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军旅小故事——作战室着火了

来源:军旅警营

1月11日,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子,可在我心里却是十分特殊的一天。1975年的这一天,从未远行过的我和一群与我一样的年轻人参军离家,跨上西去的列车,远赴新疆,开启了我12年的军旅生活。整整四十五年过去,小伙儿成了老头儿,青春面庞变得满脸沧桑。可当时的情景依然如在眼前,现摘选几幕,作为纪念。

我的军旅小故事——作战室着火了

一、戏剧性的体检

“小伙子”!

我靠在政府招待所院里的一棵树上,以羡慕的眼神看着当兵体检的人从各屋进进出出,忽然好像有人在叫我,寻着声音望去,果然一个穿着四个兜军装的人在向我招手,我连忙走了过去。
“小伙子,你想当兵吗?”
“想啊,可是我体检不合格。”

“什么问题?”
“血压高”。

“多高?”

“170/100”。
“那我们再量量”。说完,拉着我就进了测血压的房间,跟大夫说: 给他量量血压。大夫让我坐下,把胳膊露出来,开始测量。一会,他又问:多少?大夫说: 130/80。他扭过头对我说: 不高哇?你等着啊,我去找张拉合。张拉合是县武装部军事科长,专管征兵。趁这个空挡,我将这一突发状况告诉了和我一起来的民兵连长,并了解到这个人是接兵部队的最高指挥李副营长,民兵连长已经向他介绍了我的情况。
不一会儿,李副营长回来说: 张拉合太不好说话,我还得去找政委。当时县武装部没有部长,政委官最大。再回来时很高兴: 政委说了,只要我看上的,就可以带走。来,咱们从头开始,重新体检。
1973年底高中毕业时,不愿再种地的我就想当兵,因为那个年代上大学必须先在农村劳动锻炼两年以上,然后由大队、公社、县层层推荐才能入学,像我这样的肯定没戏,进工厂更是甭想。但那一年应届毕业生只征空军飞行学员, 体检时血压140/90被刷了下来。1974年初临时在公社当了八大员之一的报道员,年底再次征兵时,我就又报了名。结果体检时还是因为血压高被淘汰,没办法,只得老老实实继续在公社待下去。
过了几天,公社办公室主任找我说,体检合格的人不够征兵数的三倍,又组织了几个人要去县里补检,你去过,知道怎么回事,这次就和村里民兵连长带他们去吧。所以我二进体检站,便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我的军旅小故事——作战室着火了

二、挺近大西北

出发的头一天新兵被集合到县城,晚上在县政府招待所铺着杆草(谷子的秸秆)的大通铺上住了一宿,早上乘坐据说是从38军借来的敞篷大解放,没有挥手告别,没有叮嘱话语,义无反顾,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家乡。车出县城,天地浑然一色,灰黄一片,道路两侧稀稀拉拉的树和低矮的民房一闪而过。车上的人东倒西歪,或坐或躺,个个若有所思,表情木然,心情像当时的天气一样沉闷,耳边只有轰轰的汽车马达声和呼呼的风声。忽然,不知是谁,哼起了歌,随后有人附和,然后开唱,一个人、几个人、全车的人大合唱,最后是喊,崴着嗓子吼。歌曲、样板戏,一曲接一曲,是抒发奔赴边疆,参军报国的豪情?还是排遣远离家乡、亲人的酸楚和伤感?

汽车到达徐水火车站,直接开上站台,停在运送新兵的专列旁。我们下车列队,清点人数,然后登上火车。这是我第一次坐火车,但以前肯定见过火车。我很小的时候,跟着大人们,站在一个地方,远处灯火通明,一列火车缓缓经过,黑黑的,长长的,像一堵墙一样,这种印象非常清晰,不知道是来自梦里还是孩童懵懂的记忆中,今天见到的火车和印象中一模一样,黑黑的,长长的,像一堵墙一样。
车厢里没有座位,两侧各有一个门,两个小窗户,地板上铺着干草,中间一个铁炉子,上边蹲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水桶。据说这就是所谓的闷罐车,是专门装货用的。在我们之前,是不是曾经装过牛羊马驴?

