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名僧人赤脚下山化缘，众人清晨跪在路边布施，神奇的老挝

众僧下山

奇怪的是，缅甸、泰国和老挝这三个国家，泰国的旅游业最发达，经济也最繁华，对人的态度却最不好。缅甸和老挝每个人都是慈眉善目，民风淳朴，没有人大街上偷东西，大声说话或吵架。反而一进入泰国，就看到街上巨大的牌子写着“小心摩托车党抢包贼！”。害得我一路抱着包，靠着墙边走。我一直在想，经济是否摧毁了质朴，等一切秩序不可救药后再重建文明。或者整个国家主流的价值观，导致人们只为牟利，金钱至上，对其他的事情都心浮气躁，没什么耐心。

在老挝琅勃拉邦闲逛，发现到处挂着镰刀斧头旗，赶紧上网查了一下，才发现老挝是个货真价实的社会主义国家。

据说，老挝的人民没有仇富心理，因为法律偏向弱者。强者与弱者，富人与穷人发生冲突和矛盾，法律会偏向弱者和穷人。因为他们认为富人应该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老挝全民信仰佛教，从小就被送去寺庙出家，也很好地普及了与人为善的道德规范。

2016年的时候，奥马巴在琅勃拉邦湄公河畔，向小贩买了一个椰子，边散步边喝椰子汁。他说老挝慢节奏的生活让他记起了在印度尼西亚的幼年时光。我去卖给奥巴马椰子的摊位，也买了一个椰子，边走边喝。这个椰子和别的椰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让我忆起童年时光。

抱着椰子，我看着河对面的村落，又开始琢磨明天干点啥？

这两天住在琅勃拉邦，离夜市和湄公河走路大概10分钟。琅勃拉邦被两条河围绕，一条大河（Nam Khan River）有竹子做的桥，可以通往对岸的村庄。一条更大的河（湄公河Mekong River）岸边有一些渡口，可以坐船去另一面的村庄。

这么想着，我赶紧走过音乐声震耳欲聋的街区，穿过为庆祝新年而喝醉的人群，决定回去睡觉。明天早起先去看僧人化缘，民众跪拜布施，再渡了河去对面小村庄走一走。

琅勃拉邦这个小城有30多座佛寺。这些寺庙里的僧人都靠山下的居民供养。每天日出之前，所有的僧人排着队，沿着大街小巷化缘。而镇上的居民天不亮就开始准备布施，他们在地上铺好毯子，在早市买好食物，跪在毯子上，等待僧人来临。布施给僧人的人，将因为她的善心，获得佛祖的庇佑。

在缅甸，僧人挨家挨户化缘，每个人都会赠予食物。这里更加虔诚，是人们跪着把食物献给出家人。

由于这几天是新年，又是宋干节（泼水节），晚上差不多1点，街上才渐渐安静下来。为了看到这一神圣的时刻，我定了3个闹钟，明天4点钟要起床。大约睡了3、4个小时，我被闹钟叫醒，跨上包，溜出了房间。外面天还是黑的，街上空无一人，旅店里也空无一人，看来不是很多游客能这么早起床去看布施。

我推开旅店大门，走进院子，却发现院子的铁栅栏锁上了。栅栏有一人多高，顶端是削尖的防强盗的铁片。栏杆中间太窄，钻不出去，从低到高又没有可以攀登的东西。我只好回到屋子里等着，希望老板能快点起床。

等了20分钟，一切还是静悄悄，人影都没有一个。我实在不忍心在大过年的早上叫老板起床给我开门。最后，我心一横，把看家的本领拿了出来。想当初，各种围墙不知道翻过多少，虽然好几年没有翻了，生疏不少，但求人不如求己，我还是靠自己翻墙出去吧。

我绕着栅栏和围墙走了一圈，找了一个地势相对高的地方，先搬了个椅子放在栅栏旁边，又把包扔了出去。再踩着椅子，在尖尖的铁片中间找一个能放手的位置，就翻了上去。翻到栅栏外，没有椅子给我垫脚了，离地面还有很高的距离。而且脚下还有一个下水道坑，如果我跌进下水道扭到脚，今天就别想出门了。还好，除了手心被铁尖划了一道，膝盖被栏杆撞了一下，人还是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跨上包，我轻快地朝主干道走去。

到了主干道，两边已经跪了一些人。

观看布施虽然没有强制规定，但不成文的规定是：

不要穿裸露的衣服，遮住手臂，腿和胸。

不要打扰到布施的人和僧人。最好站到路对面拍照，不要用闪光灯。

如果你也想跪在那体验一下，请买好食物，给僧人的时候，头要低着，不要与他对视，不要触碰他，不要攀谈。

天微微亮，身着砖红色僧袍的僧人排成队，从寺庙出来，手里拿着钵和白色布袋子，光着脚，低着头，平静地走过一条条街道。跪在马路两边的人们，把赠与僧人的食物双手举过头顶，低头默念佛经。走过的僧人接过食物，放在钵里，把米装进布袋。用手轻轻触碰布施人的头顶，念几句赐福的话。整个过程是庄重的，安静的。长长的人行道上，跪满了一望无际的人。身着红衣的僧人蔓延几公里，他们整齐的队伍，被晒得黑红的赤脚，形成了奇妙的风景。

看完了布施，我顺着这条路继续往前，走到了早市。我很喜欢小镇、小村子的原因之一是，它们都会在某一个地方集中所有的商贩，产生一个没有固定摊位的露天市场，有卖蔬菜、水果、鱼肉，还有卖生活用品、衣物，更有鲜花小吃，甚至虫鱼鸟兽和宠物。热闹的街市，人来人往的小巷，充满着生活气息。站在街边吃块椰子膏，喝杯甘蔗汁，或者干脆坐下来，吃一碗米粉，告诉老板要多放辣，都是惬意无比的事。

