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凄凉和亲女,点点滴滴都是泪

在我国古代,有一种很独特的制度,那就是和亲,和亲也叫和蕃源,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各国之间为了加强自己的势力,打击敌对势力而结成的政治联姻。后来大秦统一了六国,在中原地区建立了中央集权政权,面对的便是周围少数民族政权的侵犯与滋扰。和亲便成为笼络番邦狄戎,缓和边境关系,与周边少数民族政权保持友好关系的一种政治联姻,是故和亲又叫做”和戎“、”和蕃“。

和蕃起始于国家实力较弱的西汉初期,当时汉朝刚建立不久,百业待兴,没有强大的财力和军事力量,对于强大的匈奴的不断侵扰,不得不将宗室公主和大量物资送往匈奴以求得和平的外部环境。

“自古红颜多薄命,从来英雄皆寂寞”。中国历史上有名的美女,其命运大都极为悲惨,一生大都极为凄苦而无奈,鲜有幸福美满的结局,其中最最悲惨的却是哪些政治牺牲品的和亲公主了,不管正史或者民间给予其多高的荣誉,后世对其做出多么崇高的评价,历史地位多么尊崇,对促进民族和睦、融合、文化交流做出多大的贡献,都难掩其个人悲惨的命运和凄惨的一生。

“吾家嫁我兮天一方,远托异国兮乌孙王。穹庐为室兮旃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居常土思兮心内伤,愿为黄鹄兮归故乡。”写下这首无奈愁苦的《悲愁歌》的刘细君,这个开创中国古代和亲历史的汉室公主,为大汉和百姓立下不世之功,但又有多少人知道其在世时受尽多少屈辱与煎熬,有多少人理解其内心的无奈与凄苦?有多少人为其悲戚的命运而寄予同情与哀叹?中国古代和亲始于汉高祖,直到清朝,和亲公主数不胜数,其中最出名的当属王昭君与**公主了。

王昭君被迫无奈出塞和亲,嫁给一个漠北粗鄙的糟老头子--呼韩邪单于,仅过三年,便被迫再嫁呼韩邪单于之子,在漠北苦寒之地,受尽屈辱,郁郁而终,却被后世的史学家、文人颠倒黑白、无中生有地描绘成天真的王昭君与呼韩邪单于一见钟情,为了爱情而主动请缨出塞和亲,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然而“昭君怨”的一个怨字和“昭君叹”的一个叹字就已经很好地诠释了其凄苦与无奈的一生。

王昭君被誉为中国古代四大美人之一,细数古代名女,王昭君不但名气大,而且政治地位和荣誉也是最高的。近两千年来,许多诗坛大家、史学巨擘乃至老一辈革命家都不惜笔墨来写她、书她、歌颂她。将她当作和平使者,民族融合、文化交流和民族团结的象征而广为称颂。中国古代美女众多,为何独独昭君入选为四大美女,中国历史上和亲的公主、美女不知凡几,为何独独昭君的事迹流芳千古?

公主和亲作为一种政治手段,她们受命远嫁到塞外不同的边陲,走的却是同一条艰辛的不归路。公主和亲,多是被迫无奈,离别故国父母,远嫁苦寒边陲,心里多是寂寥凄苦、悲凉凄愁,肝肠寸断,极不情愿的。而王昭君却是以民女的身份担任和亲的任务,事情便显得非常突出,格外引起一般民众的同情与关切,成为家喻户晓的一件大事,文人墨客也便多对她进行描述、吟咏、赞叹,使王昭君的事迹广为流传。

史载当王昭君怀抱琵琶,拜别长安时,匈奴人马和朝廷派出的卫护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经过长安大街,沿途万人空巷,争睹昭君风采,眼看如此风情万种的美人儿,离开繁华的帝京,前往荒凉的胡地,陪伴一个垂垂老矣的匈奴单于,无不扼腕嗟叹,一掬同情之泪。

世人传颂王昭君的事迹多数根据《汉书》、《后汉书》、《琴操》、《西京杂记》、《乐府古题要解》等典籍。据《后汉书》的记载,昭君出塞和亲是出于自愿前往而不是被迫的。她之所以要自请出塞,是因为“入宫数岁,不得御”,因而“积悲怨”,于是利用匈奴单于呼韩邪请求“和亲”的机会,“乃请掖庭令求行”。 这让后来史学界与民间传说认定,昭君出塞和亲是王昭君自愿主动的,因而显得更加伟大和高尚。然而事实果真如此吗?历史真相的确如此吗?其实很令人怀疑,值得好好剖析。

