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山剿匪-“只塔塞(莫要杀他)”

引子

*本文摘自《凉山情——凉山地区剿匪纪实》,原标题《“只塔 塞(莫要杀他)”》

文中九道沟、斜疙瘩在地图上对不上号。

正文

西昌凉山地区的南部城镇会理,土地肥沃,地域辽阔,全县东西横宽二百五十余公里,南北纵贯二百余公里,它拥有四十余万人口和二十一个乡镇,在当时是西康省最大的县份之一。

会理古城建县的历史悠久,北区有孔明寨,西南区的黎溪乡据说是蜀汉丞相诸葛亮渡泸处。这里气候温和,物产丰富,商贾云集,市场繁荣,在宁属地区素有小昆明之称。

由于它同云南隔江相望,又是川康滇三省接壤的战略要地,历来是川康滇军阀争夺的一个重要地区。解放前夕,胡宗南把它作为西昌凉山地区的南大门,派遣拥有八千官兵和一定战斗力的一百二十四军残部镇守会理,又给当地封建恶霸头子金江中游守备司令苏绍章封官晋衔、增发枪支。苏绍章很快扩充了三个团的兵力,又在会理全县二十一个乡组建了二十一个反共自卫大队,配合国民党正规军疯狂地向地下党领导的金江支队反扑,到处制造白色恐怖。

解放后,潜伏在会理的国民党军统、中统特务达二十多人,国民党华南纵队顾介候、七十六师张桐森以及金江中游守备司令苏绍章残部溃散隐藏在会理的旧军官有142人,其中将级2人、团级14人。他们在会理组织了“西南反共联军”,下设三路间令,以及摩挲营、九三乡两个支队,各路土匪编设了十四个团、五十二个营和一百三十五个连,人数超过七千。他们抢劫公粮,杀害地方下部,袭击武工队和解放军小分队,甚至集中在城区和一些乡镇组织公开的武装暴乱。

会理上南区有个九道沟,这是一个汉族聚居区。九道沟有个小街子,地名叫做斜疙瘩。这个街子人户虽然不到二十家,却是九道沟这一带山区的一个贸易集市。街上有一间茶馆,有两家卖吃食的小店。斜疙瘩的茶馆同宁属各地许多茶馆一样,人们除了在这里歇脚喝茶、摆龙门阵,当时还是公开进行鸦片交易的一种场地。这种现象在宁属地区相当普遍,由于解放前西昌凉山地区的山区到处都种植鸦片,吸鸦片的人遍及城乡,在1950年7月人民政府还没公布戒烟令之前,甚至在西昌城内的一些茶馆里,也可以见到一些人进行鸦片交易。

小黑箐五十三岁的彝族头人傅德安,带着一个彝族百姓走了六十多里山路,赶到斜疙瘩来买鸦片。斜疙瘩的鸦片在会理一带属于上等货色,傅德安头人专吸斜疙瘩的鸦片。吸鸦片他们叫做烧烟。他和他的百姓都带着自卫手枪。那时,彝族头人带枪是一种非常普遍的现象。不用说出远门,就是外出三里五里看家门走亲戚都得带枪,不带枪就没有安全感,甚至夜里睡觉子弹袋也拴在腰上。

这天,解放军特务连警卫排排长王庆真带着一个排到这一带侦察匪情,他们听说矮郎河匪首周炳刚在这一带流窜。

九道沟山峦重叠,树多林密,属于会理的偏远山区,本来就是土匪活动的一个地区。在斜疙瘩做鸦片生意的既有种鸦片的山区农民,也有当地的地主恶霸分子,还有一些袍哥、帮会之流的耍枪的人,他们靠买进卖出、四处贩运,生财牟利。这些帮会人员解放后有不少同土匪搅在一起,成为土匪队伍中的骨干分子。

解放军小分队刚刚进入斜疙瘩小街子,茶馆里的一些匪徒听到了风声,得到了暗号,争先恐后地便向山林里逃窜。他们踩倒了竹椅,撞翻了茶碗,摔在地上的铜茶船子叮咚作响,四处滚动,小街子上一片混乱。傅德安头人正在歇脚喝茶(他们叫做“吃水”),见不少人都向街子外奔逃,也带着那个彝族百姓往山上奔跑。这时,街子上暗藏的一个匪徒,跑到排长身边,指着正在奔跑的傅德安和那个彝族百姓,连声高喊:“土匪!土匪!”

