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三地委」战斗在敌后的日日夜夜（二）

（二）

1946年10月，国民党反动派撕毁“东北停战协定”，以一个主力师十万大军分三路向我辽东解放区进攻。一路直取庄河、孤山，企图切断辽南通路；一路沿安奉线向南直取安东；一路沿抚顺、新宾向通化进攻，妄图消灭南满我军主力。10月7日，敌五十二军二十五师从抚顺向南；新六军二十三师从赛马向碱厂；二〇七师由北向南；一九五师从营盘向新宾;十一支队由牛心台向小市展开全面进攻。我三分区位于沈阳、抚顺、本溪三大城市之间，是敌人急于占领的战略腹地。11月初，地区所属三个县区被分割，联系中断。在这种敌强我弱的形势下，三地委坚决执行省委的部署，担负起配合整个东北战局，在敌人的心脏开展武装斗争的光荣使命。

关键会议

1946年11月12日晚，三地委在新宾县徐家堡子召开了一个重要会议，认真分析讨论了目前的军事形势和今后的战略方针。会议认为，我们能够坚持开展敌后武装斗争的有利条件是:(一)三地委有坚强的党的领导，有大批关内来的久经考验的有战争经验和地方工作经验的干部，(二)有一支坚强的地方武装，有以沈阳、抚顺、本溪三市保安部队组建起的三个基干团为骨干的武装力量，指战员达5000多人。(三)有抗联老游击区，有三块石、草帽顶山、老秃顶山、和尚帽子大山、大刚山脉为依托，山高林密，沟深谷壑，便于打游击；(四)有一年来土地改革、反奸清算、群众运动的基础，有党、政、群各种组织基础。但困难条件也不少:三面受敌，四面无援，战斗在敌人心脏地区;敌强我弱，装备和交通工具，我不及敌，冬季作战，雪大天寒，冬装未换，不便活动，群众基础不巩固，东北十四年敌伪统治，群众对国民党的反动性不了解，存在盲目正统观念，对国民党有幻想，认为我军可能走抗联的老路。

经过充分的论证后，地委决定:1.地委、分区、专署的主要导同志留在敌后坚持斗争，各县区的领导干部也要县不离县、区不离区坚持本地斗争。2由地委副书记刘子载同志负责，将非战斗人员疏散到后方。3.地委、专署机关平时分散工作，敌人扫荡时与分区一起行军打仗。县区委平时分散活动，敌人扫荡时，随地方武装活动。这次会议为我三分区党政军坚持敌后游击战争确定了指导思想和策略原则，是一次具有战略义的关键会议。会后，连夜进行了战斗部署。

干校转移

地委为了保存干部，准备坚持长期斗争，当得知敌人要大进攻，首先决定把三分区军政干校撤到后方。这所干校是1946年7月三地委在永陵镇西堡开办的。由陈北辰同志兼校长，我兼副校长。干校党的工作和日常具体工作由朱诚负责，教学工作由苗柏洁负责。教员有彭松筠、陶淑君和武殿阳。学员两个班，一百多人，是从抚顺、本溪、沈阳和辽阳等地撤出来的工人、干部和本溪联中干训部的学员。7月1日开学，学到9月底，发展了20多名党员。主要课程有政治理论、社会发展史、游击战争、土地革命等。通过学习，提高了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干校撤退是10月初从永陵出发，转移到辑安县高台子，进行了学习总结。11月，从学员中选拔了十五、六名思想、学习、工作优秀的男党员，随我和朱诚同志回三分区坚持敌后游击战争，其他师生一百多名由苗柏洁、陶淑君带队，撤到临江后方。当我们回三分区走富尔江口村西头时，突然遭遇第一次进攻临江的敌五十二军二十五师大部队。我们的尖兵和敌军谍报首先相遇，互相开了枪。我们抢占制高点，爬上附近大山，在大雪窝里隐蔽了一天。深夜，化整为零，分两批先后冲出重围。经过昼夜兼程，三、四天后到了新宾、桓仁边境淤泥甸子，赶上了三地委的队伍，见到了王一伦、李涛和王振样他们。我们的两批突围人员也在淤泥甸子会合了。

