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散文：仲秋时节的雨

乡情散文：仲秋时节的雨

文：吴建昌

按理说，秋雨好像应该是绵绵的，霏霏的，先贤有言“淫雨霏霏，连月不开”。但昨天下午那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虽说，已经时近中秋，但这雨，还是像伏天的阵雨，说来，就来了，几乎没什么征兆；说去，就去了，到了傍晚就风清月朗了。

因为下午无课休息，便骑上自己那辆心爱的自行车，穿过铁路立交桥，骑过炮台口，到乡间田野去看看久违了“稻菽千重浪”，接一接地气。刚到三里桥农场的田边，东边的天空突然地有点黑了。抬头一看，天上乌云已堆了，糟糕，要下雨了。赶紧地调转车头，猛踩自行车的踏板，想抢在雨来之前回到家里。谁知还没回转大半里路，豆大的雨点便身后杀将过来了，像无数的天兵天将在追赶着似的。雨打在田间的水泥路上，噼里啪啦直响，跳跃反弹，一阵阵的富有节奏感，雨滴先是被路面迅速地吃进，而后便淌着流进了田间。

拼命地踩着脚踏板，总算到了炮台口公交停靠站，赶紧地躲进停靠站躲雨。身子刚进停靠站，瓢泼似的大雨就倒下来了。紧跟着，一阵凉风从远处过来，在梧桐香樟树上空停留，打着旋儿，发出呼啦啦的声响。凉意旋即爬满全身，额头上刚刚冒出大汗滴，一下子无影无踪了。满眼望去，雨也跟着风欢快地奔跑，哗啦啦，四处乱窜，像个撒欢的孩子。低洼处很快地形成了水潭，雨柱在水面像莲花似的朝四周散开去，散开去。

一阵疾风劲雨过后，雨，渐渐小了。出了停靠站，再踩脚踏板，冒着细雨前行，三四分钟后进了小区，到了单元前，进了车库，停好了自行车，用手捋了捋有点湿漉漉的头发，上楼推开了家门。在妻子的“嘲笑”声中，换下了有点湿漉漉的T恤，又迅速地洗个澡。洗好澡，穿好衣服，泡上一杯热茶，便走到阳台再观细雨景致。

看去，那细雨落在窗外草坪上的芭蕉叶上，雨打芭蕉，此时虽无滴答之音，但雨中的芭蕉也是姿态雅致，芭蕉叶在微风里似舞女长袖曼舞。旁边那香樟树上的雨水，时不时地从叶子上滑落，化作一条又一条漂亮的弧线，溅落草坪，默默消失。

于是推开了阳台的窗，仲秋雨后那特有的的清凉，便迫不及待地钻了进来，那股凉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迅速地占据了客厅的每个角落，舒服极了。窗玻上，一些圆圆的小小的雨滴，依然在，亮晶晶的，那是刚才大雨的痕迹。

雨已经变成濛濛丝丝了，这是东边天空乌云上飘下来的。远远望去西南面的天空，乌云已经开始朝旁边散开了，有一大块云的四周依稀地闪着金光，那是太阳的金光吧，真是西边日出东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如果这时天空有道彩虹，那该多好啊！

夜幕降临的时候，雨基本上停了。抬头看天空，东边原先乌压压的云正在渐渐地朝后退去，不一会儿，东边的云块边上已露出了大半个月亮。那似有似无的金黄色月光，便洒上了树梢，便洒上了屋顶，接着洒满小区柏油路，月光合着路灯的光亮，在小区的各处留下了斑驳的影子。

雨后的仲秋傍晚，空气湿润，凉爽，对面街上不时地飘来鲜肉月饼的香气。吃好晚饭，看了看手机，今天步行的计量还未达标，便决定再到上塘河河滨公园走走，感受感受仲秋夜雨后清新的空气，另外也好完成今天步行的计量。

在灯光下，河滨公园临河的那一长埭的杜鹃花经了雨水的冲洗，叶子绿莹莹的，水灵灵的，泛着油亮的光泽，颇显精神；葱茏的叶子中间，已经有了梭子型的花苞了，只待春风一到便可竞相开放。那老城门遗址旁的曲曲的荷塘里渐渐老去的荷叶上竟还顶着十几个粉红色的小花苞，花苞上还有未退的水滴。还有几朵不知什么时候绽放了，虽然小，但花瓣儿重叠在一起，在荷塘四周景观灯光的映射下甚是妩媚。我不由得俯身过去，觉得仿佛有一股馥郁的馨香扑面而来，好芳香好可爱的小荷花呵。这让我想起了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了，尽管这是个不起眼的小荷塘，天上的月光也因街道明亮的灯光而变得十分地不显眼，但它毕竟是个荷塘，天上也确有明月。

夜色已愈来愈浓了，我站在中山路街道的香樟树下，我深深地呼吸含着树叶和花朵儿的气息，干净，舒心。继续朝前走着，走到河滨公园十二生肖石雕处，看见星悦城广场大门口正在进行砸金蛋有奖促销活动，期间有个老婆婆卡双手合十，看似是在为她孙女许愿，能砸出一个金蛋。

看着眼前老婆婆的举动，便想到了前几天，老娘在家开始折锡箔元宝的情景，那是老娘为在十五晚上祭拜月亮而作的准备。月到中秋分外明，每逢佳节倍思亲。老娘十多年来每年要祭月，这有一个她未了的心愿：她唯一的孙女（我的女儿）自读初中开始就远离家乡，只身一人在外读书打拼，聚少离多。从那时起，老娘就心有不舍，又无能为力，她只有把满腔心事托付给明月，祈祷她的孙女（我的女儿）安康，待海外疫情好转能早日重返家园，与她相聚。

月亮已经爬过来树梢，走的步数也已不少了，该回家了，去看“十四运”赛事直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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