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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历史解析#

张祗山是国民党老牌特务，密电码专家。1949年11月，在顾祝同的推荐下，由台湾调到重庆任蒋介石“总裁办公室”的机要译电官，上校军衔，1953年晋升为少将，由毛人凤奉蒋介石之命，被派往大陆进行潜伏任务，妄图颠覆新中国的政权。没想到的是，他的双脚刚刚踏上大陆的土地，就被抓获归案。那么，他是如何被落网的？这其中有哪些不被人知的隐秘事件？今天我们就透过尘封的历史，来说说这段传奇。

第1章：密码专家 参与潜伏

张祗山，山东泰安县人，在山东济南高中毕业后，就投身国民党中央军校十二期通讯科。受训期满调蒋介石嫡系顾祝同部。抗日战争爆发后，随国民党江苏省政府主席韩德勤任电台总台长，为韩德勤办了几期报务人员训练班。结业学员有的派到汪伪统治区负责掌握潜伏电台，但极大部份是派到新四军和苏鲁皖边区抗日根据地窃取共产党的情报，为摩擦专家韩德勤大加赏识，从那时起他就积累了较多的编辑密码和布置潜伏电台的经验。

汪精卫汉奸李士群负责的特工总部，破坏过军统和中统的潜伏电台，但对韩德勤省政府布置的却束手无策。一九四二年韩德勤内调，由王懋功继韩的职务。张祗山随韩至重庆，由韩德勤推荐任军政部密码局中校科长。密码局当时住贵州遵义，张祗山在遵义县专门负责编辑蒋军密码。

一九四九年十一月，张祗山由于顾祝同的推荐，由台湾调到重庆任蒋介石“总裁办公室”的机要译电官，这时他已是上校了。

十一月二十九日，他由军务局长俞济时派到成都联络四川省政府主席王陵基，为蒋介石飞蓉布置警戒。

十二月初，保密局特务头子毛人凤在成都布置潜伏电台，“总裁办公室”曾派张祗山协助毛人凤检查这项布置。

一九四九年十二月初，张祗山与毛人凤坐在成都东门街周迅予公馆的客厅里，分别听取了军统西北电台总台长李秀夫，成都站站长刘鉴先关于布置潜伏电台的报告。按照规定：潜伏人员一不要过去的军统特务，二不要国民党军政人员，必须选择自由职业和易于混入共产党组织的人，如果这点办不到，至少要选用共产党不注意的人。

李秀夫把一张脱帽四寸照片放在毛人凤和张祗山面前，毛张两人仔细端详。看见那人年约四十余岁，长方脸，戴了一副近视眼镜。像片后面写着：詹××，陕西宁强人，多年在绵阳行医，现任广济医院院长，与官府素无交结。另外还有波长、呼号、呼叫时间、使用收发报机型号、密码等。毛张二人看后，非常满意。只是张祗山提了几个问题，他问李秀夫有没有备用电台?万一电机发生故障怎么办?密码使用熟不熟?能不能背诵明码?李秀夫说：收发报机质量很好，无备用台，詹××早年当过有线报务员，明码很熟。

张祗山说：共产党不比别的对手，如果机器质量不好，共产党的干扰台会使他失去作用，而且也逃不脱共产党侦察台的视线。至于密码，共产党也掌握了不少我们编辑的规律。尤其是成批的中央军被歼灭，大量的军用密码本落在共产党手中。张祗山建议停止使用已往编的密码本，改用潜伏人员最熟悉的文章的明码，轮次乘情报原文的明码，消灭有形的密码本。比如潜伏人员一般较熟悉《百家姓》中的赵钱孙李，或者《千字文》中的天地玄黄，赵字的明码是2728，钱字的明码是5834，这八个数字可以用来乘译文八次，挨次使用，用过一次后就放弃。这种密码不易破译。李秀夫为张祗山的密码技术感到惊讶和佩服。

李秀夫汇报完走出去，刘鉴先就在五分钟后侧身走了进来。他刚坐定就大起个嗓门要汇报情况。毛人凤连忙制止了他。并故意兜圈子地问：“杨超群在站上没有?”刘说没有看见。又问吕尚躬，刘也说没有看见。刘鉴先显然是看穿了毛人凤在故弄玄虚。毛人凤绕了一大圈才问到要问的问题：“你看见李秀夫吗?”刘鉴先算是和毛人凤鬼到一起了。

刘鉴先知道李秀夫是军统电台的老人，布置潜伏电台不会没有份，刚才在周公馆门口就碰见李秀夫，马上猜测到李秀夫是来向毛人凤汇报潜伏问题的。但是天机岂能泄漏，“知人秘密者不祥”，这是军统特务圈子中的头条重要守则。刚才毛人凤拐弯抹角问李秀夫，正是摸刘鉴先的底。刘鉴先装起毫不知情的口气说： “我在广元时，李秀夫曾到川陕甘特别站呆过，以后他去绵阳安顿家眷。我到了成都，从此就没有再看见他，现在恐怕他还在绵阳没有走。”毛人凤也算放了心。

