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辈的旗帜》对英雄正面描写远不如侧面描写那般真实有力,点赞

文|沧海史宿

编|沧海史宿

<<·——前言——·>>

电影《父辈的旗帜》以一张著名照片为背景,讲述了照片背后的故事。在硫磺岛战斗进行到第五天时,美军士兵登上了折钵山,插起了一面国旗。

然而,这面国旗的照片胶卷被海水浸湿而损坏。为了收藏这面国旗,海军部长决定升起另一面国旗,而这一次的瞬间被永久地定格在胶片上,成为美国二战历史上最具代表性的一刻。

这张照片被传回国内,极大地鼓舞了美国民众的士气,对最终取得战争胜利起到了关键作用,六名升旗的士兵因此成为了英雄。

三名幸存者,约翰、艾拉和雷内,被召回并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演讲,以推广战争债券。

影片采用了三条线的叙事结构:詹姆斯(约翰的儿子)采访了父辈的战友,展示了约翰在家中的生活场景,同时呈现了硫磺岛战役和三名幸存的升旗士兵在全国巡回演讲的情节。

尽管英雄主题在文学和艺术中一直是一个重要的元素,通常包括英雄的崛起、英雄的壮举和英雄的崇拜,但电影《父辈的旗帜》通过解构和重新构建这一传统模式,对英雄形象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和重塑。

<<·——英雄诞生——·>>

在英雄故事的视觉叙事中,英雄的崛起通常发生在特殊的情境或环境中。

这个情境可能是一个惊人的事件,也可能是生活中某个关键时刻,一些主要条件的改变会使主人公的生活发生重大转折,从而踏上英雄的成长之路。

这是从普通人到英雄的巨大变化。在电影《父辈的旗帜》中,三位主人公参加了硫磺岛战役,而战争无疑是塑造英雄的极佳背景。

在战火纷飞的硫磺岛上,他们与其他三位战友一同在折钵山上插上国旗的瞬间展现出了英雄气概。正是这种英雄气概点燃了人民的爱国情感。

战争需要巨额的军备支出,而当时美国正面临财政赤字,人们开始对战争感到疑虑和不满,但这张国旗照片及时成为政客们最有影响力的舆论武器。

于是,这三位士兵被带回国内,从普通士兵一跃成为备受瞩目的英雄,参加政府组织的战争债券宣传活动。政府创造的英雄形象迎合了美国人民心中的英雄情结,成为战争时代人们的精神支柱。

因此,可以说,不仅是战争造就了英雄,更是战争需要英雄。

战争需要英雄来鼓舞士气,需要英雄来树立政府所需要的楷模,需要英雄来筹集军费,正如杜鲁门总统所言:

“你们已经为太平洋上的一座小山而奋斗过,现在我们需要你们再次为了‘金山’而战。”

战争需要英雄,国家需要英雄,这样的英雄往往在国旗下崭露头角。

然而,在这面即将飘扬的国旗旁,还有一面正在收起的国旗,这才是战场上士兵们欢呼的第一面国旗。这张著名的照片,塑造了美国的英雄形象,却源于海军部长的一句话:

“竖起那面旗帜,就意味着海军陆战队未来500年的荣耀,我要那面旗帜。”

然而,三位战士内心清楚,所谓的英雄仅仅是人们的想象和虚构,是用水泥和钢筋打造出来的虚假形象。

因此,他们难以接受自己被冠以英雄的头衔。他们被推到了公众和历史的聚光灯下,但在荣誉和自我认知之间,他们感到困惑。

艾拉不愿接受仅仅因竖起一面国旗而成为英雄,他明白真正的英雄是那些在战场上默默无闻、浴血奋战的士兵。

雷内试图将这个虚构的荣耀转化为自己战后美好生活的机会。约翰则一直牵挂着和他并肩作战的兄弟,无论政府如何安排,他都保持着自己的原则。尽管三人在荣誉面前的态度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一致的:

