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君按

元代统一西南后，为使全国尽快出现一个统一、稳定的局面，在西南地区采用“顺其性俗，利而导之，底于安定”措施，对降服的当地土民首领，委以各种职衔，规定任命、承袭、赏罚、贡赋等内容，渐次推行土司制度。

云南丽江土司衙门议事厅

本文根据《元史》、《黔南职方纪略》等历史材料，通过勾画元代西南土司制度的层级机构，探析元代西南土司官职的具体隶属关系以及俸禄，试图让复杂的元代西南土司层级结构一目了然。

长歌君探

一、元代西南土司的层级结构

土司是元代统治机构的重要一环

元代土官有总管、宣抚司、安抚司、长官司、土府、土州、土县，凡七等。其在顺元宣慰司者，有总管一、安抚使十三、土府六、土州三十七、土县十二、长官二百七十二。——《黔南职方纪略》

据《黔南职方纪略》，元代的土司层级比较复杂，元代土官依次分为总管、宣抚司、安抚司、长官司、土府、土州、土县共七等。《元史·百官志》记载，宣抚司和安抚司、招讨司三者的品级皆为秩正三品，品级较高，惟官员配置不同。下面以元代湖广行省、云南行省为例，探析元代西南土司的层级结构。

《元史·地理志》所记的湖广行省土司层级

《元史·地理志》所记的湖广行省土司层级结构，并无宣抚司、招讨司，其中宣慰司并不直接管辖长官司，一般是宣慰司领安抚司或总管府，安抚司领府、州、县或是长官司。

《元胜览》所载湖广行省土司层级

而《元胜览》所载湖广行省土司层级则与《元史·地理志》不同，有宣抚司、招讨司等机构，如八番顺元等处宣慰司直接领有蛮夷军民长官司和军民长官司，八番罗甸宣慰司领13处安抚司，大龙安抚司领安庆等12州，会朝等17县，都云定云等处安抚司领都云洞蛮夷长官司，亦领定云府，府领陈蒙等州。

《事林广记·郡邑类》所载湖广行省土司层级

据《事林广记·郡邑类》载的行政地名，从其行政区名号排列方式看西南土司的层级结构，如湖广行省，载有沿边溪洞宣慰司下宣抚司、招讨司、安抚司为同级单位，直接领县，八番罗甸宣慰司除领葛蛮等安抚司外，亦直接领有安庆等州以及朝宗等县。

《中国行政区划通史》对云南省的土司层级勾画

《中国行政区划通史》还对云南行省的土司层级结构进行了勾画，大理金齿等处宣慰司都元帅府与临安广西沅江等处宣慰司兼管军万户府、乌撒乌蒙宣慰司同级，大理金齿等处宣慰司都元帅府领大理路军民总管府、蒙怜路军民府和金齿等处宣抚司，宣抚司下领柔远路。

元代都元帅府官印

《中国行政区划通史》认为，设在西南少数民族地区的宣慰司、其下有宣抚司、安抚司、招讨司等机构，后三司的级别相等，并指出元朝中央政府在某一地区设置哪一级别的管理机构有一定之规，如设宣抚司的地区有云南行省的广南西道和丽江路，湖广行省的顺元等处和播州、思州，四川行省的叙南等处。宣抚司、安抚司和招讨司等级与路相当，在宣慰司及宣抚司等三司之下则设有某某路军民总管府、某某路军民总管府及路府州县等土官组织，在这之下又有更低层次的诸蛮夷长官司。当然不同省份、不同史籍之间的土司层级结构，存在差异。

二、元代西南土司的隶属关系及俸禄

元代西南土司的层级结构较为复杂，常见的是宣慰司为行省下最高级别行政单位，其次为宣抚司、安抚司、招讨司，长官司又次之。

元代西南土司隶属关系

宣慰府为土司制度最高级别的行政单位，上承中央，下辖地方，其重要性不言自明，但隶属管辖意义往往是象征性的，比较宽泛。

威楚开南等路宣抚司，领威楚路、武定路、和鹤庆府，路又领州。大理金齿等处宣抚司，领柔远路、茫施路、镇康路、镇西路、平缅路、麓川路。丽江路军民宣抚司，领有一路、一府、七州。——《元史·地理志四·丽江路军民宣抚司》

而宣抚司则在行政管理中要具体得多，元代西南宣抚司主要有两种，一种宣抚司直接领路或府，级别与宣慰司相当，可能地位要低于宣慰司。如云南的丽江路军民宣抚司、四川行省叙南等处蛮夷宣抚司等。

另一种为领州、县的宣抚司，这类宣抚司较多，如四川省绍熙军民宣抚司。

至元四年，因监察御史言：“四川在宋时，有绍熙一府，统六州、十二县、一百五十二镇。近年雍、梁、淮甸人民，见彼中田畴广阔，开垦成业者，凡二十余万户。”省部议定，遂奏准置绍熙等处军民宣抚司……各设官如制。——《元史·百官志八》

从该宣抚司品秩、所配备的官员人数及所领四州、五县、十三巡检司看，其级别与路相当。

朝廷的管理离不开土司土官

安抚司一般为路一级单位，《元典章》记八番顺元地区设置的11处安抚司为军民职秩正三品，军民两领，比一般安抚司级别要高，与上路总管府达鲁花赤、上路总管府兼府尹等同。总管府、军民府、土州、土县原则上也属于宣慰司体系，两者之间的界限并不明显，甚至时互有隶属关系。总管府和军民府的级别应视具体情况而定，有的是路一级的单位，如云南省德昌路军民府及大理路军民总管府之类。还有一种散府类的军民总管府，如乌撒乌蒙宣慰司领木来军民府。

据《元典章》载，宣抚司和安抚司各官俸禄大体相等，达鲁花赤、宣抚使、安抚使的俸禄为钞2锭，比上路总管、达鲁花赤的80两俸禄要高，宣抚司、安抚司之经历均为20两。

长歌君观

元代的土司制度比前代的中央羁縻政策更近一层，中央对西南地区的统治变间接统治为直接统治，虽处于土司制度的草创阶段，其层级结构比明清时期的土司制度复杂，还未形成一套完整的行政制度，但对中央政府管理西南地区的制度探索可谓意义重大，可以说已经是朝着正式行政制度的方向迈进一大步。

参考资料：

1. （明）宋濂等撰.元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6年4月第一版.

2. 周振鹤等.中国行政区划简史[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9.

3. （清）罗尧典著，杜文铎等点校.黔南识略·黔南职方纪略[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2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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