停了片刻，三个人把纸烟点燃。毛人凤才小声地说了一句： “你把布置的情形谈一谈。”刘鉴先才向毛人凤谈到正题。他布置的一个潜伏电台在巴中县恩阳河。台长李××，年约二十余岁，曾是军统广元组的通讯员，但从未暴露过身份。毛人凤说：“这个不行，停止使用，不准联系。”张祗山用仅使毛人凤能听得见的低声附耳说了几句，毛人凤稍事沉吟一下，又改腔换调地说： “恩阳河是川陕甘边境的重要地区，把这个台建立起使用也可以。要他们经常与台湾局里联系，布置他们随时提供情报。”

本来毛人凤说恩阳潜伏台使用军统人员不合规定，不能建立，而现在又说可以建立；本来按照规定，为了使潜伏台易于生存，不要与台湾经常联系，一段时间不作情报活动，而现在又叫经常联系，还要随时提供情报。为什么几分钟之内毛人凤竟这样出尔反尔?关键就出在张祗山向毛人凤附耳低语所出的点子上。张祗山告诉毛人凤：他们布置潜伏，共产党不会不知道，把恩阳台留下来，加紧要他活动，让共产党尽快发现和破获他，这既满足了共产党急欲破案的心理，又转移了共产党注意的方向。舍炮保车，对掩护别的潜伏台大有补益。毛人凤听了张祗山这点子，所以有这样的反复，这自然不是刘鉴先所能理解的。

刘鉴先谈完了恩阳潜伏电台，又汇报了在成都建立的潜伏台，台长李××中，地点南门文庙后街，年龄二十一岁，职业是皮鞋工人。毛人凤满意地点点头，并向刘鉴先说： “长期潜伏，一段时间不准使用。”还发了一些黄金作为布置费用。

毛人凤和张祗山自认为这样布置起来的潜伏组织，算得上天衣无缝，任何人也不知道其中秘密，以后他们逃到台湾，有关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军政情报。就可以通过电波源源到手。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无论李秀夫也好，刘鉴先也好，广济医院的詹院长也好，文庙后街的李皮匠也好，在一九五一、二年间，都相继落入公安人员的手中。

第2章：台北潦倒 再上贼船

一九四九年十二月九日，张祗山随蒋介石的“总裁办公室”逃到台北。一九五O年，“总裁办公室”撤销，张祗山调回原密码局。后来密码局又撤销，他就成了剩余人员被资遣。

所谓资遣，也就是失业。张祗山一家四口，起先住在风景优美的新竹县，旁租高得吓人，不敢再住下去，搬到一个僻静的小镇。到了五一年春节前不久，因为房租加价，他付不出高昂的房租，终于被房主赶了出来。用张祗山的话来说：“从这时起，我就领着老婆孩子开始流浪，当讨口子，过起乞讨生活来了。那时不只我一个人、一家人是这样，我们成群结队地求亲访友，沿门乞讨。”

一九五一年夏天，张祗山的朋友把他介绍给在高雄任要塞司令的周镐。周镐把他安插在港务局当了一名报务员，一家迁住高雄。每月收入仅够维持最低生活半个月，另外半个月全靠张祗山和他老婆做零工，而这零工也不是任何时候都可以找到。生活的悲苦，并不比乞讨好多少。

一九五二年初秋，大雨之后，流行性疾病席卷了半个高雄市。张祗山刚满三岁的小女孩，因为无力就医被夺走了生命，妻子呻吟病榻。就在这种时候，他抛妻别女离开了家，奉保密局之命，星夜奔赴台北。

在保密局，他由第四处科长张壁光引去见到了另一头目叶翔之。叶说：“据毛先生(毛人凤)说，你在大陆临撤退前，曾代表总裁办公室检查过我们布置的电台，你是这方面的密码专家。现在我们请你来参加负责这项工作，启用在成都布置的几个台，你看行吗?”张祗山何曾想到，失官那么容易，得官又是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张祗山满心欢喜。同意重新入伙，肩上又挂起了三颗银色的梅花星。其实，他的同事办不到的事他同样办不到。他在收发报机前守候了两个多月，日夜呼叫，耐心守候，捕捉他要捕捉的电波，但始终没有使他如愿。