远离了残酷的战场,在掌声和礼炮声中,他们明白了英雄的头衔是如何获得的,那面国旗代表了什么。然而,在日常生活中,他们从不吹嘘自己曾是英雄。

战争中诞生的英雄却不愿承认英雄的身份,这种反差使影片呈现出一种讽刺的味道,将英雄的诞生描绘成一场欺骗、一出闹剧。

既然战场是英雄诞生的地方,那么英雄建功也必然与战场有关。电影采用了三条线结构的叙事方式,通过不同的叙述视角展示了硫磺岛战役和插旗英雄的个人经历。

影片中,三条线的场景在交叉、交错中展开:一是老兵的采访,二是残酷的硫磺岛战场,三是三位士兵被英雄般尊崇的场面。

在这种叙事结构中,时间线不是线性的,空间也不是固定的。不同的时空通过巧妙的连接点相互衔接,有时是一种声音,有时是一种颜色,比如,冰淇淋上的草莓汁让人想起了鲜血。

在插旗之后不久,照片上的其他三位士兵以及插上第一面国旗的士兵汉克相继牺牲。这一过程通过约翰和艾拉的回忆得以展现。

当他们在表演插国旗的一幕时,体育馆内的礼炮声和战场上的枪炮声相互呼应,艾拉和约翰以现实与虚幻的方式再现了这些战友的牺牲过程。在观众掌声如雷的欢呼声中,约翰回忆起了伊基的惨死。

这样的叙事结构使影片更加生动和引人入胜,通过多重视角和时空交织,展现了英雄们在战场上的奋斗和牺牲。

约翰是电影中的一个显著角色,他是一名医生。电影一开始,我们看到他在梦中听到有人呼叫“Corpsman”(医护兵),他在梦中奔跑在战场上,听到呼叫声,看到硝烟弥漫的战场,眼中充满了泪水,然后惊醒过来。

约翰是一个敏感而勇敢的人,他总是乐意帮助他人,无论是给战友理发还是在战场上奋不顾身地前往救护伤员。

他的勇敢和无私令人印象深刻,即使自己受伤,也会不顾一切地去帮助他人。他对伊基的母亲隐瞒了伊基战死的真相,以免让她伤心。

在巡回演讲中,他不断回忆起那些牺牲的战友,但他从未认为自己是英雄,甚至对家人也不提及。他心中充满了对伊基和战友的痛苦记忆,以及在战斗中的快乐时光和深厚的兄弟情感。

雷内是一名传令兵,因出现在照片上而被认为是英雄。在回国宣传战争债券的日子里,他表现出色,甚至引起了媒体的关注。

然而,他并不认同“英雄”这个称号,他坚信那些已经去世的战友才是真正的英雄。他在心底保持了对战友的敬意,而不是对自己的表现感到自豪。

艾拉是一名印第安人,也是电影中对英雄生活最不适应的角色。他对“英雄”这个虚幻的称号感到反感,认为自己仅仅是努力避免被击中,并没有什么好自豪的。

他经常用酒精来麻醉自己,不断地想念在战争中去世的战友,最终选择放弃成为英雄,回归战场。

这三位角色各有特点,但共同的是,他们都不愿意被称为英雄,更重要的是,他们在内心深处一直保持着对战友的尊敬和记忆。这种角色塑造为电影增添了深刻的人性和情感元素。

电影通过艾拉、约翰以及采访中战友的回忆,将观众带入了美国国内各种欢庆聚会和硫磺岛战场之间。

这种切换的方式使观众在歌舞升平的后方和炮火连天、血肉模糊的战场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多元视角下的叙事构建让故事更加丰富和有深度,各个视角之间相互支撑,相互阐释。

这三位主人公并没有传统意义上英雄建功的豪言壮语,他们也不是伟人或超人,而只是普通士兵。

在战场上,他们所做的仅仅是帮助自己能够帮助的人,没有追求美国人民的崇高理想,没有追逐海军陆战队的光荣传统,更没有谋求解放全人类的宏大目标。

他们的行为是平凡而真实的,远离了传统英雄建功叙事的浮夸和夸张,而更加接近普通人的情感和行为。这种叙事模式无疑是对经典英雄建功叙事的一次彻底改写,使影片更加接地气,更具有观众的情感共鸣力。