分局决策

1946年11月和12月间，正值三地委紧张与敌人周旋，艰苦迎击敌人大举进犯之际，我们接到了中共辽东分局书记陈云同志和辽东军区司令员肖劲光同志的来电，强调:“保住北满，必须坚持南满”，令三地委、三军分区、三专署“要克服一切困难，积极开展游击战争，牵制更多的敌人，建立根据地，配合主力部队作战，准备长期斗争”。南满分局这一正确决策，极大地鼓舞了我三分区的党、政、军、民，为我们坚持敌后游击战争统一思想，增强信心，为获得最后胜利定了基础。

主力深入敌后

12月22日，彭嘉庆政委、刘澜波副政委、韩先楚司令员率我四纵队十师于新宾县红庙子、英盈与我三军分区会合，并向新宾、抚顺、本溪三角地前进。23日攻克平顶山，27日攻克苇子峪峪，29日攻克碱厂、田师傅，30日攻克小市，拔掉敌人据点，为我开展敌后斗争，建立游击根据地，打开了局面。大大振奋了三分区党政军民的士气，打击了敌人的气焰，长了我们的声威。中共安东省委书记刘澜波对三地委坚持敌后游击战争进行了表扬。

年底，三地委插回平顶山，这是三地委的主要根据地地委召开会议，明确指出:“我们三分区党政军的任务，就坚持在敌人后方开展对敌游击战争，使敌人后方不稳，干扰敌人，牵制敌人，打击敌人，配合主力部队，消灭敌人。”我们到了平顶山，根据地委指示，首先分配我带回的干校学员，留下王一常、黄承宪两同志跟我在民运部(宣传部)，其他同志充实到地委机关和沈抚县工作。我们民运部的干部和交通员都配备长短武器，能文能武，能打能走。战争不紧时，坐下来做群众工作和宣传工作；战争来了，向分区部队靠拢，行军宿营打仗，由分区司令部统一安排。我们民运部、宣传部的任务是:抓紧一切时机，摘好对人民群众的宣传，深入揭露敌人，用党的政策和用我党、政、军的模范行动与敌人暴行对比的生动事例来宣传群众、发动群众，使群众与我们一条心，积极支援我们的游击战争，早日打垮蒋匪军，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东北，解放全中国。

揭露敌人

敌人大举向我三地委进攻以来，到处安据点，大网罗警宪匪特，建立反动政权，扶植地主恶霸，大搞反把倒算，奸淫烧杀抢掠，残害人民、大肆造谣，污灭我党我军，杀害我区村部，无恶不作。我地委民运部根据地委指示，采取针锋相对的方针，深入发动群众，开展对敌政治攻势，狠狠揭露敌人罪行，配合武装斗争，打击敌人，镇压地头蛇，恢复我政权，建立游击根据地。当时，我地委民运部有一部电台，既可以收发电报，又可以收听延安的广播。还有一部油印机，印发新华社消息和延安广播我军胜利的捷报。同时还印发了大量地揭露敌人罪行的传单。年底我们第一次插回平顶山时，进村见不到青壮年。经深入群众了解得知，青壮年被国民党造谣吓跑上山藏起来了。国民党造谣说:“共产党在前方打了大败仗，眼都红了，女八路有的跳了江，有的送苏联换了大炮，这次回来要实行七十二杀。”我们连夜起草和刻印了揭露“蒋军在平顶山一带罪行”的传单，次日即传送各村去散发和张贴。经过我们的宣传教育和我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模范行动，广大群众相信我们，青壮年陆续下了山。群众亲眼看见了蒋匪军奸淫烧杀的罪行，逐步认识其反动本质，纷纷控诉说:“国民党来了，把老百姓害苦了”、“想中央，盼中央，中央来了活遭殃”、“白天抓小鸡，晚上要姑娘”、“中央军是遭殃军”、“国民党是刮民党”、“二满洲”、“平鸡王”、“清剿驴子”。蒋军这个反面教员，对群众的教育，起到了我们所起不到的作用。群众在这个反面教员的事实对比下，对我党我军更加热爱和支持。


