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湖骨笛

文/万物君

贾湖一期遗存出现了骨笛、龟甲、刻划符号等文物，这些文物都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因此人们很想知道，其背后的人群是谁，来自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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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湖遗址报告将所有遗存分为三期九段。其中，前三段为第一期。典型的陶器有绳纹或素面角把罐、素面方口盆、双耳罐、罐形壶、深腹盆、敞口钵等。多数为夹砂陶；少量为泥质陶，数量不超过3％。

报告关于二期四段的泥质陶比例，一开始说“泥质陶比重增加至42.9%，成为第一大陶系”，后来又说“夹砂陶仍占第一位61.0%，泥质陶为28.5%”，出现了前后描述不一的矛盾。

报告称，二期四段新出现了盆形鼎、罐形鼎、卷沿罐、深腹钵等器类，但三段的主体器类仍继续存在，只是数量和比重有所降低。到了五段之后，前三段的典型器物基本消失不见。

那么，第四段究竟该归属于第一期还是第二期？

一些学者如韩建业、张弛、宋瑞认为，把第四段归为第一期更合适。

除了对器物组合进行对比外，宋瑞还从开口层位和葬俗方面对三、四段进行了比较。

贾湖遗址西部三、四段的遗迹开口于3C层下，东部开口于5层下。二者一致的开口层位，说明年代相距不远。

根据报告的墓葬统计表，四段主要为一次葬或迁出葬，极少二次葬，随葬品常见一件罐形壶，随葬折肩双耳壶的墓葬极少。前三段以一次葬为主，极少二次葬，常随葬一件罐形壶。三、四段在葬俗方面相似。

总之，虽然三、四段陶质有所区别，但器类、开口层位和葬俗更为接近，因此，把第四段归为第一期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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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四段归为第一期，那么第二期就从第五段开始。

这意味着四、五段有明显的区别。

对此，宋瑞从开口层位、陶器、葬俗等方面进行了佐证。

首先，四段的开口层位，在西部开口于3C层下，在东部开口于5层下；五段的开口层位，在西部开口于3B层，在东部开口于4层下。这说明四、五段之间的时间跨度大于三、四段。

其次，前三段的主体器类角把罐、罐形壶等在四段虽然数量和比重下降，但在第五段及之后基本不见。而五段及其之后（第二、三期）的主体器类为三足钵、折肩双耳壶、深腹罐、圆腹双耳壶、敛口盆等，与豫中地区裴李岗文化基本相同。

最后，四段主要为一次葬或迁出葬，极少二次葬，随葬品常见一件罐形壶，随葬折肩双耳壶的墓葬极少。五段多为一次葬和二次葬，极少迁出葬，常随葬圆腹或折肩双耳壶，而且多达数件。四段与五段有明显差异。

总之，四、五段的区别是非常明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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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湖遗址一期遗存与二、三期遗存之间的迥异，意味着它们之间存在着缺环。造成这种缺环的原因很可能与环境变化和人口迁移有关。

距今8200年前，全球发生了一次快速气候突变事件（俗称8.2ka事件），从格陵兰冰芯的温度记录来看，8.2ka事件发生时温度下降了6度甚至更多，持续了2-4个世纪，比之前的新仙女木期的降温要温和，但比之后的降温要猛烈得多。从古里雅冰芯所记录的8.2kaBP低温事件来看，在8.4—8.3kaBP间降温达到最甚，幅度达7.5～10℃。

据此可以认为，在8.4—8.2kaBP降温期间，古代先民曾有过一次大迁徙。这次迁徙使得贾湖一期先民离开了本地，然后裴李岗先民南下填充了进来。

贾湖一期遗存的年代，可对此进行佐证。

目前贾湖一期的测年数据共计 19 个，有 2 个热释光测年数据误差较大，暂且不用，余下皆为碳十四测年数据，其中贾湖遗址 11 个，八里岗遗址 4 个，班村遗址 2 个。

宋瑞根据这些数据推定贾湖一期的年代为距今 9000—8400 年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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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贾湖一期文化遗存的来源，张弛认为，应当是南方人群向淮汉和黄河中游地区扩张的结果。理由如下：

首先，贾湖一期遗存陶器群的主体是角把罐与盆搭配，其中角把罐多饰绳纹，为直口、小平底，也就是釜一类器物，方口盆(四角盆)则是钵一类器物。而釜与钵的陶器群搭配则正好是长江中游地区万年以前自陶器开始出现就一直延续下来的传统。

其次，贾湖一期遗存中稻属与橡子并用的生业形态也是长江中下游地区新石器时代在晚期以前的传统。

在贾湖一期遗存之前，在河南发现的近万年的文化遗存，先有舞阳大岗细石器遗存，后有新密李家沟有陶遗存。类似大岗的细石器文化在李家沟被叠压在有陶遗存的下面。

随着贾湖一期遗存的北上扩张，大岗一类细石器遗存退出了华北南部地区。

张弛称，从现有资料分析，贾湖一期遗存偏早时段主要分布在淮河和汉水中游一带，偏晚时段往北往西分布到了豫中和豫西，已经覆盖了迄今所知裴李岗文化的分布范围。

考虑到贾湖一期遗存的陶器、石器以及生业形态均与裴李岗文化有继承关系，甚至贾湖一期墓葬中死者头侧放置陶壶的习俗也是裴李岗文化中常有的现象，因此可以认为裴李岗文化乃至人群主要来自贾湖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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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小结：

一、大约9000年前，南方人群向淮汉地区扩张，创建了贾湖一期遗存。

二、贾湖一期先民北上扩张，压缩了大岗一类细石器人群的生存空间，使其退出了华北南部地区。

三、贾湖一期遗存偏早时段主要分布在淮河和汉水中游一带（舞阳贾湖遗址、邓州八里岗遗址），偏晚时段往北往西分布到了豫中（长葛石固遗址、伊川白土疙瘩遗址）和豫西（渑池班村遗址、新安荒坡遗址、济源长泉遗址），成为裴李岗文化和人群的主要来源。

四、由于8.2ka降温事件的影响，贾湖一期人群迁徙到了别处，一两百年后裴李岗文化人群（很可能是贾湖一期先民的后裔）南下，占据了贾湖遗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