到了十月份，保密局决定派张祗山潜赴大陆，利用社会关系，混进城市，联系旧台，建立新台，开展“敌后情报”。保密局之所以选中张祗山，是认为张祗山一贯在国民党中央工作，反共立场坚定。为人精细沉着，长于电机密码，积累有相当多的潜伏经验。不仅这样，他潜伏的条件也很理想。因为张祗山原非军统人员，仅有一般技术军官的身份，即使暴露也还有一层保险套。再说，张祗山在苏皖地区曾办过几期报务人员训练班，毕业学生大都在一般电信部门工作，易于接近利用，用共产党的电台为国民党办事。

张祗山也有自己的想法:首先他知道对于这种决定是抗拒不得的。抗拒了重则按纪律处治，轻则丢官罢职，无论轻重他都经不起二度风霜。但起决定作用的还是他的自我奋斗观。他认为久居台湾。平平庸庸，谋生尚且不易，何来飞黄腾达?如能在大陆为蒋立下汗马功劳，将来或者有青云直上的机会。他认为，凭他十几年的经验和过硬的电讯技能，战胜自己的对手不是完全没有把握的。只要苦撑两、三年，美国的原子弹在中国大陆上空一开花，不愁自己肩上的梅花不由银色变成金色……

不久，张祗山被保密局介绍给美国联帮调查局情报专员麦克唐纳中校。在一间宁静而阴沉的宽大办公室里，他看见麦克唐纳两肘支在办公桌上，两手托着下颚，用那轻盈的目光从上到下把他审视了一遍，犹如审视一件商品一样。唐纳说： “张先生，你是多么地符合我们的要求，从你一只脚踏进这屋子的时候起，你就是我们联邦调查局忠实的朋友了。我们要求你暂时脱去你的上校军装，穿上中国老百姓普通的衣服，把自由世界的橄榄带在多灾多难的中国大陆上去。”张祗山就在那间使他永远不能忘记的阴暗房子里。作了“忠诚宣誓”，参加了“联邦调查局之友”。

一九五二年十一月，张祗山在台北桃园机场的一个秘密所在，接受美国人的特种训练，尽管张祗山的决心很大，而受训的成绩却很不佳。射击和电讯应该说是全优，化装技术与语言技术却吃了一个鹅蛋。尽管他面貌可以打扮成一个文弱书生或者是白发老人，而举止上却仍然是纠纠武夫。尽管他在十分注意的情况下，可以说出一些大陆上最常用的词汇，诸如抗美援朝、淮海战役、四大家族、文娱活动、阶级斗争之类，但在实地生活中考察他，他却把抗美援朝说成了“韩战”，淮海战役说成了“徐蚌会战”，四大家族说成“四大银行”，文娱活动说成“煨鱼火烧”，阶级斗争说成“姊妹斗争”……一开口就露马脚。这时，他第一次承认了自己的低能。

第3章：空投郎母 法网难逃

一九五三年过罢不景气的元旦，张祗山就被召回了保密局。毛人凤和叶翔之把他当成上宾相待。告诉他：“奉总裁谕”，派他到“西南游击一O一路总指挥部”任中央特派员兼电讯大队长，少将衔，乘专机空投川西高原松潘县郎母寺。任务是代表国民党中央，负责装备该总指挥部及其所属部队，协助总指挥周迅予扩大川西游击根据地。在条件许可时，联系成都潜伏台和军统人员，侦查共方情报。

毛人凤用他善于煽惑对方深信不疑的口吻说：“祗山!你去了就会完全明白，周迅予在四川搞得很有起色，控制了四川十六行政区一个专员公署、一个保安司令部、三个保安大队，七十二军一一四师傅秉勋部一个旅、由马良率领的马步芳的两个骑兵团。我们在大陆还大有可为。”说到这里，毛人凤神秘地看看屋内屋外，然后放低声音说：“祗山，不妨向你透露一点总裁的意图和国防部的计划:美军将从北韩跨过鸭绿江，直捣东北，进伐北京。

中央已发表胡宗南为福建省主席，统率新军收复华南，李弥为云南省主席，控制西南；周迅予部控制川甘青，如周部大有进展，中央立即发表周迅予、傅秉勋、何本初为川甘青省主席。这是总裁同意了的反攻复国的军事计划。你到川西后，可以向迅予他们稍稍透露一点，但不能全说，泄密我还不能担负这个责任。”张祗山听了大为心动，感到今非昔比，赫然大任在身，理当全力以赴。

保密局给了张祗山一个月假期，让他返高雄安顿家眷。张祗山领得十两黄金的安置费，在台北给娇妻爱女买了几大包衣物，带着凌人的盛气回到了曾经潦倒在那里的高雄市。在家里住了一个月，假期届满，把黄金交给老婆，用淡淡的惜别和颇为自负的口气向他的妻说：“两年之后，说不定还要不到两年之后，我就会回来接你们重返大陆。那阵我们就好了!以后可以享受一辈子，再也不会像去年那样的困窘。如果两年不回来，万一不幸，你就改嫁吧!”

