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婆婆“公不离婆”的黄昏恋

文/折了又折

　　图/网络（侵权删）

　　啥事都聚在一块了。保姆回乡下结婚，老公省上学习一年，我每天接送儿子，上班下班，忙得晕头转向。我打电话给公公，让他进城来帮我接送一个月的孩子。去车站接，没想到婆婆也来了。之前，婆婆一直不肯和一同进城来，说家里几只鸡几条猪离不得人。婆婆见到我，黝黑的脸上竟微微发红。公公说，自己的儿媳，有啥不好意思的。

　　公公告诉我，他把圈里的猪，窝里的鸡全都捉去卖了，才把婆婆哄上车。我呵呵笑。公公是越老越离不开婆婆了。

　　前些时间，婆婆还在电话里向我告状，说公公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坠起，寸步不离，惹得村里人笑呢。可公公却说，秤不离砣，公不离婆嘛，有啥稀奇的。

　　拦下出租车，司机问到哪。我正要回答，公公却抢先说道，去金江宾馆。说完，又转头对疑惑不解的我说，我和你妈先住一晚的宾馆，你妈还没住过宾馆呢，我带你妈去享受享受。嘿嘿。

　　婆婆嗔怪一句“死老头子”， 脸又红了。我笑。婆婆的告状电话看来是真的了。　

　　客厅里，公公教婆婆下跳棋。公公婆婆的说话声就像跳棋子掉地一样，轱辘辘地滚过饭厅，跳进厨房，钻进我的耳朵里：

　　哎，哎，你走错了，要对称跳。这是公公着急地说。

　　不嘛，我就要这样走。这是婆婆的声音。呵呵，我偷笑，婆婆居然会撒娇。

　　哈哈哈哈，我赢了，你输了，输了。又是公公得意的大嗓门。

　　不干，不干，你退回去，你多跳了。我发现，婆婆撤赖的声音温柔极啦。

　　吃过晚饭，我拉着公公婆婆上街。在服装店，我选了件蓝色的短袖让公公试穿，公公穿了穿，说不好看。我又选了件灰色的，公公也不满意。后来，又试了黑色的，褐色的，公公都不乐意。

　　卖服装的大姐很有耐心，热情地说，再试试这件白色的。公公穿上白色衬衣，本不胖的身子倒显得臃肿了。

　　一直在旁边不说话，只是笑咪咪地看着的婆婆，突然说道，这件好看，显得年轻。我赶紧说，这件不好看，不经脏，你平时要下地。公公只顾看着婆婆，真的看起来年轻啊？呵呵，好，就要这件。

　　原来，公公嫌这件不好，那件不合适，是因为婆婆没说好看啊。俗话说女为悦已者容，呵呵，公公也在为婆婆容哟！

　　从服装店出来，婆婆挽着公公的胳膊走在前面。他们边走边低语，不时发出爽快地笑声，引得行人侧目。

　　我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眼眶开始潮湿。　　

　　公公婆婆的婚姻是典型的中国式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不仅没恋爱，面也只见过几次。婚后一个月，公公就婆婆回了部队。婆婆在乡下，忙完家里忙地里，起早贪黑照顾一家大小。公婆一直两地分居，直到公公退休。多年前，当我随当时的男友现在的老公回家时，婆婆看到我与他儿子卿卿我我，曾感慨地说，我和你爸没谈过恋爱。　　

　　公公婆婆相依相偎地走着，他们的背影，甜蜜、浪漫，如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

　　我紧走几步追上他们，挤进他们中间，挽着他们的手说，爸，妈，我们已经在家政公司请了个临时保姆，你们可以不用操心孙孙了。爸你要好好带妈到处玩玩。我这儿逛完了，就到浙江大姐二姐那儿玩玩。我把嘴凑在婆婆的耳边，咬着她的耳根子说，你们好好谈一回恋爱哈。

　　鬼丫头。婆婆骂我一句，伸手想打我，可她的手，高高地举起，轻轻地落下。

　　街灯亮如白昼，婆婆的脸，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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