特务连是隶属于团直,执行侦察、警卫、通信等特殊任务的连队。特务连的警卫排,经常担任团的领导干部和机关的警卫。警卫员们在剿匪作战中经常持枪守卫在指挥员身边,他们中老兵骨干的比例比较大,不少人的枪法很准。三月中旬,我们在进军西康路过四川邛崃,被埋伏在油菜地里的土匪包围时,两名徒刚刚钻出油菜田正要向站在田坎上指挥的周参谋长靠拢,只听两声枪响,两名匪徒都被机智的警卫员用卡宾枪击中头部。王庆真排长是全团闻名的特等射手,又是太原战役的战斗英雄,他曾经给全团表演过实弹射击示范,三十发子弹有二十八个弹孔散布在内环,只有两个弹孔在外环。他身材高大,军事技术出色,正是这些条件,使他由二连的一名班长,提升为特务连的警卫排长。他见街上有一伙人在奔跑,又有人向他高喊土匪,便带着几名战士追赶上去。追一阵,他发出了“站住”的口令。只见提着一支手枪在前面奔跑的人不但没有站住,而且跑得更加急促。排长加快步伐追了上去。谁知他开枪打死的根本不是土匪,却是彝族头人傅德安老人。

小黑箐的彝族傅家,是一个大家支,傅德安老人不仅有五个儿女,还有一大帮侄儿侄女。他办过小学,让家族的青年上学读书;他处理家族中的问题公道正直,倡导和睦团结。在家族中享有一定威望。当家族成员得知解放军开枪打死了他们的亲人,一个个泣不成声。在彝族族同胞中,向来血族复仇的思想十分强烈,有些长达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冤家械斗,不少都是出于复仇。彝族谚语说:“儿子长大报父仇,这种儿子数第二;孙子长大报爷仇,这种孙子数第一。”而且被人开枪打死的这种不正常死亡属于凶死,彝语里叫做“迷日俄司索”,意思是不吉利死的,按照彝族的风俗,不但不能抬回家里去停放,就是在自家的火化场火化,也不能把柴堆搭在火化场正中,必须降低规格,只能在火化场的地边边上焚烧火化,这对傅家家族的人们来说又是一个莫大的刺激。

江岗团长和高恩堂政委,得到了警卫排长开枪打死傅家头人的报告,他们都十分震惊,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严重违犯民族政策的重大事件。他们立即禁闭了警卫排长,向师部上报了这个重大事件;同时立即向会理县委报告,提出了团党委对这个事件的处理意见。

会理县委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随后作出了三条决定:一是由政府和驻军派代表参加傅德安老人的治丧;二是由政府发给丧葬费和抚恤费,慰问傅家的亲属,向他们宣布一定要严惩违犯民族政策的排长,政府和部队派代表向他们赔礼道歉;三是研究了对排长的处理意见。

在研究这三条决定的县委会上,前两条决定大家的意见很统一,第三条决定却引起了争议。当时的会理县委,由南下干部苏向明、王朴,原金江支队领导人李逸、龚成林以及驻军的江岗、高恩堂、庞桂良等七人组成。

高恩堂同志首先沉痛检讨了部队领导在这个事件上应该承担的责任。他说:“部队在少数民族地区剿匪,严格执行民族政策是我们的首要职责。上级领导多次强调,由于国民党造成的民族隔阂,剿匪是消灭汉族的土匪,即使在战场上也要尽可能避免同受欺骗的彝民武装对峙,即使抓住了彝民中的土匪头子,也不许侮辱、虐待,更不许伤害,经过十天左右的教育之后要分别就地释放他们。当前,贯彻党的民族政策的中心内容是从团结上层入手来疏通民族感情,搞好彝汉两族的团结,这是西昌凉山地区民族工作的首要任务。排长王庆真枪杀彝族头人,不仅严重违犯了党的民族政策和军队的纪律,而且在西昌凉山地区的民族工作中败坏了党的形象和军队的形象,有可能产生严重后果。”他和江岗、庞桂良都提议对排长判处死刑,缓期执行。