列车启动,没有人知道路途多远,没有人知道具体去向。我们席草而坐,听着接兵干部的喋喋不休,中心内容就是注意安全,“抢吃多喝”:一天两顿,到兵站下车吃饭,先下手为强,到部队再发扬风格;每天都要喝够八杯水,西北气候干燥,喝水少了容易鼻出血,喝不够的不许睡觉……。这才知道炉子上水桶是干什么用的。

每到吃饭时间,所有人从火车里鱼贯而出,一条条绿色的人流直冲食堂,大厅里熙熙攘攘,这边馒头筐、大菜盆,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那边蹲着的、站着的、随便找地方坐着的,手上拿着,筷子插着,碗里端着,咧着嘴咬的,鼓着腮帮子嚼的,狼吞虎咽。到处都是一幅“抢”的画面。
坐这种闷罐车最大的好处是可以打开背包钻被窝睡觉,而最大的不方便就是方便太不方便。所以到兵站停车时,吐故的地方和纳新的地方差不多一样挤。行车当中 ,实在内急,小方便还比较简单,站在车厢门口一手扶着门框就解决了,大方便就麻烦了,在两个门框之间栓一根大绳子,屁股朝外坐在上面,晃晃悠悠的,还要两个人在车厢里拉着他的胳膊,防止掉下去,我还好,一次也没有体验过。

原本以为专列会优先行驶,快速到达,实际却恰恰相反。除了吃饭必定停车以外,还有很多临时停车,有时一停就是几个小时,又不能下车,只能在车上耐心等候,或透过门窗看看外面的世界,车站广播声、火车鸣笛声,蒸汽机车放气声,火车经过声,不断冲击耳鼓,尤其是晚上,吵的人心神不宁。就这样,哐当哐当七昼夜,才到达终点站——乌鲁木齐。

下火车时,已是晚上,在兵站草草吃过饭,马上换乘汽车,再次出发,不知道又走了多远,只记得经过了一条路灯挺亮但没有行人的街道,来到一所学校,教室里非常暖和,课桌已经提前集中码放在了一边,我们在木地板上铺开被子,这一宿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熄灯后有人小声说这里是新疆八一农学院。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们已经站在楼下准备再次出发了,耳边传来呼––呼––的声音,司机拿着一种冒火的工具(后来才知道叫喷灯),给汽车的发动机等部位加温。车轮子上都绑着大铁链子,走起来哗啦哗啦响。

我的军旅小故事——作战室着火了

这些车是我们部队专门来接运新兵的,也是大解放,与离家时不同的是搭了车棚,后边还挂了帘子,可以稍微遮挡风寒。每辆车坐4排,每排7个人,满满当当。我坐在车尾靠边的位置,好处是能够掀开帘子透透气,看看外面,坏处是透风更冷,吸进汽车尾气呛得涕泪俱下。记得小时候一看见汽车、拖拉机就围着、追着专门去闻那种特别好的味道,现在怎么让人这么难受呢?


我的军旅小故事——作战室着火了

车上空间狭小,人多拥挤,比闷罐车还要憋闷,我们蜷缩在里边,各怀心事,很少有人说话。车出乌鲁木齐,一路向西,没走多远,我扭脸透过帘子缝隙向外探望,猛听得身后有人低呕,肯定是晕车,我也有点恶心,没敢回头,晚上到乌苏下车后发现,我的皮大衣后背处脏了一片,已经被车帮磨的锃亮。第二天住精河,也是兵站。