小镇的市场不像城市里的超市，与冷冰冰的货柜不同的是，这里更有人情味。这些商贩挑着担子从对面的山上下来，从河对岸划船过来，卖的是自家种的蔬菜，园子里散养的鸡，河里刚捞上来的鱼，甚至是一头刚满月的小黑猪。

小商贩们会跟你讨价还价，买得多了，他会送你一个肉串或几把蔬菜。或者让你尝尝她自己炸的辣椒酱，告诉你她家的鸡蛋比别人香。你不买也没关系，只是好奇地看看，他也给你看，你走了，他憨厚地笑笑说：“明天再来啊！”

等我老了，我想要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小城，过着柴米油盐的生活，狗也不用拴着，前后左右跟你跑着。院子里，鸡呀，鸭啊，鹅呀，都自由自在的快活。

市场的尽头就是湄公河，晨雾还未散去，迎面扑来潮湿的空气。

我没有乘坐给游客坐的大船，多走了400米，到一个小小的渡口，去坐本地人乘坐的小船。大船的船夫招呼我说：“我给你2个小时的时间到对岸村子里玩，收你8万老挝的钱（约10美金）。”

我说：“我坐小船，想什么时间回来就什么时间回来，不用你等，我也不包船，5千（约0.6美金）就够了！”

船夫骗不到我，便放弃，转头忽悠其他的游客去了。

当地人乘坐的小木船很窄，没有棚顶。小商小贩挑着担子上了船，走亲访友的妇女儿童拿着礼物上了船，我也上了船，大家蹲在小小的窄窄的船舱里。2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对岸。

下船走上一段土坡，土坡走上去，是破破的房子，小村庄到了，我并不知道它的名字。既然来了，就乱走一通好了，摩托车去的地方一定有村落，赶牛羊的牧人走的方向一定是他的家乡。

我就跟着摩托车和牧人在不同的方向转了3个小时。一会上坡，一会下坡，天气酷热，热的我看到牛喝水的池塘都想跳进去。走了很久很久，看到一家人，我实在受不了了，敲门讨水喝。我比划了一个喝水的动作，屋子里

的婆婆给我端了一杯水，我一饮而尽。谢过她，这才有力气往前走。

终于路过一个卖水的小店，我买了一瓶冰水，一口气喝了半瓶。我在想，如果基本欲望得不到满足，人会非常痛苦，没有耐心，也没了心情，估计什么事都没法做。比如我渴你不给我喝水，我就气息奄奄或者暴躁异常。

人啊，灵魂可以天马行空，却也逃不掉这肉体带来的吃喝拉撒的基础要求。大概一半的痛苦都来自于肉体，如果只有精神永存，那该多自由自在。

在小店坐了一会，欣赏了来往的村民，悠闲过马路的水牛，还有散步的羊，打架的鸡，上学的孩童，山上的破屋，我像吸饱了水的海绵，心满意足的往回走。

又坐了2分钟船，回到了琅勃拉邦。我只想沿着街去找到地方吃饭，结果一路走，一路被人们泼成了落水狗。

恰好天气燥热，40度的高温烤得我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今天是宋干节（泼水节），听说中午到晚上大家都会疯狂泼水，疯狂饮酒，疯狂唱卡拉OK来庆祝。

我走上一条路，两边聚满了装备齐全的人们。他们拿着水枪、桶、碗、脸盆、矿泉水瓶、瓢，只要能装水的都可以用。伴随着身后音响放出来节奏感超强的劲爆音乐，这些人群魔乱舞，欢腾雀跃，见到有路过的行人和车辆，一个也不会放过。一群人涌上去，几桶水从头顶倒下来。

有的车想开快一点溜过去，却被人站在马路中间拦下，拿着“武器”的人蜂拥而上，非泼他个水流成河，举手投降。

我早有准备，拿出防水袋，把书包套好，把相机手机放好。悄悄的，想从看不见的角落溜过去。结果当然很不理想，我还是被疯狂的人群揪住，泼得全身湿透，水顺着裤脚流成了河。

很多游客加入进去，买了水枪，或者问路边饭店借个碗，报复式地泼着其他行人和车辆，甚至发神经似地攻击自己人，和身边的人互相“打”起来，水花四溅，欢声笑语，非常凉爽。

我一向对什么枕头大战，番茄大战，泼水大战之类互相攻击，又不会伤害对方的游戏非常感兴趣。平时大家都恭敬有礼，在这种活动中反而越打越开心。

身上衣服快干的时候，我拐进一家按摩店，去做了个足底按摩。近日来，走路太多，小腿和脚异常辛苦，我一直期待着老挝的按摩。这里的按摩跟国内的不太一样，一般的足底按摩是揉捏按为主，她们却拿一个小木锥扎我脚上的穴位，再像刮痧一样把脚背和脚心都刮的热乎乎的。

我从按摩院出来，顺道在街边买了个西瓜，一路抱着回去了。真是疲惫又满心愉悦的一天。

---未完待续---

7个国家，35座主要城市。

1万张照片，10万字旅行日记。

35公里自行车骑行。

450公里摩托车骑行。

650公里徒步。

穿着一双2美元的人字拖走完整个旅程。

在旧金山硅谷做高级数据分析师的我，决心与按部就班的生活做一场告别。没有详细的计划，没有时间的限制，我独自一人踏上了未知的冒险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