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军石达开部过四川凉山彝区始末兼述凉山土司岭承恩的崛起之路

文丨nirvana

编辑丨nirvana


前言

在太平天国运动的众多领袖中,翼王石达开具有非凡的领导和军事才能, 被称为“石敢当”,是一位为太平天国的繁荣作出了巨大贡献的人物,然而在后期却被迫离开权力中心,最后转战西南,兵败大渡河。

160年过去了,对太平天国功过是非的讨论,对石达开兵败大渡河原因分析的文章已经汗牛充栋,但是对于石达开部进入四川彝区的前前后后以及石达开部在大渡河失败后流落彝区的太平军的文献却非常少,大多数都是寥寥数笔带过。


但是事实上是,清同治元年(1862年)11月,从石达开部将赖裕新由会理渡金沙江入川,到次年4月翼王石达开亲率主力入川,5月中旬到达大渡河南岸的“紫打地”,太平军曾先后两次进入四川彝区,并在当地发生了激烈战斗,石达开兵覆大渡河后又有不少的太平军散落彝区,融入了当地。

我在数月前就准备写一篇这期间的故事,但是无奈资料实在太少又太过于零散,而且很多事情因为当事人不同,写出来的东西对不上,有的甚至不算史实而是邀功请赏的官面文章,所以甄别整理起来着实费事,今天我就试着聊聊太平军过四川彝区所发生的事情吧。


岭承恩相

在此期间所发生的事情,还得提到当时彝区的一名土司,不得不说,如果没有石达开,我们不可能知道他是谁,对于那时西南地区土司遍地的情况,如果不是因为石达开部经过四川彝区,可能我们根本不会知道他的存在,历史也不会为他留下什么笔墨。

此人就是在和石达开部的战争中,被清廷誉为“奇世之勋”,赏桓勇巴图鲁名号并赐北京“紫光阁绘像”的煖带密土千户岭承恩,后来他成为了凉山土司中最显赫的人物,住牧凉山六百多年的岭氏土司也在其手上达到了巅峰。


现存岭氏土司衙门旧址

岭氏土司,是旧时凉山四大土司之一,其祖上从唐朝的凉山邛部部落首领及其后裔逐渐演变承袭为土司。 凉山邛部部落首领岭氏家族,从唐宋开始逐渐演变,至元朝由封建王朝任命敕封为土司治理其地施政,至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中期(进行民主改革之前)才消亡,职袭近七百年之久。

岭承恩,彝族,彝名呷呷足吉,煖带密土司岭华封嫡子,清道光四年(1824年)生于甘洛县沙代乡。

凡是名人出生,中国人总会附会出一些异象、传说之类,岭承恩自然也不能例外。


相传岭承恩出生之前,相信鬼神的母亲又住到沙代一户人丁兴旺的百姓家中躲避鬼怪来作怪。


在岭承恩出生的当天晚上,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第二天一大早,百姓打开门,突然发现,雪地上有个巨大的脚印,大家感到非常的惊奇,于是找了村里几个勇敢的年轻人随着脚印寻找而去。


这脚印竟然延伸到了村外一个岩洞处,几个年轻人进得洞中,只见洞中燃放着一堆篝火,旁边坐着一个身材极为高大的白胡子老人,几人好奇的问老人是什么人。老人笑着说自己是山神。

年轻人又问这老人,昨晚来找什么?老人说他来找土司家生儿子时杀鸡抛弃的嘴壳和爪甲,可是一点也没有得到。


年轻人说那你为何不进去呢,你是山神,我们自然会优待你的。

老人说:“我已经看见了生下来的婴儿,将来长大了固然是一个非常能干,会名扬天下的角色,可是他后代不发旺,所以我不愿进去。”

大家面面相觑,说:“那你既然是神灵,何不行行善,指点他家如何补救呢?”

老人叹了口气道:“祖师爷爷已经定下,我无能为力。”说完朝篝火中扔了一把灰就不见了。


当然这个传说没有什么真实性,但是岭承恩后来在彝族人心中的地位却从这传说中可见一斑。


道光十三年(1883年),松坪土司马林、大田土司马奇英,不满改土归流,带领彝民叛乱,清廷于是急忙调集绿营兵和藏区土司兵前来平叛,大军很快将叛乱彝民镇压了下去,但是叛乱首领马林等人遁逃。

煖带密土司岭华封受朝廷命,协助朝廷生擒叛首马林并妻女家属共八口,并无一名漏网。同年,岭华封病逝,由其妻护理领地日常事务。


1843年,19岁的岭承恩承袭煖带密土千户职务,兴修水利,鼓励农耕,深得清廷赏识。

1855年,峨边、马边一带再次发生叛乱,越西、普雄一带的彝人也积极响应,此时正值邛部宣抚司绝嗣,无人承担政务,清廷看中岭承恩能力和在当地的实力,于是着令其率部全力平息叛乱。


岭承恩领命后积极调兵遣将,并采取“恩威并用,剿抚兼施”的手段,用时一年,镇压了此次叛乱,清廷大为满意,追叙平夷功,升其为副将。


加之当时邛部宣抚司无统,辖内肆行为盗,驿邮受阻,同时鉴于邛部宣抚司岭如龙一支为岭氏宗族之“慕乌斯兹宁”庶亚氏族。

鉴于彝族同宗绝嗣旁支继承绝业习惯,又与朝廷赏赐有功之臣做法不相违背,于是授煖带密土千户岭承恩兼扶邛部宣抚司印务。


回过头我们再来说说翼王石达开,石达开自从1857年负气出走天京之后,五年来“既钝于浙、钝于闽, 入湘后又钝于永、邙, 钝于宝庆, 裹协之人, 愿从者渐少, 且老。以为粮谷须携, 子药须搬行, 且疲于山谷之间。”