担任公安局长的王朴,担任县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的李逸以及担任会理县长的龚成林和县委书记苏向明同志都不同意判处死刑。他们说:这个事件虽然十分严重,但是警卫排长并不是有意枪杀彝族头人。他们提议判处无期徒刑。

两种意见虽然存在分歧,但是县委一班人的思想还是统一到这样一个共同点上:这是民族工作中的一个严重事件,按照当时党中央对民族工作的指示和规定,对于这样的事件,必须立即逐级上报,由各中央分局处理。于是,他们一面向西昌地委报告,一面决定由会理县委和政府的主要领导人向傅家做工作,防止事态扩大,防止这个事件被土匪利用。

苏书记和龚县长来到了会理县民族事务科,这个科的副科长傅正松,是小黑箐的彝族上层进步人士,一解放就靠近人民政府,参加了工作。小黑箐彝族傅家的傅正达、傅正朝、傅正学、傅正恩、傅伦发等也都在解放后先后参加了政府工作,有的还在以后米易的剿匪战斗中光荣牺牲。

傅正松对于亲人的不幸身亡十分悲痛,但是他通情达理,他说:“王庆真排长开枪的确是出于误杀,属于过失犯罪,这同解放前苏绍章的国民党军队杀害我们彝民是根本不一样的。”于是,傅正松向苏书记和龚县长谈起了小黑箐彝族傅家的过去。

小黑箐的彝族同胞,同会理黄柏箐、二板房以及许多山区的彝族同胞一样,长期受到会理苏家的血腥统治。会理是一个彝族汉族杂居县,当地大恶苏家集军政袍哥帮会大权于一身。苏绍章是国民党地方军少将军衔的金江中游守备司令(解放前夕晋升中将司令),他的叔父苏鲁澄是副司令,他的父亲苏海澄是川边军混成旅的旅长,他大哥苏效群是彝务指挥,又是会理袍哥组织拥有三个支社、十七个分社和万余名“龙哥虎弟”的忠爱社的总头目,他侄儿苏汉彬担任过营长、团长,外号叫飞天蜈蚣,十分歹毒。

有一年,傅家已经缴纳了苏绍章摊派给会理彝汉两族人民的苛捐杂税,谁知不久他又另立名目,向傅家进行更大的微诈勒索,傅家码头傅德亮(名纪地惹直)刚刚分辩了几句,立即被苏家的兵丁反剪两手,用麻绳套住两个拇指,高高吊在树上,用枪托和皮带一顿毒打,接着又吊打他们的另一个叔叔。眼看两位亲人就要被苏家的兵丁吊死打死,傅家只得缴纳了两支毛瑟、两支汉阳造、两支九子以及两匹骡子、五百两银子和一批鸦片,两位头人才被放了下来。小黑箐傅家各家支的男女老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们家的老四傅正洪就是被苏绍章打死的。

回忆过去,傅正松十分激动,他说:“没有解放大军解放我们,还不知道会让苏家欺压成什么样子。”他主动提出要到小黑箐(jīng)去做亲人们的工作。他说:“助领导做好家支亲人的工作,也是我们民族事务科的责任。”

由毕玉华、杨树芳一批区级干部组成的工作组也紧张地展开了工作。区委书记毕玉华多次同傅正朝谈话。傅正朝是傅德安老人的儿子。缓和了他的情绪之后,工作组便召开了第一次头人座谈会。座谈会的中心内容是听取傅家亲属对这个不幸事件的处理意见。彝族同胞对于他们的亲人的不幸反应格外强烈。座谈会上是一片“啊嚜嚜”的悲哀痛哭的声音。傅家的男女老幼对于他们的阿达、老辈子遭到枪杀、对于“迷日俄司索”(不吉利死亡)降临到小黑箐傅家,无论在思想感情上或是在观念形态上都是一个十分沉痛的打击。凶死含被别人作为因果报应的话题,这就要伤害傅家的脸面,被别人看不起。而且,按照当时迷信的说法,凶死鬼是很难轮回转世的,甚至还会有许多不吉利的事件笼罩着小黑箐。傅家虽然不会把大军当作冤家和仇人,但是按照当时彝族的传统习惯,杀人抵命的要求,在傅家一些亲属看来并不是过分的。

