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中无实体的大脑是科幻小说的一个有趣比喻。没有大桶，大脑需要一个身体来产生营养来维持自身并提供有关其环境的信息。视觉、听觉、触觉、味觉、嗅觉和本体感觉帮助我们导航并寻找食物或生殖伙伴。科幻小说假设，在这些基本需求由缸处理后，大脑可以将其全部精力用于开发天才智力。

科学作家安妮墨菲保罗认为并非如此。她的书《扩展的心灵》阐述了身体——以及更普遍的世界——是聪明的一部分的论点。人脑是一个有严重限制的结构：记忆力、注意力、处理抽象概念。但它可以将它的思维装置扩展到它的颅骨膜之外。鉴于现代世界越来越以非直观的想法和抽象为中心，我们需要思维扩展所能提供的所有帮助。社会没有认识到这一点，这是保罗的主张。

例如，我们可以将头脑中的信息卸载到便利贴、电话、电脑、朋友、同事或我们做手势的手上。或者我们可以通过构建模型将想法转化为具体的对象——从块、砖块或碎片。有了如此外化的信息，我们就可以从远处思考和操纵它——而不必付出高昂的认知代价，因为这样做时必须把它放在我们的脑海中。松了口气，大脑有更多的资源来理解或解决问题。也许这就是列奥纳多·达·芬奇（Leonardo da Vinci）绘画和制作的原因，或者 19 世纪的化学家约翰·道尔顿（John Dalton）用球和棍棒建造原子模型的原因。有很多数学家仍然像插入式硬盘一样使用粉笔和白板。

我并不完全相信当今社会压制或低估“扩展”的前提。从学校到 CERN 的高能物理实验，合作无处不在。或许问题在于数字扩展比物理扩展有很大的优势：太多的 Slack，没有足够的节奏（就像查尔斯达尔文沿着他的“思考路径”）。但将脑-体复合体构建为无边界思维装置的框架很有趣，它汇集了广泛的研究，从教育和商业实践到心理学和认知神经科学。

黑客和手

保罗探索了许多可以培养人们回忆、集中注意力和分析能力的技巧。一个是古老的记忆宫殿，其中要记住的项目与特定地点相关联。古希腊和罗马演说家使用这种“定位法”在心理上将演讲中要记住的要点附加到建筑物的窗户或街道上的店面。

该方法已在科学研究中得到验证。它利用了大脑的内置导航系统，认知神经科学家已经表明，记忆冠军——以及伦敦的出租车司机——比平均水平更大程度地激活了与空间记忆和导航相关的大脑区域。

说话时做手势这个简单的动作也可以将保罗描述的“心理钩子”丢进一个要学习的讲座中，以帮助在讲台上获得那条信息。运动，即使是站立式办公桌可能引起的烦躁不安，也可能有助于集中注意力。她写道，遗憾的是学生们需要坐在办公桌前一动不动。

这本书深入探讨了我们的环境如何影响我们的思考方式的问题。例如，为什么身处大自然会减少侵蚀我们认知能力的压力，为什么自然光在工作场所很重要？毕竟，人类已经进化到可以在户外环境中发挥最佳功能。保罗游说以宽大的窗户和绿色植物建造的亲生物建筑。她称赞加利福尼亚州圣地亚哥索尔克生物研究所的设计：现代风格的中世纪修道院，设有会议和交谈的空间，其他空间则用于单独沉思。她说，这些服务满足了研究人员在不分心的情况下思考困难概念和进行富有成效的讨论的双重需求。

后者利用了“用我们的关系思考”的思维延伸。关于这一现象的研究目录着眼于社会互动的各种方式——与同龄人、专家以及通过教学、争论或小组培训——可以帮助学习或分析。她认为，利用蜂巢思维可以分散认知负荷。

如此多的研究被快速覆盖，以至于并不总是清楚什么是强大的，什么是脆弱的。鉴于心理学已知存在可重复性问题，这些区别很重要。这本书包含超过 70 页的笔记，供那些想要跟进所提到的许多研究中的一些的人使用。但不知何故，整体小于部分之和。

出版商如此钟爱的“如何做”元素似乎是一刀切的。为了过上更聪明的生活，保罗建议自由地打手势，用我们的身体制定抽象的学术概念（也许一年一度的“舞动你的博士”竞赛是为了什么？），分组学习，以及许多其他活动，这些活动只能帮助特殊情况。她没有考虑会影响许多此类措施的价值的重要人格问题。内向的人会和外向的人一样从集体学习中获益吗？一个不协调的人会不会像一个优雅的人一样从身体动作中得到好处？此类问题不予处理。

尽管如此，许多消息是无可争议的。进化使我们的大脑能够对不断监测我们的环境和我们身体的信号做出反应。社会确实应该更多地考虑它的环境。个人应该注意他们的身体告诉他们什么。但我们不要夸大其词：真正思考的是大脑，而不是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