张祗山回到台北，接受了两天的空投着陆训练，成绩不坏，给了他心灵上一个顺利的吉祥如意的征兆。张祗山每逢出行或接受重大任务，都要抓住一个兆头来预卜吉凶的。在人生的战场上，他认为运气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一九五三年三月的一个晚间，毛人凤和麦克唐纳把张祗山亲自送到桃园机场。他眼看着一群士兵把一箱箱的军用物资搬在一架运输机上。每搬一箱，都有人指着向他说：那是银元，这是罐头，那是收发报机，这是弹药，长的是步枪，短的是手枪，还有轻重机枪及手摇发报机等等。他看得眼花缭乱。搬完后还交了一张清单给他。临上飞机前，麦克唐纳从身上解下一支漂亮的手枪，取出一对51型的派克笔奉赠给他，似乎无言地告诉他：睹物思人，千万别忘了大洋彼岸的美国联帮调查局。

毛人凤把一支小手提箱当面打开给他看：里面有一颗用红绸包着的木刻大印，那就是“西南游击一0一路总指挥部”的关防了。还有一叠印刷精美的由蒋介石署名的空白委任状，嘱他相机拉拢藏族上层人士。小箱的最上层放了一个小纸盒，盒内盛有一根约重五两的金块，一瓶“舍身成仁”的淡红色药水。张祗山接过手提箱，向毛人凤和麦克唐纳保证：“祗山身受党国培植，在中央食禄多年，谨以至诚保证，决不有辱神圣使命。祗山是军人出身，军人是用胜利来写自己的经历的。用行动来表示对最高领袖、对党国、对自由世界的无限忠诚的。即使身遭不幸，也要站着死，决不跪着降。”说完快步登上舷梯，回头挥手： “再见!再见!以后在台北再见!”麦克唐纳说：“不，不不不，以后在大陆再见!在成都再见!”

这真是一架特别的专机，除了三个驾驶和机务人员外，只有张祗山一个乘客。机舱内横七竖八地堆了那些木箱。有一个庞大的储油柜占了机舱四分之一的面积。除此以外。连一把可以坐的椅凳都没有。有一个机务人员忙碌地给木箱套上保险伞，张祗山在一个硬木箱上坐下，猛不防被人一把把他抓起来甩在一边，口里还大声武气地呵斥：“哼!你这个笨蚕!想死了!”他吃惊地愣在一旁，看着那个余怒未息的机务员。

原来张祗山坐在飞机肚皮的一个圆盘上，那圆盘是空投洞口的活动盖，稍一受力不平衡就会翻转来，从飞机上掉下去。张祗山晓得这危险，原谅了对方的粗暴。但口里还是喃喃地：“说话还是客气点好。”那机务人员说： “你倒很镇静。不看看这是什么样 的飞机?全身都在发抖。早就要报废的，现在又修起来专门送你们这些亡命的宝贝。你不要以为你好了不起，上面还不是把你、把我、把这飞机当成破罐子摔。”另一个助手也搭话了，他说：“你以为共产党打不下飞机是不是?真他妈的现在你就甩下去，掉在海里喂鲨鱼，我们倒还捡个便宜，把这些木箱沉海，飞他妈的几个小时回去交差，省得提心吊胆。”

这时，张祗山在昏暗的灯光下，审视这专机，专机的货舱象口棺材，更象一辆囚车。“把你、把我、把这飞机当成破罐子甩!”这话使张祗山周身透凉，象一下落进了万丈源渊。

午夜两点钟，张祗山终于空投到郎母河畔的一个山头上。满身藏装的周迅予拥抱了他。他一了解，原来周迅予的总指挥部只有七个人。一个总指挥：周迅予。三个副总指挥:傅秉勋、何本初、马良。一个译电员：毛兆兴。一个电台台长陈彝鼎。还有一个就是一兵一卒都没有的特务连长福娃子。毛人凤告诉他而又为他深信不疑的专员公署、保安司令部、傅秉勋的一个旅、马步芳的两个骑兵团，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被中国人民解放军歼灭了!

他更没有料到。就在他着陆的第二天，就被阿坝的麦桑·华尔功成烈然布丹接到麦桑，连同他的同伙周迅予等，无一漏网地交给了解放军。

一九七五年十二月，党中央和国务院下发关于特赦释放原国民党县团级以上军政人员的指示，张祗山被劳改释放。为表达对共产党的恩情，曾写诗明志：

“朝霞初上红满天，恩情浩荡清江传。

半生恶梦今初醒，庆幸赎罪有余年。

美嗾蒋使滔天罪，死有余辜毒亦顽。

谆谆教导得回首，誓将残生报人民。”

诗虽不工，却情真意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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