但是,座谈会上也提出了一种不同意要排长 抵命的意见,首先提出这种看法的是傅正松。他说:“大军是为了消灭国民党军队、消灭苏绍章这样的恶霸,解救我们彝族同胞,才来到宁属地区的。排长他们远离自己的父母,不顾身家性命,开进九道沟,是为了消灭苏绍章这样的恶霸土匪,让我们过上安生日子。打蛇也有砸着脚杆的时候,安弩镖也有伤着自己人的时候,排长并不是有意杀害我们的亲人。人吃五谷长大,哪会没有过失!大家想一想,苏绍章打死了我们傅家的亲人,吊打我们几个老辈子,勒索我们的钱财,有哪一个敢去找他抵命、讲理?今天,人民政府和大军这样地一次又一次地向我们赔情,体贴我们,慰问我们,我们不宽恕排长的过失,怎么能对得起政府,对得起大军!”一席话讲得座谈会上的人鸦雀无声。彝族同胞的恩怨观念十分强烈,傅正松的发言立即得到了傅正学、傅正恩的支持,一些主张抵命的人也都默默无语。到底应该如何处理排长,在傅家家族成员中出现了分歧。工作组只好宣布暂时休会,他们立即将座谈会上的情况和大家的要求如实报告上级。

团民运股长赵耀武带着另外三名部队干部来到了小黑箐。他们代表部队参加傅德安码头的葬礼,又向傅家的亲属慰问、赔情。傅家的亲属虽然悲哀,却又受到感动。大军走了八十里路来到小黑管!过去只见过军队拉夫、抓兵、耀武扬威欺压百姓,哪听说军队向百姓赔情!军民在感情上很快沟通。傅家同样以理相待,打了一只肥羊款待大军。他们告诉赵股长,按照彝族的风俗,在举行葬礼时要鸣枪,希望大军不要误会。大军来到小黑箐,傅家对大军的安全负绝对责任。赵股长表示完全理解,完全尊重彝族的风俗习惯。傅家许多年轻人知道王庆真排长是战斗英雄之后,他们说:死了的人已经不能复生,让大军排长抵命的要求太过分。绝大多数人要求从轻判处排长的过失犯罪,甚至还有人提出让他在剿匪作战中立功赎罪的主张,让战斗英雄发挥他应有的作用。

在会理城内,江岗团长和高恩堂政委正在同王庆真排长进行最后一次谈话。原来师军法处传来了西南局的批示:对于严重违犯民族政策的王庆真排长判处死刑,要求立即执行。经过谈话和教育,王庆真对这样的判决似乎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他表示服罪,内心深处却还有些委屈。

江岗团长感到十分痛心。部队在少数民族地区造成了违犯民族政策的严重事件,作为一团之长,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戴着手铐坐在对面即将判处死刑的罪犯,是作战勇敢、立过战功、军事技术在全团数一数二的战斗英雄,他不能不感到惋惜。“不应该有任何的委屈情绪,上级的批示是正确的。”江团长讲起话来仍然像往常一样刚劲有力,

“就是只从你误杀头人来看,人命关天,非同寻常!如果不是县委和政府工作做得及时,如果不是傅家靠近政府,他们家族中又有许多青年参加工作,这个事件很可能扩大事态,引起事端,甚至被国民党特务和恶霸地主利用,在凉山彝族同胞中挑起民族纠纷,到了那样的地步,我们就会十分被动甚至寸步难行!”