第三天出发以后,感觉一直在上坡,不知走了多久,汽车在发出一阵吃力的轰鸣之后,又滑了下来,再上,连续三次,都没成功。这时听见驾驶楼子里吼了一声: 后面几个,下去推车!语气不容置疑。我第一个跳下车,接着又下来四五个,一个个穿得里三层外三层,“四皮”全副武装,臃肿僵硬,海拔又高,别说推车了,就是走路都气喘吁吁,车在高处,人在低处,既使不上劲也无劲可使,只能是扶在车后,不过车还是上去了。自此顺着盘山路连续下坡,晚上住在伊宁市。吃晚饭时,一种带汤的菜刚盛进碗里,浓烈的膻味直冲鼻腔脑门,连忙倒掉,只啃了几口干馒头。第四天,也就是离开家的第11天,终于在傍晚时分到达了部队驻地——新疆新源县阿拉图拜公社的坎苏沟。

三、被遗忘的人

我的军旅小故事——作战室着火了

汽车拐进山沟,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心情顿时就降到了冰点,可能比当地当时的温度都要凉。一路上,有过对部队驻地的N多种猜想,但绝对没有想到是这番情景。整个沟里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山是白的,路是白的,河是白的,甚至连营房的墙壁也都是白的。只有远处山上的树和沟沟坎坎的阴影黑黢黢的,更显苍凉。

汽车进入营区,下车整理衣服,一个个灰头土脑,脸上挂着好奇和疲惫。集合、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等一串口令之后,就是分兵。没有欢迎仪式,没有客套的致辞,一切都那么直截了当,直奔主题。分兵要两次完成,先是分到连,然后再分到班。我被分到了新兵三连。

分班时,瘦高个连长拿着名单宣读:XXX、XXX一班,XXX、XXX二班......,每念完一组,就由这个班的班长领着新兵回到各自的宿舍,与先我们几天到部队的湖南籍新兵混合编到一起。不一会儿,二十来个新兵就念完了,大家三三两两地分别离开了操场,就连宣读名单的连长也一猫腰钻进了连部的门。可我始终没有听到我的名字,环顾四周,发现还有一个人和我一样站在已经黑了天的寒风中。我随即问他:你去几班?他说不知道,咱去问问吧。这时有的战友已经敲打着搪瓷盆准备吃饭了。


来到连部,问连长我们去几班?他愣了一下问:你们叫什么?我们报了各自的名字。他又说:查查啊。噢——,你们去六班。马上到门口大声喊:六班长,接你的兵。就这样,我们成了六班的新战士。后来才知道,新兵训练结束以后,我们的去向是三营八连。而那个宣读名单的新兵连连长就是八连的副连长刘万孔,外号“八大军区”,据说他在八个军区的部队当过兵,还参加过抗美援越战争呢。


两个月的新兵训练很快就结束了,五班、六班的新兵又站在了八连的操场上,面临又一次分兵。还是刘万孔宣读名单,各班班长列队站在一旁准备带走本班的新兵。侦察班、有线班、无线班、各个炮班、司机班. . . . . .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又是只有两个新兵了。”尹幸福,连部通信员“。连长话音刚落,一个老兵就跑步把他领进了连部。这时,就只剩我自己了,和连长面对面。不会又把我忘了吧?这个想法刚一闪现,连长说道:梁克义,连部军械员兼文书。刚刚把尹幸福领走的那个老兵又跑出来把我领了进去。原来这个人就是我们连部三大员中的老大,卫生员杨老兄, 一个很好很好的老兄。


我的军旅小故事——作战室着火了

四、愤怒的羊缸子

坎苏沟位于新疆伊犁河谷,这里有河,四季长流。“苏”在维吾尔语里就是水的意思。与坎苏沟相连的的另一条山沟叫库尔德能布拉克,“布拉克”的含义是泉。全团部队都驻在这两条山沟里。

在这个有河又有泉的地方,部队用水却很不方便。当时部队营区没有自来水,生活用水都要用汽车到河里去拉。每次水车来到,都是先满足炊事班,剩下的才由各班分。一到这时候,大家就端着脸盆赶快去抢,你一盆我一盆倒进各自宿舍的大水桶里,不过这些水只能用于洗脸、刷牙什么的,如果要洗衣服就必须到河边去。可我们到部队以后最需要办的事就是洗衣服,一路风尘仆仆,走了10天,那个脏劲可想而知。