<<·——英雄崇拜——·>>

这三位幸存的插旗战士从硫磺岛的战场回到国内后,他们的生活变得异常繁忙。他们接受了高级政府要员的见面,甚至受到总统的召见。

记者追随着他们,商人希望结识他们,姑娘们向他们表达爱慕之情。他们的生活充满了演讲和宴会,欢呼声和礼炮声此起彼伏。

在体育馆表演插上国旗的那一幕,民众的激情达到了高潮,英雄崇拜在这场狂欢节式的英雄庆典中达到巅峰。

这些情节成功地展示了人们对英雄的景仰,但是,影片也在不经意间揭示了英雄崇拜的虚伪面纱。

情节一:由于雷内提供的错误信息,媒体一直以为照片上的人是约翰、艾拉、雷内、富兰克林、迈克以及汉克。

实际上,汉克才是插上了第一面旗帜的人,当大家插第二面旗帜的时候,他在一旁拆下第一面旗帜,而照片上的另一个人是哈龙。

当约翰和艾拉告诉财政部的巴德照片上的人不是汉克而是哈龙时,他先是吃惊,而后恼火地说:“到底是谁在那张该死的照片上?你们都在那张该死的照片上吗?

我根本不在乎你们谁是哈龙?”这一情节揭示了虽然他们被奉为英雄,但他们对于被人错误地认定为英雄感到困扰,也对于英雄的身份感到混淆。

情节二:艾拉因无法接受被人称作英雄,无法忍受公开场合的庆祝和演讲而开始酗酒。他在街上与警察发生冲突,因为一家酒吧不愿招待印第安人。

在表演完插旗一幕后,海军陆战队总司令发现他因为酒精中毒而呕吐,他说:“他妈的印第安人!他弄脏了那身军装……他想回部队就让他马上回去。

”这一情节表明,虽然他们被推崇为英雄,但他们对于英雄的生活和仪式感到反感,对于虚伪的英雄崇拜充满了不满。

情节三:退役后,艾拉回到家乡,在田间劳作。一家白人开车找到他并要求合影,孩子的父亲问艾拉:“你就是那个英雄吗?”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面小国旗作为回答。拍完照后,父亲给了艾拉一些硬币,然后离开。旁边的农民嘲笑着说:“英雄,过来帮我搬这个筐,太重了。”

这一情节展现了虽然他们被尊崇为英雄,但在现实生活中,他们仍然受到了歧视和不公平对待。

这些情节一起揭示了英雄崇拜的虚伪性质,以及英雄在现实生活中所面临的挑战和困惑。影片通过这些情节反思了社会对英雄的过度崇拜,以及英雄自身对于自己身份的认知和接受。

影片通过这些情节对人们对英雄的真实感情进行了严肃的批判和尖锐的讽刺。而对这三位主人公走向英雄时代后的生活交代则将英雄崇拜描绘得荒谬可笑:

约翰买下了一家殡葬馆,每天都与死者打交道,过着低调的生活;曾经是媒体宠儿的雷内四处找工作,却屡次碰壁,手里只有一堆风光时期收到的名片。

战争英雄却连警察局的工作都无法得到,最终只能做工厂的门卫度过余生;艾拉选择了在乡间农场中默默离世,而当地警察甚至都没有进行验尸程序。

英雄主义一直是美国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影片却用一张照片背后的故事颠覆了这一观念,将英雄崇拜变成了一场荒谬可笑的表演。

<<·——结语——·>>

这部影片展现了在硫磺岛浴血奋战的士兵的朴实与平凡,将概念化和抽象化的英雄形象解构为普通人的样子。

它将英雄定义为平凡的人,使观众能够产生心理上的共鸣和认同感,从而重新构建了英雄形象。影片的独特之处在于它并没有试图去刻意塑造英雄,而是通过戏剧性地将普通士兵贴上英雄的标签来解构英雄的概念。

这种方式将英雄还原为普通士兵,将高尚的信念还原为兄弟情谊,对传统的英雄观进行了挑战和反思。

在影片的结尾,士兵们在插上国旗后暂时忘记了战争,他们迎着汹涌的波浪在海水中嬉戏,留下了一串串脚印在沙滩上。

这一场景体现了约翰临终前对战友的回忆,将血腥与温存、虚伪与真相融合在一起。每个士兵都只是普通而平凡的人。影片通过这段画外音完成了对个体在战争中存在价值的探讨,对英雄主义的质疑和反思。

父辈的旗帜并不是那张充满浪漫主义气息的星条旗,也不是对战争充满爱国主义情感的美好幻想,而是父辈们永远坦诚和正直的心灵象征。

参考文献

[1][英]托马斯·卡莱尔.英雄和英雄崇拜卡莱尔讲演集[M].张峰,吕霞,译.上海:上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8:243.

李启军.英雄崇拜与电影叙事中的“笑雄情结”[]].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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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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