高政委的语调缓慢而又深沉。他知道,九道沟事件是在特殊的历史条件下,在特殊的环境里发生的特殊事件,不从严判处,就很难使党的民族政策取信于广大彝民。在师党委会上,这位老红军深刻地检讨了自己,主动承担了责任,要求给予他撤职甚至更严厉的处分,却请求能够保住王庆真这个战斗英雄的性命。然而,在面对王庆真的时候,在上级决定判处死刑的时候,他却是用坚强的党性在教育王庆真本人。他说:“一年前,兄弟部队一个事务长在新解放区强行筹粮购粮,打骂群众,败坏了人民解放军的形象,在新区群众中造成了恶劣的影响,被判处死刑。我们师教导大队的区队长龚举文,在向西昌凉山地区的进军途中,在四川的青神县犯了强奸未遂罪,同样被判处死刑。你开枪打死彝族头人,固然有许多复杂的原因,但是在少数民族地区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里剿匪,怎么能够不事事处处想到党的民族政策以及军队的纪律和具体规定。在西昌凉山地区,由于国民党政府造成的民族隔阂,由于凉山彝族的部落社会还处在隶社会阶段,我们部队广大干部战士又大都来自农村,有些同志就容易以朴素的阶级感情来代替政策,容易简单地像看待汉族的恶霸地主一样看待彝族的土司和头人。如果没有铁的纪律,没有严格的政策观念,怎么能够保证党的民族政策在凉山地区贯彻执行。你枪杀彝族头人,违犯了纪律,违犯了政策,在少数民族地区造成了一起严重事件,只有严肃判处,才能平息事态,挽回影响;同时惩前毖后,对于广大干部战士敲响警钟,达到教育的目的。”

王排长悔恨交加,痛哭流涕。他这才意识到:这个事件给头人家、给自己、给部队造成的后果竟是这样地严重!他再一次表示自己完全认罪伏法。

“你还有什么要求?”高政委问他。

排长擦干了眼泪,诉说他的最后要求;“在没有宣判还没有开除我的党籍之前,请求组织上允许我缴纳最后一次党费。第二条要求是请求领导上费心劝导安慰我河南老家的亲娘。”说到这里王庆真又眼泪滚滚,痛哭失声。他的最后一条要求是,请军法干事笔录他一段口供,向傅家赔罪,同时用自己血的教训告诫过去的战友们,向他们敲响一次警钟。

江团长——这个从小在炮火和硝烟中熬炼出来的硬汉子,当他转身离开时,也不禁挥洒了一串泪珠。他告诉特务连长:“准备几样酒菜,给王庆真加一次餐以后再执行死刑。”

王庆真排长即将被判处死刑的消息很快传到小黑箐。这时候,傅家的众多成员反倒感到震惊,有的埋怨家族成员不该提出杀人抵命的要求,有的甚至看作是傅家家族中的罪过。家族中的许多年青人发出了一个共同的呼声:“只塔塞!”(莫要杀他!)他们立即赶到县城,恳求政府、恳求大军:“阿姆科兹惹(宽恕排长),只塔塞!”然而,党的民族政策是不容触犯的,人民解放军的军纪是森严的,军法是无情的,他们的呼声和要求虽然十分恳切,但是已经无可挽回。

警卫排长王庆真在西门外执行死刑之后,会理县委和政府立即召开了全县各族各界人士代表会议,苏向明书记向大家通报了九道沟事件的具体经过和处理结果。作为傅德安老人的亲属,小黑箐傅家的许多人都参加了这个会议,当他们听到王排长已经执行死刑的消息,会场上立即爆发出一片“啊嚜嚜”的哭泣声。大会上,龚县长结合九道沟事件讲党的民族政策和民族团结,他的话句句激动人心。

高政委代表驻军再一次向受害彝族头人的亲属赔情。他的讲话使人们深深感动。

傅家头人的亲属代表傅正松声泪俱下,哭成了个泪人。他从心坎里无比激动地赞颂解放大军纪律严明,不愧是人民的军队;共产党的民族政策暖人心窝,真正是彝家的救星!

违犯民族政策的大军排长被判处死刑这件事,震动了大小凉山,深深地教育了彝族同胞,感动了彝族上层。会理的党政军民,把坏事变成了好事,军民们用慷慨激昂的音符,谱成了一曲民族团结、军民团结的赞歌,飘荡在八百里凉山!

资料来源:

《凉山情——凉山地区剿匪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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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12

标签:会理   西昌   彝族   民族政策   头人   排长   土匪   鸦片   大军   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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