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活吸血。
刚开学不到一周的杨元元正在写申请,希望学校能为他的母亲安排宿舍。
写着写着,她突然泪流满面。
杨元元今年30岁了。
当杨元元得知自己被录取时,以为自己灰暗的生活终于要扭转了,欣喜若狂。
但她没想到,她最喜欢的学校却成了她人生的最后一站。
2009年11月26日凌晨,杨元元在宿舍厕所自缢身亡。
她的死亡方式很独特。枕头和毛巾首尾相连,形成一个陷阱,一端绕在她的脖子上,另一端放在水槽水龙头上。
上吊是一种极其痛苦的方式,但杨元元只要有一丝求生的意志,就可以站起来。
但杨元元不是!
她一生都想坚强,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依然坚持,决定果断结束自己的生命。
所有人同时震惊又疑惑。
要知道,那个时候她终于拜倒了研究生。
那么,是什么样的深渊痛苦让杨元元想死呢?她的死亡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在杨元元的研究生和同学眼中,这个比他们大几岁的女孩,似乎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上课时,她总是坐在前排,把剩下的头发编在颈背上。
下课后,他们和母亲同吃同住,形影不离。
杨元元从不参加集体活动,也很少与母亲以外的人互动。
杨元元的母亲王瑞玲似乎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因为早在2001年,杨元元在武汉大学读本科时,她就已经适应了校园生活。
当时,杨元元正在上大学一年级。她的弟弟杨顺顺也考入了武汉大学。
和儿子女儿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王瑞玲小心翼翼地跟着她,拎着行李来到了武大。
王瑞玲总是向外界解释,女儿杨元元主动邀请她去武汉大学住,是因为她工作的军工厂要彻底搬迁。工厂提供的新房需要3.5万元的房款,她买不起。
杨元元也许有很多疑惑和无奈,但她无法拒绝她的母亲。
于是母女俩就试图挤进宿舍里一张1.2米的单人床上。
但这需要多长时间?再说了,宿舍里的其他人怎么能接受一个在宿舍里有室友的妈妈呢?
后来,武大工作人员知道后,为她单独安排了一间闲置的宿舍。同时,他们还默许王瑞玲到学校摆摊,并为她提供免费住宿和新工作。
这次经历让王瑞玲下意识地相信上海海事大学最终会解决她的住宿问题。她觉得,武汉大学能做到的,上海海事大学怎么可能做不到呢?
然而事情的发展方向逐渐偏离了王瑞玲的预期。
上海海事大学明确表示此举违反了学校规章制度,并要求王瑞玲搬出。
出于善意,杨元元的顾问建议杨元元向宿舍写一份申请,正式说明情况,并请求允许母亲与他同住。
杨元元听取了建议,但请求未获批准。
拒绝的理由是:不利于学院管理,对其他贫困学生不公平。
此时,无论是学校还是其他同学家族都无法理解这种奇怪的诉求:
杨元元的母亲身体很好,为什么还要和杨元元住一个宿舍呢?
对于女儿的死,母亲和王瑞玲一直认为宿舍长的夸张言论是直接导火索。
事发后,王瑞玲一遍又一遍地向民众重复这句话:
“你这个乡下老姑娘,再这样下去,你女儿高中毕业都拿不到了!”
“乡村”两个字显然刺痛了王瑞玲的心。她愤怒地反驳道:“你是乡下人!我不是乡下人!我是城里人,我是宜昌市人!”