礼拜天,约上几个老乡,端着堆满脏衣服的脸盆,拿着砸冰的工具,步行大概三、四百米,来到距离最近的小河边,只见一片一片的,都是冰,冰的下面是大小不一的鹅卵石。河已断流,水都冻干了。我们只得沿河寻找。你别说,还真有。在一片面积比较大的冰面上,有砸开的痕迹,能看到水。我们又清理了一下,从河里舀出水来,把衣服浸湿,打上肥皂,就开始揉搓。那个冷啊!搓的时候还好,可以加快速度给手加温,缓解寒冷,最后涮洗那才叫版,手都害怕往水里伸,所谓刺骨的冷就是这种感觉吧?

正当几个人嘴里喷着热气,边说边洗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串女声。我们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哈萨克族羊缸子(结了婚的女人),肩上挑着两只水桶,怒视着我们,嘴里说着很不友好的、谁也听不懂的话,不一会儿就气哼哼的走了。刚好我们洗的也差不多了,赶紧收摊儿。回到连队问过老兵才知道,那是人家当地牧民吃喝的水。此后再也没敢去那里洗衣服。

五、饺子风波

我的军旅小故事——作战室着火了


我们到部队之后不到20天就是春节。过年了,战友们心里不是高兴和愉悦,而是被非常强烈的思念家乡、思念亲人的情绪笼罩着。毕竟都是刚刚离开家,大多数人是第一次出远门,而且一下就离开了万里之遥。不知是部队的传统还是为了排遣新兵的思绪,连队组织了好几项文体活动,还有会餐。应该说,在那个年月,那样的条件下节日气氛还是营造的不错的。

过年当然要吃饺子,但事就出在了吃饺子上。在部队吃饺子都是由炊事班和好面、拌好馅分到各班自己来包,包完再到炊事班去煮。各班都千方百计加快速度,争着抢着煮第一锅。不是讲究头锅饺子二锅面吗。正当我们撸胳膊卷袖子擀得擀、包得包,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听见几声怒吼。原来是几个湖南籍的新兵在大吵大闹,有的要吃米饭,有的还流着眼泪。班长、副班长连忙做工作,逐个安抚。过后我们才知道,人家湖南人家乡过年非常热闹,吃的东西很丰富,花样繁多,但就是不吃饺子,有的都没见过甚至没听说过饺子,再加上想家,情绪就闹起来了。

但部队就是部队,一是纪律约束,二是传统习惯,不可能因为部分人不满意就改变食谱,吃饺子那是必须的。
班长领着两个新兵端着煮好的饺子刚一进门,大伙就围了上来,有的用筷子捡,有的往饭盆里拨,有的干脆用勺子舀。可怜那一个个肚子鼓鼓的饺子,一会儿就成了烂乎乎的菜粥。
就这样 ,我们在部队的第一个春节、第一顿饺子成为了记忆中一朵有趣的浪花。

六、帮炮

前几年听说过一个段子,世界上最冤的人:背黑锅,戴绿帽,光听响,不打炮。哈哈哈!这指的是炮兵连的炊事员。其实连队好多战士都在炊事班干过,即使不算炊事班的正式一员,也大多帮过厨,在新兵连时我也帮过。到八连以后,我被分在连部,不用帮厨,但我帮过炮。

大概是1975年的五、六月份,团里指定每个连的一班参加比武,并规定一班缺编的只能用连部或后勤人员补充。也真凑巧了,八连一班还真就缺一个人,连长决定由我替补。这样,我就成了一班的临时六炮手。

一班长是1973年入伍的河南兵,个子不高。他给我交代六炮手的任务,是训练的时候把教练弹从箱子里拿出来放在箱子上面,再把平时装在袋子里,分成几节保存的清理炮膛的大刷子结合到一起,就这么简单。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比武正式开始,结果我们拿了全团160迫击炮第一名。
说是全团第一,其实就是全营第一。因为是分炮种来比,只有三个连参加,呵呵!即使最后一名也是前三。