旗开得胜

1947年的新年，我三分区党政军机关是在平顶山度过的。过完新年，就转移到苇子峪峪。在我们到达苇子峪峪的前几天，我们分区部队配合第一次回插敌后的四纵队十师把苇子峪峪包围了，把敌人驻在苇子峪峪的大团和警察二百多人，全部活捉了，无一漏网。押在苇子峪峪的40多名被捕的农会干部全获解放，还捉住一名叛徒，是原苇子峪峪区委书记。他投敌后，带领蒋军起走了我们撤退时在黄木厂一带的枪支和被服。经军事法庭审判后，召开群众大会，把他枪毙了。对此，群众振奋，坏人丧胆。苇子峪这一仗，是我分区部队配合主力部队打的一次漂亮仗，对敌人震动很大。从此，小股敌人不敢轻举妄动了。

镇压地头蛇

我地委、分区、专署机关在苇子峪住了三天，又出其不意地转移到碱厂。田师傅恶地主周武成以为八路军垮了，大搞反把倒算。当我们突然回插敌后时，就被分区部队逮住了。人民群众奔走相告，拍手称快，纷纷要求枪毙周霸天。为了给广大人民撑腰，严厉打击恶霸地主的反动嚣张气焰，田师傅区召开了群众公审大会，枪毙了周霸天。碱厂区枪决了维持会长李文涛和兰河峪恶霸屯长谢文廷。沈抚县枪决了反动头目唐玉书。为人民除了一批祸害，挖掉了蒋军的一些社会基础。我们在碱厂住了一宿，立即转移到东部山沟红土甸子、羊胡子沟地区，与敌人周旋。我们在窟窿树住了几天，编印了不少揭露蒋军罪行和抢决周霸天的传单，并散发和张贴到各村。我们走到哪里，都把枪决周霸天这件事宣传到哪里。对有反把倒算的，我们严加惩处。这样一来，我们所到之处，贫雇农腰板硬了，地主的反动气焰有所收敛。分区队伍再走，蒋军再来，地主恶霸也不敢像从前那样嚣张妄为了。

骡子滚山

1947年1月的一天，我们从窟窿榆树出发，走了一天一夜到了八里甸子，第二天又转回羊草沟，奔二道阳岔，当走到头道岔要过大岭时，驮油印机的骡子滚山了。这个大岭很高很陡，小道很偏很窄。这天特别冷，路特别滑。走到半山腰，骡子突然滑倒，连骡子带收报机、油印机一起滚到山下齐腰深的大雪窝里。收报机和油印机是三地委的喉舌，射向敌人的重炮，振奋群众，鼓舞人民的有力武器。民运部的同志把它视为珍宝，像爱护武器一样看护它。同志们冒着零下四十度的严寒，下山抢救，费了很大的劲，オ把骡子和收报机、油印机弄到山顶上。同志们累得满身是汗，疲惫不堪，可是没人喊一声苦，叫一声难。

除夕之夜

1946年农历腊月三十的中午，我们经苇子峪、棒锤砬子等地，转移到大南沟。刚端上饭碗，东山上枪就响了。我们立刻集合队伍迎战，刚到村西头，就和敌人接上火了。敌人的一颗炮弹打过来，在我们不远的大道旁边爆炸了。炸起的烟石，把驮收报机、油印机的骡子吓毛了，把收报机、油印机甩掉了。这颗炮弹险些把我们民运部这几名同志全部报销了。我们赶快把收报机、油印机抬上驮子又战斗了。这天，从中午开始，边打边走，一直打到后半夜，走到抚顺县马圈子才宿营，过了个“战斗的春节”。腊月三十除夕晚上，气候特别恶劣，反复无常，先下小雨，后飘雪花，到了后半夜又刮起大北风。同志们跑的满身是汗，可是棉衣外面却上了霜碴，一站下里外透心凉。我们过的是战斗的除夕。我马圈子区工作队得知分区党政军机关和部队在这里过春节，连夜送来了丰盛的年货，使我们春节过的很丰满快乐。我们在沈抚县马圈子地区活动了一个多月。分区部队还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战，活捉敌二O七师一个排