试想,王昭君离乡背井被选入深宫,与父母亲朋隔绝已是人生之大不幸了。她难道不会想到远在漠北、习俗殊异的匈奴宫廷会是什么样子吗?她难道认为自己能习惯“穹庐为室兮旃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的生活吗?会认为去匈奴嫁给一个面目黝黑、满脸胡须,垂垂老矣的半野蛮人会得到幸福吗?从《后汉书》记载她在呼韩邪单于死后曾“上书求归”,也可以说明王昭君并未完全习惯、喜欢匈奴的生活,而是无时不刻思念着故土,期盼着回归的。

因此,昭君出塞恐怕不是她主动请行的。再说昭君的出身和她所处的时代还没有滋生为民族团结而献身的精神。所以,昭君出塞恐非是她个人的意志,而是皇帝的旨意,她不过是汉朝皇帝为汉匈和平而赐给匈奴首领的一个“礼物”。对于皇帝的旨意,王昭君除了被迫接受之外,难道还有别的法子吗?

班固撰《汉书》,如司马迁撰《史记》一样,用笔十分严谨。有关王昭君的记载也已十分客观完整。班固写的《汉书》乃是客观纪事,到了范晔的《后汉书》就大有铺陈,写成了一篇生动的小说。《汉书》在记载元帝将王昭君赐单于时,只说“竟宁元年,单于复入朝……自言愿婿汉氏以自亲。元帝以后宫良家子王嫱字昭君赐单于。单于欢喜,上书愿保塞上谷以西至敦煌,传之无穷,请罢边备塞吏卒,以休天子人民。”

而《后汉书》却有一段详细描写昭君自动请缨出塞的原因和元帝后悔的记载:“ 昭君字嫱,南郡人也。初,元帝时,以良家子选入掖庭。时,呼韩邪来朝,帝敕以宫女五人赐之。昭君入宫数岁,不得见御,积悲怨,乃请掖庭令求行。呼韩邪临辞大会,帝召五女以示之。昭君丰容靓饰,光明汉宫,顾景裴回,竦动左右。帝见大惊,意欲留之,而难于失信,遂与匈奴。”这就不像是史书而更类似于小说了。

史书记载得很明白,汉宣帝、汉元帝都不贪色。元帝执着于建祖庙、好音律和虎圈斗兽,因此,后妃们没有发生因争宠而“不得见御”的悲剧。汉元帝虽然那时才43岁,却已是被疾病缠绕的垂危之人。就在王昭君出塞后不久的竟宁元年五月,汉元帝就“崩于未央宫”。说他因见昭君“丰容靓饰,光明汉宫”,就拟不顾外交礼仪、外交信用地将昭君留下来,只能是小说家言。竟宁许女,原是为边境安宁而要什么给什么的例行之事。多病之身又临垂危的他,不可能有“意欲留之”的情绪。而且,“意欲留之”的“意”,即是内心的独自活动,外人又如何知晓?这样写,显然是受了《琴操》、《西京杂记》、《世说新语》等记载传闻的小说类书籍的影响。

再说王昭君虽入选掖庭,但汉宫封建等级森严,到汉元帝时,皇后以下计为十四品等,王昭君乃是十四等级之下的一般宫女,根本不具备争宠条件,她怎么可能产生“见御”的奢望呢!显然被后世史学家们屡屡引用,津津乐道的“不得见御,积悲怨”只是范晔的杜撰之言。至于传说王昭君进宫后,因自恃貌美,不肯贿赂画师毛延寿,毛延寿便在她的画像上点上痣,故意将王昭君相貌画得极为平庸,以至昭君便被贬入冷宫3年,无缘面君,而后来元帝知道真相后怒杀毛延寿云云更是无稽之言、无正史可考。

《汉书》作者班固是东汉初人距离昭君出塞的时间不太远,而范晔撰《后汉书》时,《汉书》已问世三百余年,描写王昭君的诗文,如《西京杂记》、《琴操》、《明君辞》等也均已传论于世。所以《后汉书》里的“自请出塞”、“临辞盛会”、“意欲留之”等等失真之笔显然是受到了当时流传于世的咏颂王昭君的诗文所影响。由此可见,王昭君出塞和亲并不是史学界和传说中所说的那么伟大高尚,完全不是自愿、主动的,而是被迫受命,无可奈何地踏上和亲这条不归路的。

拨开历史的重重迷雾,历史学上几乎已经成为定论的昭君出塞和亲是主动自愿的结论竟是后人杜撰、以讹传讹的结果。至于王昭君出塞和亲的真正原因已经难以考证,也许仅仅是命不好,巧合而已。(大汉王朝总得牺牲一位女子出塞和亲的。)