七、作战室着火了

"着火了,着火了!作战室着火了!“

1975年8月初,我被调到团司令部军务股做打字员,办公室就在作战室隔壁。那天上午刚一上班,就传来了这惊人的消息。我们急忙跑过去,见遮挡作战地图的布帘子少了一块,边上还是黑的,旁边放着一个水桶和一个脸盆,这显然是灭火工具,地上还残留有一小片水,墙角放着一个煤油炉,这肯定是罪魁祸首。“人怎么样?”“没大事,已经去卫生队了。“

对一般人来说, 作战室是个神秘而难以踏足的地方。然而对司令部的有关人而言,进出作战室那是平蹚。
作战室其实就是作训股的一个大屋子,是团首长及相关人员研究作战方案和有关事项的地方,墙上张贴着战区地图,屋子中间是一个大案子,好像没有沙盘,周围摆有若干把椅子,供领导们开会和参谋人员作业之用。

作训参谋非常辛苦,计划、方案、总结、报告等等任务一大堆,特别一到年底,加班是常事。有时干得太晚了,饥困交加,人家炊事班也休息了,又没有现在这么多方便食品,更没有外卖,怎么办?只有自己动手,下点挂面,煮个鸡蛋什么的垫补垫补。不过几个人闲聊或是打扑克晚了弄点吃的偶尔也是有的。

据说那天晚上还真是正事。张参谋和赵参谋加班,饿了想做点吃的,其间给煤油炉加油忘了先关火,一下子就着了起来。亏得二人应对及时得当,才未酿成大祸。
卫生队的病房里,二人已经过医生的处置,情绪不错,边说边笑着还原当时的情景:张参谋加油,赵参谋在旁边看着,火瞬时就烧着了张参谋的双臂和赵参谋的双腿。张参谋连甩带拍,火灭了,手表也甩掉了,手上起了泡,被手表带走一块皮;赵参谋眼疾手快,立马就把裤子脱了下来。火是灭了,腿也没事,可是脚心起了两个泡。人站在地上,怎么会烧了脚心呢?原来他当时穿了一双回力鞋,鞋的内侧有两个通气孔,不知是火还是高温气体由此侵害了脚底。就这点毛病,比张参谋的手好得还晚。

八、师长挂职

某年某月,为响应中央军委号召,师长到三营九连挂职指导员兼党支部书记。可能是以前多年主管后勤的惯性,师长经常去伙房、菜地、猪圈查看。一天晚饭后,师长主持召开连队支委会,专题研究提高西葫芦产量问题,要求每个人都要发表意见。
副连长当然是第一个发言,称自己作为主管领导,重视不够,抓得不紧,管理不善,对西葫芦产量不高负全部责任。他面色凝重,声音低沉,态度诚恳,做了一路子自我批评,最后眼泪都快下来了。然后是连长、副指导员、司务长、排长、直至战士支委都逐个发了言。大家从思想认识、具体措施等各方面摆现象,查原因,对照毛主席提出的土肥水种密保管工“八字宪法”找不足,分别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时间已过半夜,这帮人白天训练、施工都折腾了一天,到这会儿有的眼皮在打架,有的哈欠连天,但在师长面前都硬撑着勉强没有打盹儿。张连长见状,看了一眼师长说:师长,时间不早啦,咱们是不是……。

师长随即清了清嗓子,作总结讲话:你们说的不少,但是都没有说到点子上,没有说到最关键的地方。要想西葫芦高产,必须在西葫芦开花的时候,把公花摘下来,让花心那根小棍棍插在母花花心那几个小瓣瓣上,这样就行了。散会吧!听完这一席话,一个个紧绷的神经彻底崩溃,使劲憋着才没笑出声来,睡意全消。

九、飞毛腿

1978年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李股长告诉我第二天政治处的熊干事(保卫干事)找我打印材料,要我加班。星期天吃过早饭,我马上回到办公室,不一会儿,熊干事悄悄的推开门,先探头看了看,见屋里没别人才走了进来。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抻出一个档案袋,掏出两页纸在手里拿着就对我开始了保密教育。要求绝对保密,跟任何人包括李股长都不能说。我一边答应着一边做打印的准备。

