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里（六）成全天意

红白间色的小巴，缓缓地行驶在老城的街道上。从早上5点到现在，已经在这条固定线路上转了几十圈，俊疲惫地靠坐在售票台上，看着窗外的灯火阑珊从眼前划过。这份工作做了大半年，既没有多少收益，又占用了太多的时间，一天到晚重复往来，新鲜感早就磨去了九层。

近来的情况似乎更加严重，每次的购票交易，空中都有阴阳怪气的语调在轰击，如同黑暗中呈现的一双手，它包住了躯壳提起来，揉捏拉扯了一番，下一刻就狠狠地拍在地面上。一瞬间，身体泄出了堆堆红白之物，飞溅而起的血，缓缓地，缓缓地，在空中飞扬……

小城的世界越来越让人烦躁，这种感觉来源于乘车人审视的目光，赤裸裸的，空落落的，鄙视混合着轻藐，让灵魂都慢慢地割裂开来，也让内心抓狂到了一种卑贱。

“是时候要改变了！”他默默地叨念。

“吱……，啪……，哐当……！”小巴猛然间停下。

俊撑在窗台上的手突然失去平衡，额头狠狠地撞在窗框上，疼！很疼！非常疼！！

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木然抬起目光，迎视司机卫哥看过来的眼神一下下，表情显得平淡而静谧，甚至连手都懒得去顾及痛处带来的不适，又匆匆转过头去，看向了车外……

卫哥有些愕然，本该按剧本发展的事件，终止在了漠然中。显然，先前他这顿操作是有预谋的，如以往沉闷时，也会按计划来一下，接下来的时光，就应该有暴风骤雨般的音频攻击，和自己肆无忌惮的大笑了……

“师傅，麻烦开一下门。”

小巴车门外一个清脆而甜美的声音传来，卫哥连忙抛弃了还在脑补的意Y思想，习惯性按住了开门按钮。

“哧……！”

气动门拉开，一个美丽女子缓步走上来，优雅协调的身段有节奏地摆动，她直接行至车尾部的座位上坐下，悠然侧头看向了窗外。

忙收起玩笑面色，卫哥熟练地操控车辆重新启动，临了还不忘从后视镜偷偷看一眼售票台，嘴角有了一丝玩味在悄悄然露出来。

俊的小心脏有点翻腾，喉头也开始了频繁的上下吞咽，眼中满是娇媚胸前的浑圆，以及身后微微颤动的翘立……

“笨蛋，赶快去售票！”卫哥直视前方大声叫道，彷佛不用看也知道车厢内的剧情。

“呲……！”

俊自尬的显出了腼腆，不自觉地绕向额顶，一阵剧烈痛楚让他猛吸口气，那是先前计划中的包包，又大又圆……。他狠狠地瞪了眼卫哥的背影，才慌忙间站起身走去车尾。

“请问你要去哪里？”

“这车不是一票制吗？到了我就下车，给，五元。”声音细腻，韵人心扉。

“额，是！”俊接过钱，自嘲的笑了笑，再次绕向前额。

“呲……！”

“哈哈……！”驾驶室的卫哥大笑了起来，酣然调侃道：“小子，你真老土，这样是追不到女孩的！”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俊也向前吼道，只是声音里少了一点底气，多了一点怨意。

“对不起，我们的车是向×××去的，我见你从马路对面过来，所以问一下。”

“啊！我方向坐反了！怎办？”

“……”

“退你钱吧！下车去对面坐车！”

“算了，就这样吧！坐一圈当看夜景了！”犹豫了一会，姑娘甜甜地答道。

“额，好吧！钱退你，算我请你看……”俊的脸色有点红，匆匆将钱塞回了女子手中。

小巴慢悠悠的前行，一路上再也没有了其他的路人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