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高案揭秘:忠诚与背叛的较量,智者与勇者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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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讲谈到,刘邦在娄敬的谋划下办了和亲、移民两桩大事,这是汉高帝九年(前198年),赵相贯高等人谋杀刘邦的阴谋忽然间浮出水面。

阴谋败露,一点都不令人意外。前边讲过,密谋者一共十几个人,人数越多,泄密的可能性就越高。纸里终归包不住火,所以对于密谋者而言,速战速决才是关键,只要行动够快,赶在泄密之前就把局面搞定,那么泄密与否也就无所谓了。而一旦出师不利,一拖再拖,往往不会有好下场。

武士节操

当年十二月,刘邦再一次出行洛阳,忽然有贯高的仇家揭发检举。

这种弑君大案当即得到了高度重视,赵王张敖连同所有密谋者都被逮捕。

危难关头尽显英雄本色:赵午等人争相自刎,唯独贯高保持着清醒,怒骂道:“你们如果一死了之,谁来证明咱家大王的清白呢?”

这就是汉朝初年的忠君观念,贯高作为赵相,所忠之君不是皇帝,而是赵王。

既然不能死,那就只能生不如死了。这群嫌犯的待遇是所谓“轞(jiàn)车胶致”,车厢用木板密封,车里的人看不见车外,车外的人也看不见车内,就这样被押送长安。

审讯过程极其残酷,但无论怎样的严刑拷打,贯高始终都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说赵王张敖并不知情。吕后作为张敖的岳母,自然会反反复复向刘邦求情,说张敖是咱家女婿,怎么会有谋杀岳父的动机呢?刘邦对这种说辞相当不屑,抢白妻子道:“假如张敖得了天下,难道会在乎你的女儿不成?”

不怪刘邦这么想,毕竟他自己就是一个六亲不认的狠角色,又在权力场上厮杀久了,天然就会以己度人。更何况这种事情无论任何人来看,都会把张敖当成第一嫌疑人,谁能想得到刺杀皇帝这种惊天大案并不是为了谋朝篡位,而仅仅是张敖的臣子们,去伸张那一点点几乎整个刘邦集团都很无所谓的自尊呢。

这也见得出张敖的班底没和刘邦打过多少交道,不然的话,早早就会和刘邦决裂了。

刘邦素来就是流氓大佬的做派,能留在他身边的从来都是低自尊的人。

清朝史学家赵翼形容汉朝初年的政治班底,称之为“布衣将相之局”。我们从贯高事件反过来看这个“布衣将相之局”,就能理解越是低素质,没教养的人,越能和刘邦相处得来。而那些高素质,有教养的人,除非是张良、叔孙通、郦食其那种凤毛麟角的特例,否则很快就会跟刘邦闹翻。久而久之,刘邦的班底自然就会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形成所谓“布衣将相之局”。

贯高等人有着豫让那种武士道的节操,将效忠主君和尊严问题看得极重,而这正是刘邦无法理解的,因此也就生不出同情心和同理心来。但案子审得久了,按说贯高就算是屈打成招,也该把张敖咬出来了,但偏偏没有,这倒引起了刘邦的惊讶,决定换个柔和的办法试一试。

贯高之死

泄公自告奋勇,说自己是贯高的同乡,早就知道贯高是赵国重义轻生的好汉。

就这样,泄公手持符节,作为皇帝的代表,和颜悦色地找贯高拉家常去了。话越说越近,当终于问到赵王张敖到底有没有涉案的时候,贯高答道:“人之常情,谁不爱自己的父母妻子呢?如今我犯的是灭族重罪,我对赵王的感情难道还会胜过我对父母妻子的感情吗?我之所以不招出赵王,只是因为赵王确实不知情啊。”整件事的动机和始末,贯高一五一十跟泄公讲了。

赵王张敖终于因此逃过一死,被废为宣平侯,代王刘如意改封赵王。

刘邦很欣赏贯高的气节,赦免了他,但遍体鳞伤的贯高在听说张敖被无罪释放之后,向后用力一仰头,折断脖颈而死,临死之前留下一段话,说既然赵王脱了罪,自己也就尽到责任,死而无憾了,何况自己身为臣子,却负上谋杀君主的罪名,没脸活下去了。

君臣关系

到底应该怎样评价贯高,这是政治哲学上的一件大事。《资治通鉴》首先引述东汉大学者荀悦的议论,说贯高再怎么有气节,讲义气,那都是小节,弑君却是大逆,依据春秋大义,贯高不该得到赦免。

接下来又有一段“臣光曰”,司马光认为刘邦虽然有错,但害张敖失去赵国的正是贯高。

看上去司马光对贯高的批评远不如荀悦那样严厉,但《资治通鉴》之所以援引荀悦的议论,显然认可了荀悦的价值观。

其实在荀悦生活的东汉时代,重然诺,立名节的风气相当兴盛,只是没走到贯高这种密谋杀害皇帝的程度而已。至于司马光,生活在中央集权高度发达的北宋时代,必然要把贯高树立为反面典型。

但司马光作为一代醇儒,至少会尊重孔子的教导,知道“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的行为准则。在这种价值观里,君主对臣子不能失礼,臣子对君主有效忠义务,“礼”和“忠”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对等关系。那么,当君主对臣子失礼之后,臣子对君主的效忠义务是不是就自动解除了呢?孔子没讲,后人因此各有各的理解。

南北朝时代,南梁学者皇侃从实然角度立论,认为只要君主讲礼,臣子自然就会尽忠,而君主一旦失礼,臣子自然也就不忠了。但问题是,皇侃有点避重就轻了,毕竟应然问题才是关键,到底应该怎样塑造全社会的正确价值观呢?