一番交代之后开始打印,我才知道是要修改一份处分决定,对象竟然是大名鼎鼎的W。他所犯错误以前有所耳闻,这次算是证实了。原来的处分决定除了指出他的错误事实以外,还说他在文化大革命中有打砸抢行为,这涉嫌不实之词,当时全国都在平反冤假错案,所谓修改就是删去这句话。

说到W,不能不提他的两条腿。听说他获得过全军马拉松比赛第九名。又听说有一次他回家探亲,陪老婆逛街时被一个骑自行车的人抓走了帽子(那时候军装、军帽、军挎包是全民追捧的对象),他撒丫子就追,最后追得那个骑车人没办法又扔给了他。还听说他犯错误也与他的腿有关。不过这些都是听别人说的,一直没有亲眼见识他的腿功有多厉害。机会终于来了。

那是范副参谋长组织部分干部进行识图用图训练,中间休息时,有人指着团部后面最高的那个山头说半小时可以爬上去,他说15分钟都用不了。他见大家都用疑问的目光看着他,即刻脱下外衣连同图板交给身边的人,喊了一句:你们看时间,拔腿就跑。开始坡度比较缓的一段全部是跑的,后来坡陡处就像猴子一样手脚并用。我们目送着他的身影,由近及远,由大到小,一直到山顶,上去后他发现那不是最高的山头,又是一路小跑,到达后还使劲向我们挥手。有人看了看表:16分钟。真是令人不得不佩服。

  我于1979年3月下旬去军区步校学习,毕业后被正式调往乌鲁木齐。在坎苏沟一共度过了4年3个月,虽然时间不算很长,但那是最宝贵的青春年华,脑子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后来曾经回去过几次,但都是蜻蜓点水。总想有一天再去仔细看看那个地方。

最后,我借用武警总部军旅作家李沛生的诗《我听见新疆的雪在喊我》作为本篇结尾,提前祝愿所有亲朋好友新春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幸福安康!
我听见新疆的雪在喊我

最后,我借用武警总部军旅作家李沛生的诗《我听见新疆的雪在喊我》作为本篇结尾,提前祝愿所有亲朋好友新春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幸福安康!
我听见新疆的雪在喊我
作者: 李沛生
我听见新疆的雪在喊我
喊我的雪落在草甸松林
满山满谷都是喊我的声音
就像几十年前母亲站在街口
呼喊我在外面玩疯了的童年
喊我的雪恣意汪洋
充塞了所有的沟壑
覆盖了所有的山岗
大雪喊我的声音
充塞了我的耳朵
填满了我心房
当年迎接我的雪
早早地就等在独钢农场
雪花轻抚我军绿的背包
抚去我背包上的风尘
还有我淡淡的思乡惆怅
那天的雪特别热
风特别凉
陪我第一次站岗的雪
又落回了当初的哨位上
曾陪我参加演习的雪
又把我隐蔽的地方伪装
我曾把铁木力克的雪
垒的横成列竖成行
就像我们的队列一样
我曾把坎苏沟的雪
送到河边
让他去滋润巩乃斯的草场
我曾把则克台的雪
藏在礼堂后面的花园
让他们白天听听乐队的弹奏
夜晚听听女兵想家的歌唱
我的雪
陪我到连队到农场
送我一程又一程
去新源、那拉提、尼勒克的路上
我的雪
见证了我思乡的愁绪
也刻下过我热血的诗行
我的雪
见证过我的青春
窥视过我的爱情
目睹了我的成长
我曾在雪地上呐喊
我曾在雪地上彷徨
我曾在雪地上嚎叫
我曾在雪地上思乡
我的青春在雪地上扎根
我的青春在雪地上茁壮
我在雪的怀抱
雪吻我的胸膛
喊我的雪盖满了伊犁河谷的山
喊我的雪填满了巩乃斯的川
喊我的雪涨满了那条西流的河
喊我的雪落满了岁月的每一天
我听见新疆的雪在喊我
我听见铺满了我青春的雪
在新疆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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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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