群众情报网

在敌人后方活动，四周都有敌人的据点、谍报、特务。我们如果不掌握敌人的活动情况，就很主动打击敌人。敌人进攻初期，我们情况不明，到处有敌人的谍报、大团、特务在活动，我们走到那里，常遭伏击，疲于奔命，我县区干部损失很大。血的教训使我们认识到建立群众情报网的重要性，逐步把群众情报网建立起来，我们工作就主动了，行动就灵活了。首先是依靠各村党组织、村政权和基本群众建立情报网，由边沿区往根据地送情报、送粮、送油盐，许多群众和我们相依为命，生死与共，团结战斗。抚顺通沟的老张头，我们常住他家。老头为我们集情报，老伴烧水做饭，女儿洗衣服，儿子站岗放哨。有次给我们送情报，被人抓住，把老两口打得死去活来，他们一句不说。把儿子脱光扔到雪地里打，小孩大骂:“你们是反动派，烧房子，什么也不告诉你。”有的群众不顾天寒雪大，冒着生命危险，突破封锁线，为我侦察敌情。有时我们干部被围在山上，群众以打柴为名，赶着大车，把粮食、煎饼装在套包里、鞍垫里，走出敌人岗哨，给我们送吃的、送情报。有的群众活活被敌人打死，也不泄露我方真情。有的两面政权，真心向我，假意向敌，为我送真情报，为敌人送假情报。其次是破坏人的情报网，对真心向敌的谍报员，坚决镇压，杀一儆百。同时，我派出侦察员深入敌人据点和城里了解真实情报，部队经常改变番号，虚张声势，迷惑敌人。今天出个黄河部队，明天出个三○部队，后天又出个陕北五纵队，弄得敌人不知所措。敌人找我不到，我打敌人跑不了。有了可靠的群众情报网，敌人从哪里来，多少人，到哪去，清楚了。这样，便于我们对小股敌人吃掉它，对大队敌人避开它，坚持敌后游击战争。

甩掉敌人

1947年春节过后一个多月的一天晚上，马圈子群众情报网突然来了紧急情况，我们立即向马圈子东边小山沟里转移。没等我们住下，敌人二〇七师的正规军把这个山沟给包围了。在这万分紧急时刻，我们立即突围，冲到大南沟沟口，想从这里突围出去，但敌人早已架起机枪封锁了沟口，子弹在我们头上嗖嗖直响。这时，我三分区警卫营用机枪在山上掩护，分区党政军机关在沟底下硬着头皮往外冲。冲出沟口就是一道河，河水里还结着冰，同志们趟着刺骨的冰水过了河。然后，向山上猛冲，从天黑一直到天亮，跑到了小那哞，终于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甩掉了敌人。

狗急跳墙

1946年12月到1947年4月，我正面战场三下江南三次胜利，敌人四犯临江四战四败，敌人后方心腹地区，被我三分区开展的游击战争搞得惶恐不安。我分区及各县随着第四纵队回插后，摆开游击战场，越战越强。基干一团经常配合主力部队进行大战役，三打张家堡子，四进小市，三进田师傅，四打碱厂，支持各县。基干二团经常随新宾县委活跃在英盈、红庙子一带。基干三团随沈抚县委经常出没在三块石山区，打东社、打四家子。本溪保安团经常周旋在草河掌外三堡一带。分区和县的游击队伍紧密配合，协同作战，搞得人寝食不安。群众称赞说:“分区队伍，周旋不停;排难除险，舍死忘生;机动灵活，大显神通;抓住战机，决不放松；搞得敌人晕头转向。”敌人由于前方失败和后方受挫，恼羞成怒，气急败坏，趁我主力部队获胜休整之机，纠集大量敌军，从1947年5月开始，对我三分区实行三光政策，进行毁灭性扫荡，妄图一口把我分区部队吞掉，解除其心腹之患，安顿其后方。我们分区队伍常来常往的棒锤砬子、羊胡子沟和小四平、东沟，都被敌人放火烧了。那里的老乡眼看着自己的房屋和苞米仓子烧成一片废墟，痛哭不止。于敌人垂死挣扎，反复进行梳篦式的毁灭扫荡，增加了我们斗争的艰难。几乎天天都在战斗，甚至一天要打几仗，要转移几个地方。常常是我们刚住下，敌人就追上来了。我们机动灵活，再把敌人甩掉。