王瑞玲出生于湖北省宜昌市。她小时候就失去了母亲。高中刚毕业,她就被迫下乡到枝江农村。
在去武汉看女儿之前,她大半生都是在枝江的一家军工厂里度过的。
军工厂位于两山之间,是真正的山沟。
王瑞玲虽然在工厂认识了自己的工程师丈夫,并生下了几个孩子,但她始终记得自己所在的上海,记得这座大城市的灯火辉煌。
1986年3月,王瑞玲的丈夫因急性肝病突然去世。此时,她的女儿杨元元只有6岁,儿子杨顺顺4岁。
尽管生活受到严重破坏,但生活还要继续。
大变之后,王瑞玲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弟弟妹妹身上。
她用每月几十元的工资抚养两个孩子,同时也总是教导他们像父亲一样努力学习,考上大学。
“你爸爸是一名大学生,也是一名工程师,你以后一定要像你爸爸一样。”
“长大后,你必须去大城市,要么是北京,要么是上海。
在母亲的潜移默化和反复领导下,杨元元丝毫不敢松懈。当他考试没有获得第一名时,他有时会感到怨恨。
除了学习好之外,杨元元还很通情达理,对母亲几乎是百依百顺。
但当时,没有人知道命运的车轮将转向何处,杨元元也无法预测自己未来的命运。
1998年,杨元元通过了大学入学考试。
在填写申请表时,一向孝顺的她第一次与母亲发生了矛盾。杨元元计划去大连学习法律,将来成为一名律师。
但王瑞玲强烈反对。她觉得当律师还不如当老板。最好还是去省内的武汉大学读经济专业,这样毕业后就能找到一份高薪的工作。
杨元元苦苦哀求母亲,最终还是按照母亲的意愿,报考了武汉大学商学院。
虽然没能在自己理想的学校和领域学习,但进入大学后杨元元依然刻苦学习。他申请了学生贷款,努力学习、赚钱、工作。
在此期间,他和母亲还承担了弟弟的学费。大三时,弟弟也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武汉大学。
不久,王瑞玲也来到了武汉大学。一家人以特殊的方式在武汉大学校园团聚。
然而从此以后,杨元元也失去了自由。除了上课、打工,他还帮母亲搭摊位。
2002年,杨元元大学毕业。本该有美好的未来的她,却因为母亲的介入,再次陷入了无法控制的境地。
当时,虽然考研不理想,杨元元在一个三流小城市考上了公务员,但母亲却不屑地说:在一个小地方,不去当公务员就太好了。武汉更干净!
西北大学再次向杨元元伸出橄榄枝,王瑞玲表示:这是一个骗局。山高路远,不要去那里。
所有的选择都被母亲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杨元元只能留在武汉。
然而,杨元元因无法偿还学生贷款而无法获得高中文凭和文凭。所以即使从名校毕业,她的职业道路也并不顺利。
她在教育机构当过英语老师,卖过保险,开过摊贩,当过讲师,还出版过一本杂志。
但她总觉得这份工作挣不了多少钱,无法为母亲提供更好的生活,所以她经常辞职。
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在大学里成绩不如她的大学生,如今已经在大城市安家落户,过着不错的生活。
渐渐地,性格刚强的杨元元就不再和同学联系了。
她的人生只剩下母亲和王瑞玲同居了,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让母亲过上好日子。她甚至不允许任何人说母亲的坏话。
母亲从小就教导她,知识改变命运。如果现在她的命运没有改变,那一定是因为她的见识还不够。
正因如此,杨元元毕业后两次考研,均未及格。
2009年,当杨元元第四次离开研究生审讯室时,她长期陷入困境的命运终于出现了转机。她收到了上海海事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她兴奋地拥抱着母亲,以为自己从此就能摆脱贫困了。
杨元元这次并不打算送母亲去学校。她担心上海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她无法照顾好母亲。
他正在北京大学攻读博士学位的弟弟也表示愿意带母亲去北京。但王瑞玲觉得和儿子住在一起不方便,所以她坚持要去上海这个她向往多年的大城市看望女儿。
从一开始,王瑞玲就没有想过离开学校。
2009年10月底,她带着女儿到校领导办公室开会,希望学校允许她入住学生宿舍。
医院解释了学校的规章制度,并表示愿意为杨元元提供工作和学习场所,每月补贴约300元。
后来,咨询师提供了一些有关租约的额外信息,但母女俩都没有想到。
王瑞玲决定,在学校的一天就是一天。她怕被舍监看到,所以才敢每天躲在宿舍里织毛衣。
母女俩生活在恐惧之中,但最后通牒终于来了。