到了宋朝,理学家程颐的高徒尹焞(tūn)指出了一处关键,那就是君臣关系所谓“以义合”,也就是说,君臣关系属于社会关系,有一个彼此认可的过程,和父子天伦不一样。所谓“君使臣以礼”是“臣事君以忠”的必要前提,如果前提不存在,那么结论自然就不成立,换言之,如果君使臣不以礼,那么臣子对君主的效忠义务也就自然解除了。

我们今天很容易接受尹的说法,但古人接受起来并不容易。南宋学者汤汉反驳尹,认为君臣关系就像父子关系一样,父慈子孝,这是天伦,正如“父慈”不是“子孝”的前提,“君使臣以礼”也不是“臣事君以忠”的前提。朱熹是站在汤汉一边的,明确指出君主就算失礼,臣子也必须效忠到底。

既然朱熹发话了,随着理学的兴起,这个问题也就算是盖棺定论了。

这样一种价值观,意味着君臣关系并不是社会关系,而是天伦,人天生就应当对皇帝充满热爱,渴望着能像伺候父亲一样尽心尽力地伺候皇帝,哪怕是为皇帝去死。“天地君亲师”五位一体,也正是因为“君”、“亲”一体,所以“移孝作忠”才有了理论基石,孝道的尽头就是忠君之道。

历史吊诡

回到历史现场,以刘邦的文化水平,一时还意识不到新兴的汉帝国需要推广怎样的意识形态,但贯高案给了他深深的震撼,让他亲眼见识到张敖手下这群大臣和自己的功臣集团很不一样,那么顺理成章的想法就是:如果自己的手下对待自己也能像贯高对待张敖那样,该多好啊。退而求其次,至少赶紧把贯高这群人收归己用才是。

于是朝廷颁布赦令:丙寅日以前有罪的人,除死刑犯之外全部赦免。这道赦令,应当就是为贯高案而发的。

随即刘邦从洛阳返回长安,召见了随张敖进京的赵国臣子,交谈之下,发现人家的学识、见解比朝廷里的所有官员都强。

当初逮捕张敖的时候,刘邦下过严令,张敖的臣僚、宾客如果有谁胆敢追随张敖,一律灭族,但田叔、孟舒等人自己剃掉头发,套上枷锁,自称是张敖的奴仆,追随张敖到了长安。《史记》的记载比较详细,说追随者一共有十几个人。

这就是说,张敖的班底确实不同凡响,忠臣义士远不只贯高一个。刘邦将这十几个人尽数授予要职,要么是郡守,要么是诸侯相。在这些人物当中,田叔是最为耀眼的一个,在汉文帝、汉景帝两朝都有出色的表现,《史记》为他单独列传。至于孟舒,事迹见诸史册的虽然不多,但他就任云中郡郡守十几年,被田叔称为长者。

这就见出历史的吊诡之处:张耳、张敖父子拥有了这种层次和规模的人才库,反而没有多大的作为,倒是刘邦带着一群低自尊的草根人物,调动着韩信、彭越和黥布那样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最后夺取天下,成为最大的赢家。

没办法,越是锐意进取的时代,越是那些欲望高而道德约束少的人得以大展拳脚。

贯高案结束之后,本年度就只剩下两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了:一是六月发生了日食,二是萧何的职位由丞相改为相国。胡三省在注释里说,从丞相到相国属于升迁。胡三省的说法出自《汉书·百官公卿表第七下》,原文是“丞相何迁为相国”,既然称“迁”,似乎就是升官的意思。但《汉书·百官公卿表第七上》明确记载刘邦称帝之后设置丞相一员,高帝十一年更名为相国。

《汉书》前后矛盾,《资治通鉴》的记载应该是司马光择善而从的结果:萧何从丞相改为相国,这件事发生在高帝九年,而不是高帝十一年,从丞相到相国也仅仅是改名而已,不存在所谓升迁。草台班子要搞朝廷制度,手忙脚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永相”和“相国”一直搞得很乱。

但从后面的事情来看,相国确实压过了丞相一头,但用意是让中央政府压诸侯政府一头,并不是朝廷里同时设置相国和丞相两个职位,前者高后者一级,这是后话。

高帝九年的大事件就这样结束了,赵国的乱子暂时平定了下来,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已经不属于张敖的赵国即将再次易手,我们下一讲再谈。

上期回顾:刘邦的领导力:从乌合之众到精英团队,在战国纷争中独领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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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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