红石砬子战斗

从1947年4月以来，敌人反复扫荡，5月毁灭扫荡和三光政策的暴行下，我根据地被占，和群众联系断绝，我地委分区、专署，粮食紧张，行动困难。地委在草盆沟开会，总结前段斗争经验，明确下段的任务。各县委根据各自实际需要成立分县委。分区决定把大团改为小团，撤销营一级建制，团直接指挥连。把基干一团改为一团和四团，以便于分散活动，打击敌人。一团在沈抚交界活动，四团在本溪东南地区活动。同时，决定再次精简机关，把地委、专署、分区、公安局科长以下干部和老弱病残干部全部撤走，只留领导同志带精悍人员坚持敌后游击战争。决定由四团护送这批干部到后方去。经与军区、省委联系，走那条路线，由于军区回电有误，分区译电也出了差错，当我四团由团长蒲国祥、副政治委员武锐带队，护送这批干部向牛毛坞、太平哨进发，走到红石砬围子，遭敌包围伏击。敌二十五师以绝对优势兵力，占据山头，封锁路口，居高临下，把四团的四个连压在山沟没法行动，团长蒲国祥，当场英勇阵亡，部队伤亡很大，损失严重，全团只剩一个连的干部战士。

杀马

1947年5月初，敌二十二师、二〇七师和十四师由西向东进攻，我们三分区地委专署被围困在红土甸子山上，附近村庄都住上了敌人，加上敌人的三光政策，山区小村被烧，我们搞不到粮食吃。当时，分区领导干部集中在这里，战马也集中，目标很大。为了避免暴露目标和解决充饥问题，分区建议:“党政军领导同志把马杀了。”那时，我有一匹黄马和一匹白骡子，骑黄马，用骡子驮收报机、油印机和书籍。这两匹骡马跟随我夜行昼宿，行军打仗，经过枪林弹雨，立了战功，没有牺牲，最后还要为我充饥，我真不忍心吃它肉。我和别人换着吃。杀马以后，我不得不把收报机和油印机精简了，行李和书籍也精简了，只剩一条毛毯，走到哪里就铺盖它。轻装了，行动更灵活了，但消息不灵通了。

突围

在红土甸子山上被围困期间，由于党政军干部集中，分区司令部建议:“不兼军职的地委专署领导干部分散突围。”当时，地委、专署的领导干部只有4人:专员李涛、副专员陈北辰、组织部长方华、民运部长李澄。根据会议决定李涛同志带着警卫人员往东突围去了。李涛同志带他的4名警卫人员通过了敌人的空隙，到达新宾县红庙子地区和新宾县委会合了。方华同志带着警卫人员向北奔抚顺县去了。陈北辰同志带着警卫人员向南去了。我带着警卫人员向西突围去了。我突围的方向正是人进攻的方向，寡不敌众，突不出去，只好退回红土甸子山上。回来时，陈北辰、方华也因为方向不对，退了回来。我们三人和分区会合后，随分区司令部和警卫营往东穿插，由于方向对头，顺利地插到业主沟(即野猪沟)，避开了敌人的大部队，与新宾县委会合了。