当然尽管昭君出塞是被迫无奈,但是其出塞之后,使汉朝与匈奴和好,边塞的烽烟熄灭了50年,增强了汉族与匈奴民族之间的民族团结,对胡汉两族人民和睦亲善、团结与民族间的文化交流做出了巨大贡献。位于呼和浩特南边的昭君墓“青冢”墓碑上刻有诗句:“一身归朔漠,数代靖兵戎;若以功名论,几与卫霍同。”便是很好的写照。

正是由于昭君出塞是被迫无奈的,心中凄苦,命运凄惨,后世的文人墨客,专家学者都不吝其笔墨,对王昭君的悲惨命运寄予了无限的同情,对其事迹进行极大的讴歌,慢慢被演绎成美丽动人的传奇故事。但对于王昭君本人来说,王昭君却是个不幸的女子,是被迫嫁给单于,为了国家的利益而牺牲了个人的幸福。她和单于不可能产生爱情,一生在宫中和大漠尝受了种种磨难,就其个人来说,其一生毫无幸福可言。

塞外是个不毛之地,每年自春至冬,地上不生寸草。王昭君思念故国,思念父母兄弟,一个人自思自叹,自怨自艾,百无聊赖,无可解愁,只有在马上抱着琵琶,弹奏《出塞曲》,藉以消遣。“翩翩之燕,远集西羌,高山峨峨,河水泱泱。父兮母兮,进阻且长,呜呼哀哉!忧心恻伤。”满腔幽怨,无限哀伤。一阙哀婉缠绵的离别伤情之曲,声声令人肝肠寸断,就连天上飞过的大雁,见到她如花般的美貌,听到凄婉欲绝的琴声,也都禁不住心醉神迷,竟忘记了扇动自己的翅膀,一头载下地来。这个便是“沉鱼落雁”中“落雁”的典故。

对一个风情万种,美丽绝伦的弱女子的悲惨命运,对如此悲剧的历史事实,后人又何忍将之演绎成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青冢埋得美人骨,哪得柔情万里长?”后人谱写的“出塞曲”到“昭君怨”、“昭君叹”等歌咏之词,哀怨、悲叹和同情始终贯穿其中,对王昭君悲剧命运的同情已经成为沿袭千年的文化共识。

王昭君的悲惨命运以及其在匈奴所受的屈辱(呼韩邪死后,王昭君不得不“从胡俗”再嫁给呼韩邪之子。)其实却是大汉的耻辱,往大点说也可以说是整个汉民族男人的耻辱。说什么“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说的冠冕堂皇,实则色厉内荏,用牺牲女人一生的和亲政策来维护边境的安宁。一个泱泱大国,养兵何止百万,上至国君,下至普通将士,满朝将帅,作为一个男人,平日就应该励精图治,富国强兵,当国家危难,边境不宁的时候,自当拍案而起,血战沙场,保护妇孺。纵使不敌,战死疆场,那也是虽败犹荣,不失为堂堂男儿身;即便是亡国灭种,那也是天数使然,无愧于天地。

事到临头,愣是没有一个血性男儿挺身而出,自汉皇乃至以后的清帝,每逢危局总出“和亲”之“高招”,用以来缓和矛盾、救国安邦,让一个个孱弱女子外嫁塞北,“红妆千里为和亲”,肩负起平息纷争,消弥战乱的使命。

青冢前有几块碑记,所刻多为赞誉之词,只有一位将军的题诗颇为与众不同:“战骨填沙草不春,封侯命将漫纷纭”,内中深含“懦夫愧色”之叹!一个风华绝代的弱质娥眉,功绩却远远胜过了出没于战火纷飞的千军万马,两相比照,宁不让天下男人羞愧赧颜、无地自容乎!

遥思昔年王昭君离别故国,饱受旅途风沙颠簸,行行复行行,千辛万苦远赴漠北不毛之地,想到气候寒冷的漠北,住穹庐,被旃裘,食畜肉,习俗迥异,语言不通,想到即将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和未仆的前程,想到她一个貌美如花的弱女子,如今却不得不单独承受这一切,委身一个垂垂老矣的糟老头子,内心深处该是如何的哀怨、愁苦与无助,该是如何的黯然神伤、悲苦凄切。

“辞别故国万里行,峨眉岂应关国情;回首南望心悱恻,却恨强汉无男儿。”最后赋诗一首,聊以对这位绝世美人寄予深切的同情和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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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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