，就赶回来奔丧。

在处理妹妹的遗物时，我翻看了她的日记，才知道这里有冤情，还没等我报案，得知那天你要回家，就一直在半路上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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