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历史上,有很多传奇人物因一句话而广为流传,成为后人津津乐道的传说。东汉年间,著名外交家班超便有这样一句极简的警句:"水至清则无鱼"。

这句看似平淡的话,蕴含着深刻的哲理,也成就了班超在外交史上的地位。然而接班的任尚不以为然,后来果然栽了跟头。本文拟重述这段历史典故的来龙去脉。

一、班超不喜文字,却被指有当官命

公元40年,在汉光武帝刘秀统治的东汉朝廷中,有一个叫班超的少年,他生在一个知识世家,父亲是汉明帝时的名臣班彪,哥哥班固是著名史学家,妹妹班昭也有文名。然而班超与他的文人世家格格不入,他不喜欢读书写字,也不想步他们的后尘,成为一个墨客。

班超喜欢打猎、习武,具有将才。他日常就沉浸在马背与剑影之间,对诗书墨堂兴致缺缺。他的父亲和兄长都劝他要多读些书,将来可望当个文官。但班超总是听不进去,整天想着如何成为一名战场上的猛将。

有一次,班家请了一个相面先生来做客。这位相士看了看还在襁褓中的班超,便笑着对班彪说:“贵子姿容不凡,颇有将相之表。看他的眉宇之间,英气宛然,日后必当成就一番大事业。”

过了些年月,那位相面先生再次拜访班家,这次班超已长成少年。相士重新看了看他的面相,惊奇地说:“小班郎果然与众不同,他的额头高高鼓起,好像飞翔的燕子;脖子粗壮有力,正如猛虎抖擞的模样。这明摆着就是一个万里飘逸的将军相貌啊!日后必定要飞向远方,在异域吃肉充饥,建立不世之功。”

相士的话给了班超极大的启发,原来自己与生俱来的喜好武艺,正是天命所归!他决定不做文官,而要投身军旅,在疆场沙场上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来。

二、夜袭匈奴使者,一举拿下西域

公元73年,已是东汉名将的班超奉命出使西域国家,要增强汉朝在西域的影响力。当他来到西域小国鄯善时,发现鄯善王左右为难,原来同时有匈奴使者也来访,想让鄯善归顺匈奴。

鄯善两难于匈汉使者,班超立即洞察这是一个转折点。他明白,若鄯善最终倒向匈奴,自己等人只能沦为匈奴人的俘虏和奴仆。

班超立刻决定采取先发制人的方式,夜袭匈奴使者。当晚,班超手下只有30多人,力量悬殊。但他用计使匈奴误以为汉军主力到来,命人先擂鼓示威,然后亲率众人放火杀入匈奴营帐。

匈奴使者睡梦中被惊醒,看到汉军杀气腾腾杀入,又听到汉军战鼓如雷,以为遭遇汉军主力打击,仓皇失措。他们来不及整合部队,四散奔逃。班超的勇士们一路追击,匈奴使臣几乎全军覆没。

此役过后,鄯善国王大惊失色,原来汉军使者如此愚公移山般勇猛果决。他立刻决定臣服于汉朝,以免遭殃。

班超仅用36名勇士,就在西域第一个据点上获得胜利。这极大鼓舞了他继续深入西域的信心。

此后,班超继续率领仅有的三十多名勇士,在西域各国流窜征战。他先用智慧拉拢各国归附汉朝,实在不行再用武力威胁。班超先后攻取了于阗国、莎车国,从匈奴手中收复龟兹国,用计谋消灭了疏勒国国王......

为了取得胜利,班超使用了各种战术。有时他伪装成商人进入敌国,获得内部情报;有时他离间蛊惑敌国内部产生不和;有时他出重金收买变节者;有时他运用速战速决的突然袭击......可以说,班超尽调遣一切智慧来获取战略目标。

在他31年的努力下,西域数十个小国陆续脱离匈奴归顺汉朝,为东汉巩固西北边防立下汗马功劳。班超也因此被封为“定远侯”。

三、思乡心切,班超请求回国

公元100年,班超已在西域效力31年,年近古稀。

他在西域风餐露宿多年,终日奔波在黄沙漫漫的战场上。随着时间流逝,班超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开始想念自己儿时的家乡,那些已逝去的亲人。

班超决定请求回朝,重见故土。他给汉和帝上书请求回京,语气哀怨:“臣已在西域飘泊31年,未曾回朝探视父老妻子,实在感到无限思念。外域蛮荒,臣不忍终老于此。望陛下开恩,让臣尽快返回故乡, 臣心中大忧!”

汉和帝看到班超的请求后,立刻准奏了他回国的愿望。因为在西域立下汗马功劳的班超,是大汉海内外的宝贵人才,安居乐业是他应得的。

汉和帝非常欣赏班超多年来对国家的贡献,二话不说就准许他回京团聚。不过,西域这么重要的战略要地,也需要有人接手班超的职责。经过慎重考虑,汉和帝选派了新提拔的年轻将领任尚前去接替。

四、“水至清则无鱼”,班超警句含金量

任尚对前辈班超多有仰慕之意,赶紧前去拜谒这位西域图强的第一功臣。他表示自己刚接手西域大任,深感责任重大,还望班超给予点拨。

班超听后沉吟许久。他想到自己在西域31年的种种经历教训,干枯的嘴唇才缓缓说出一句:“水至清则无鱼。”

任尚起初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深意。见任尚一脸迷茫,班超解释道,西域边陲多是贬官之地,吏士素质参差不齐,如果执法太严,反而难以管理。他建议任尚要体恤民情,对些小过失可以网开一面,不能因小失大。

任尚当时年轻气盛,不以为然地轻视了班超的谆谆教导。他认为以严厉手段统治西域才能得到民心,对于罪犯必须严惩不贷。

后来任尚上任后果然过于严苛,不通人情,引发了西域数国的叛乱,损失惨重。任尚节制不力,只好回朝请求皇上责罚。

而班超的一句“水至清则无鱼”,正是老辈给晚辈的真知灼见。它指出了边疆治理的合理之道,但任尚没有听取,才出现了严重后果。

五、张骞开路,班超称霸,两位汉代外交宗师

在汉代对外交流史上,张骞和班超可谓两大功臣。如果说张骞是汉代外交的开路先锋,开辟了丝绸之路,那么班超则是汉代在西域的实际统治者。

张骞原本是汉武帝手下使臣。前138年,汉武帝派他出使西域,试图联合西域各国一起对抗匈奴。

当时张骞带领数十人,进藏后遭遇重重阻碍,只有张骞一个人成功抵达西域。虽然此行张骞并未达成建立反匈奴联盟的目标,但他还是成为汉朝历史上第一个踏入西域的使者,开辟了丝绸之路。

相比之下,当班超奉命出使西域时,整个西域格局已发生变化。匈奴国力衰微,各小国也习惯了汉朝的影响。

班超出使西域采取高压政策,大举用兵,直接消灭或威胁西域国家臣服。可以说,如果没有张骞先前开辟的路线,班超也无法如此顺利进军西域。

两位先贤都为中华民族的对外交流作出了巨大贡献。张骞是路径的开拓者,班超是江山的巩固者。

没有张骞开辟出的道路,就没有班超的成功;没有班超在西域的大举用兵,汉朝也难以真正控制西域。两位先贤互为表里,共同谱写出汉代盛世的异域传奇。

结语

历史上的优秀人物,往往言传身教,一语惊醒梦中人。班超在西域31年,取得辉煌战功的同时,也积累了丰富的人生阅历和治国理政的心得。

他身体力行践行自己的人生信条,用一句朴实无华的“水至清则无鱼”警示后人,其中蕴含的智慧意蕴,仍然值得今人学习和钉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