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闲书话｜书不是药，为何能疗疾？

文｜王淼

闽人徐惟起，明末著名藏书家。他在《红雨楼序跋》中记载：“万历戊戌岁，偶得寒疾，乍起栉沐，体犹委顿，忽有持《丁鹤年诗》来售，余捐药债购之。据床吟诵一过，倏然病已，因记之。”书能疗疾，甚至能起到药物起不到的疗效，看来并非虚言。

癖好这东西，一旦进入深度迷恋的状态，常常会让人产生精神亢奋的感觉。比如藏书，徐惟起身患感冒，本来早起洗漱时尚觉不适，然而，当他用买药的钱买来一套《丁鹤年诗》，并半躺在床上大声吟诵了一遍，感冒居然不知不觉间就好了。看来，《丁鹤年诗》应该是徐惟起期待已久的一套书，而沉吟其中，也的确让他产生了怡情的作用，从而起到了某种药物的效果，最终治好了他的感冒。

书不是药，当然不能疗疾，但读书能够产生怡情的作用，却是事实。尤其读一本期待已久的好书，能够让人心情愉悦、精神焕发——怡情，就可以移情，让人忽略了病痛的折磨。随便搜索一下，历史上以书疗疾的例子还真不少，倒是南宋文人胡仔在《苕诗渔隐》中所说的更接近事实：“世传杜诗能除病，此未必然。盖其词义典雅，读之若脱然，不觉沉疴去体也。”毋宁说这正是对书能疗疾的药理学的最好说明。

说来惭愧，有时我也颇想得一种不疼不痒的小病，既可得袁中郎所谓“病中无事，客亦不来”的清闲，又可以尝试以书疗疾，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