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冬日的莽山里

文/王昊阳

宜章莽山五指峰景区。湖南日报全媒体记者 郭立亮 摄

冬季未必是莽山最美的季节，但一定是最有内涵韵味的季节。

一个大雪初停的冬日上午，我和好友A君、L女士，三人来到了莽山五指峰下，为体验“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萝万朵云”的绝美风景，我们决定从西门徒步上去看雾淞与冰挂、穿云海后，再从东门坐缆车下山。“走不动了，你们两个大男人就依次背我一下！” L女士其实是个登山雪地健将，这明显的客套话让我和A君开怀大笑，“行啊！现在就背都可以！” “没问题，全程背着都行啊！”

从西门徒步上去的好处是可以欣赏到不同位置、不同角度的雪景。在山脚，可看到草丛、树上、景区建筑屋檐下，有厚厚的雾淞和冰挂，在朝阳的照射下，发出瑰丽无比的光芒。微风吹过，少许冰屑“簌簌”地飘落下来，落在我们的头上、肩上、身上。“绿”也未被完全掩盖，它们顽强、调皮地透出头来，打量着我们。周围是纯净的清鲜空气，沁人心脾，让人只想贪婪地大口大口吸进肺里去，几只欢快的小鸟“扑闪闪”地从山边飞过，绝无“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伤感。A君和我不禁哼起了“2002年的第一场雪……” L女士迫不及待地打断我们说：“感情基调不对，到这里应该大唱林海雪原！” 于是，我们三人加快了脚步，兴冲冲地向山腰进军。

山路在悬崖峭壁上蜿蜒盘旋，远远望去就像一条条缠绕在山峰上的玉带，我们到了半山腰，远眺茫茫云海，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起雾了，我，A君，L女士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涯，准备搓个雪团扔过去，却不知人在何方。山腰上的雾淞与冰挂更加晶莹剔透，山风比山脚要猛烈得多，刺入厚厚的羽绒服，只这是动的，剩下的时空仿佛都已经凝滞，万籁俱静，悄无声息。“萦青缭白，外与天际，四望如一，然后知山之特立，不与培塿为类，悠悠乎与颢气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与造物者游，而不知其所穷……”这个时候，这个层次的莽山，这个养在深闺人初识的莽山，慢慢地揭开了早就不该那么神秘的、早就应该展现给世人的面纱，缓缓地把我们拥抱起来……

渐渐地，我们离山的最高处1600米顶峰越来越近了，一路欣赏着被皑皑白雪掩盖或未完全掩盖的金蝉拜佛、仙人指路、望月台、佛光台、金鞭神柱等，这些存在了几亿年的风景，现在因为有了人的参与，它们的价值也将越来越弥足珍贵，莽山的“文学史”确实暂没有“三山五岳”等响亮，但一直坚持下去，完全可以厚积薄发，后来居上，展现其独特魅力！套用一句“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有了莽山人的积极作为，现在莽山“小黄山”“小张家界”的称号，假以时日，未尝不会有属于自己更好的名字与名气！山既在高，又须有仙，没有典故，就不会有名山，而只有名山，才会更吸引人，产生典故，这就是相互依存，相互成就的简单而质朴的真理！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历时将近三个小时，我们三个人在终于抵达了1600多米五指峰景区的望月台，白茫茫的云海终于完全被我们踩在了脚下，红霞把山顶的一切，包括我们三个全都镀上了一层金子，我们心潮澎湃，放浪形骸，张开双臂，向着远方狂呼，A君拿着几根树枝打起了架子鼓，L女士唱着《蓝莲花》中“什么也不能够阻挡，我们对自由的向往……”我背起了金庸老先生“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全集的书目……红日，云海，奇峰，怪石，这就是冬日里的莽山！

行走在冬日的莽山里，我们可能会错过一些好风景，更加不可能目睹小青龙烙铁头的真容，但我们体会到了不同寻常的静心安心舒心与随意，这也是一场知行合一的自我修行，此时的莽山，仿佛就是我们三个人的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