最后胜利

三地委坚持敌后游击战争的最艰苦时期，关内外各个战场纷纷传来捷报，使我们深受鼓舞，增强了战胜敌人的信心。在情况万分紧急的时刻，1947年夏季反攻开始了。随着主力的到来，后方派大车给我们送来了换季服装。这时，碱厂老贫农形容三地委坚持敌后四打碱厂的情况说:“第一次分区队伍撤走，蒋匪军来，地主大搞反把倒算，贫雇农大吃其苦；第二次分区部队打回来，枪毙了周霸天，地主乖乖给贫雇农退粮退款；第三次解放军又走了，蒋匪军又进来，地主不敢明目张胆地向贫雇农要粮要款了，有的白天要了，晚上又偷偷给贫雇农送回来；第四次分区队伍又回来，贫雇农腰板硬了，地主蔫了，老百姓高兴了，蒋匪军完蛋了，解放军不走了。”

1947年6月，为了配合主力部队反攻，我们分区集合部队打新宾，新宾之敌闻风而逃。6月6日，我分区部队收复碱厂、田师傅、小市。6月12日攻克桥头。6月13日，我分区部队配合主力部队四纵打进本溪市。我和民运部的同志随分区部队进本溪市住了一宿，又随军撤出本溪市。有两名中学生要求参加革命，我们把他俩带出来，回到碱厂。

1947年7月以来，三分区的形势大变。辽宁、辽南、安东三大解放区连成一片。新宾县已全境解放。本溪、沈抚、新宾解放了的农村已经连成一片。大片农村已成为巩固的解放区。战场已推进到本溪市、抚顺市的边沿，我三分区成了正面战场的前哨。

1947年8月24日，三分区在新宾县召开三分区军民追悼敌后死难烈士大会。10月初在碱厂召开三分区庆功表彰大会，奖励功臣231名，特等功臣4人，有独胆英雄王殿成，身负重伤拿碉堡的陈连海，血战突围的金国斌，解救县区干部英勇牺牲的连长陈大光，大功27人，立功120人，集体立功单位14个。11月7日辽东军区召开第一届地方武装军事政治工作会议，会上交流了三分区坚持敌后游击战争经验，并为基干三团团长张志超和全团记功。

战报总结

根据我1947年为《辽东日报》撰写的战报记载，1947年1月到11月的不完全统计：

一、我分区部队与蒋军主力部队和地方部队作战267次平均10天9次。5月反扫荡前后每天3次。

二、毙伤俘敌1392人。毙伤蒋军581人，俘敌811人。

三、与我作战之蒋军番号有新六军二十二师、十四师，五十ニ军二十五师，青年军二〇七师，五十三军整编第二十一师、九十一师，伪保安第二、三、四、八、ニ十、二十一团、土匪部队十师，黄锡山、杨永茂等部。

四、战斗缴获:迫击炮2门，六〇炮3门，重机枪4挺，轻机枪28挺，冲锋枪5支，短枪7支，马步枪758支，高射机关枪1挺，战防炮1门，信号抢1支，刺刀235把，各种弹药159015发，六〇炮弹640发，榴弹炮弹23发，机关炮弹310发，手榴弹614枚，汽车4辆，自行车7辆，电话机77部，战马32匹，油印机2台。

五、缴获各种物资:粮食45万斤，大车30辆，骡马50匹，牛羊70头。归还群众粮食30万斤，大车11辆，骡马50匹，牛羊70头。

六、解放人口250800人，解放村庄200余座，解放土地面积87700平方公里。

七、我分区地方武装攻克蒋匪据点有窟窿榆树、苇子峪、田师傅、碱厂、张家堡子、草河掌，牛心台、欢喜岭、三家子、黑门、榆树底、金斗峪、北甸子、桥头、南芬、石桥子等17座。在夏季攻势中配合我军主力部队进占了新宾、木奇、红庙子、平顶山、五龙口、清河城、太平山等处。

八、十一个月战斗中，我牺牲指战员137名，负伤223名，共伤亡360人。5月反扫荡中，团长蒲国祥、副政委武锐等光荣牺牲。

三分区坚持敌后游击战争，得到辽东分局、辽东军区多次通令嘉奖，辽东分局誉我三分区为“敌后一颗明珠”、“插在敌人心腹的一把尖刀”。安东省委表扬我们称:“三分区模范地坚持在敌后”。

作者：李澄 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