11月21日一早,宿舍长来到506号,命令王瑞玲8点钟搬走。母女俩无奈,只好询问房子的情况,但无果。
当晚,杨元元和王瑞玲入住学校附近的一家酒店。每晚100元的住宿费就是他们一周的生活费。
由于担心钱的问题,王瑞玲拒绝再入住酒店。接下来的两个晚上,她坐在学校礼堂和体育场的看台上。
在零下4摄氏度的夜晚,母亲遭受了这样的折磨。杨元元充满愧疚和自责,常常痛哭流涕。
当时,王瑞玲以为找到房子就好了,没想到杨元元的精神渐渐崩溃了。
11月24日,母女俩终于租到了一套2+1的公寓。月租只要450/-,比其他房子便宜很多。但当他们进去后,却发现自己租的是一间简陋的房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只能睡在地板上。
寒冷的冬天,杨元元无法睡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她困惑地对母亲说道:
“我不应该读书,我最好去工厂当工人,或者去读电视大学。”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我不应该来这所学校读书,我真的很后悔。”
她甚至哭着向母亲道歉,“都说知识改变命运,我读了这么多年书,但什么都没有改变。”
王瑞玲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
而杨元元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她回到学校,被发现在宿舍上吊自杀。
杨元元“心如天高,命薄如纸”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留下了长期的争议。
王瑞玲声称,学校的傲慢态度害死了她的女儿,并要求学校赔偿35万元。
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学校赔偿了王瑞玲16万元。
当时,杨元元的遗体已在医院太平间放置了19天。他被火化并埋葬,直到谈判结束。
校园外,居民们争论学校开除王瑞玲是否正确,不同媒体和专家对杨元元的死因也有不同看法。有人认为,正是学校的冷漠,直接害死了杨元元。
有人将杨元元之死与研究生入学考试联系起来。
有人认为杨元元精神过于脆弱,稍受挫折就会自杀。
然而14年过去了,案件的讨论逐渐聚焦到另一个焦点——“家庭关系中的精神操纵”。
30年来,杨元元几乎一直和母亲、王瑞玲住在一起。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共用一部手机和一张银行卡。
除了大学头两年杨元元的短暂喘息之外,剩下的日子里,她一切都赤身裸体地摊在母亲面前,接受母亲的监督和精神控制。
母亲让她好好学习,考武大,留在大城市,她就答应了。
就连送妈妈去学校的奇怪要求,她都默默接受,也默默忍受着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了解杨元元的人喜欢用“坚强”这个词来形容她,但杨元元简直就是生活中的坚强。
从心理上来说,他始终是一个被脐带紧紧包裹在母亲身上的婴儿。
没有人愿意一辈子被绑在脐带上。
被母亲精神控制了30年的杨元元,很难再向前迈出一步。他没有爱情,没有友情,缺乏工作所需的各种品质。
她唯一的目标就是赚钱,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但当现实与她的目标发生冲突时,她的世界就崩溃了。
更可怕的是,她的母亲总是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直到杨元元去世她才觉得自己错了。
没人知道杨元元把毛巾系在脖子上时在想什么。
或许,她临终前反复念叨的这句话,可以反映出她复杂的心情:“母亲,你没有享受到我的祝福!”
-结尾-
参考:
CCTV12《大家看法》《心理访谈》
北京消息:《贫困女研究生半蹲自缢身亡续:人生坎坷经历曝光》
中国新闻网:《杨元元之死折射磨难教育缺失》
重庆晚报:《上海女研究生自缢 宿管员是否骂过死者母亲成疑》
吴志红《武志红:谁逼死了杨元元》
房间里的粉红大象:《杨元元之死:被母女共生绞杀,还是心比天高后的绝望?》
一位好老师的教育《上海女研究生自杀,北大吴谢宇弑母,悲剧的背后是怎样扭曲的家庭关系?》
作者:香兰
编辑:刘野涛涛
页面更新:2024-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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