时间转眼就到了1862年,这一年,我们来看看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的征战史:


同治元年(1862年)正月石达开由湖南龙山至湖北来凤,贵州起义军李洪部与之合队。再由湖北利川入四川,克石柱厅。

三月,石达开攻涪州不克。四月攻綦江,不下,走贵州仁怀厅。再入川克长宁。八月,宰制李福猷等攻贵州黔西州。


闰八月,宰制曾广依自贵州桐梓攻遵义。清军刘蓉等在犍为之龙孔场俘李永和。九月曾广依攻绥阳。与李福猷联合攻大定、廊岱。石达开克筠连。十月,克高县。

十一月,在叙州双龙场与清军作战,不利。十二月,再战,损失官兵万余,退入云南。


我们可以看到,在石达开部脱离整体到处流动作战, 又因信仰不同不能和大成国相结合, 随着想隐居于广西的希望破灭,石达开又将自己1853年提出的“先行入川,再图四扰”的主张提上了议事日程。


当时,天府之国的四川,作为中国最稳定的粮食产地之一,却是政局混乱,起义不断石达开确实也看准了当时的四川是清廷统治的一个薄弱点,这也给他“图川计划”带来了机遇。


也就是在叙州双龙场石达开与清军作战时,其部下悍将号称“赖扒皮”的赖裕新率军由会理渡金沙江入川,驻扎在会理的清军见太平军声势浩大,不敢触其锋芒,纷纷躲入城中。

赖部虚晃一枪,则由洼乌、鱼水、普格上行至西昌之大箐,后又转至摆摆顶。


赖军于此停留数日,整理队伍后,于1863年正月继续沿安宁河北上。

此时,川督骆秉章派军围堵,双方战于樟木箐之杨家堡子,赖军击溃清军,继续北上。

二月初五,赖军由泸沽经冕山、登相营、九盘营、小相岭、长老坪,攻下小哨汛及炒米关,占据中所,但此时遭到了阻截清军的大炮轰击,赖军混乱,只得向北往王家屯方向退去。


此时,清廷越西同知(明清时期的官名。同知为知府的副职,正五品,因事而设)周岐源立即着人联络北边的打土茅草坝的黑彝以及煖带密土千户岭承恩,让其留意并阻止赖军北上。

岭承恩得到通知后,立即着手准备阻止计划,岭承恩认为赖军北上,白沙沟(可能为今汉源和甘洛交界地之清溪峡)为必经之路。此地地势险要,在此设伏,赖军必然措手不及。


于是岭承恩率队在高处安置了大量的滚木礌石,并潜伏于附近。到了初七初八两日,赖部大队人马从中所坝陆陆续续赶到,准备穿过白沙沟这个峡谷进入汉源。

太平军带着不少的辎重物资,加之山高路险,行动不便,因此行进得非常缓慢。


当时清廷又到处宣传“长毛无恶不作,无所不为,连他们的马都是吃人肉、喝人血的。”“长毛捉住人后把肚子剖开,挖出心肝五脏,装上粮食喂马”等等,在彝区造成了极大的恐怖气氛,很多人都跑到附近山林之中躲了起来。

接着越西同知周岐源又唆使百姓去杀害太平军,并悬赏“凡杀死一个长毛,割下一只耳朵者,赏功银六两”。当时有些百姓听说后,就决定铤而走险,杀死落单的太平军领取赏银。甚至有些就在太平军驻地谋杀太平军。


像建国后梅子营老人蔡登贵就回忆说:“太平军驻扎在我们这里有三四天,我们家里是穷人,没有跑,我父亲和二爸不明真相,上当受骗,乘太平军行军累了睡得很熟的时候,不敢杀人就想着割太平军耳朵挣点钱。

我二爸就去揪着一个太平军的耳朵,正准备用刀割下来的时候,被太平军战士发觉,一个反掌将我二爸的刀打掉,又将二爸打翻在地。


这个太平军战士看我父亲和我二爸是老百姓,不但没有打骂他们,还给他们说:“你们不要上官府的当,想发财,和我们作对。”

我父亲和二爸见太平军战士武艺高强,又宽恕了他们,向太平军赔礼道歉后就跑了。”

这当然是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个比较幸运的结局。但是很多太平军战士,特别是一些落单的太平军战士就没那么幸运了,一路上都有被暗杀、掠杀的情况发生。极大的延缓了赖军的行进速度,这也为岭承恩的准备提供了充足的时间。


二月初七,赖军大队人马进入白沙沟,岭承恩见时机到来,指挥人马将早在山顶架设的滚木礌石放下,一时间白沙沟内灰尘漫天,猝不及防的太平军人仰马翻,打死打伤无数,赖裕新也被当场打死于此。


土司兵则扼守险隘,大量发射箭矢射杀太平军,好不容易逃出白沙沟的太平军折回保安后,又从保安向盘踞在梅子营、腊关顶的土司兵和清军进攻,杀红眼的太平军将士孤注一掷,清军和土司兵不敌,太平军方得冲出包围圈。


太平军在白沙沟的伤亡惨重,除了死去的以外,又约有百多人身受重伤,被余众搀扶进入白沙沟畔的一个岩洞中躲避。但不久就被清军发现,向他们发起了攻击,太平军伤员们坚持反击,清军不敢进洞,只能在外围困,洞内的太平军终因伤势过重,又断绝了粮食,结果被困在洞中活活饿死,过了几天后,当地人还能听到洞内的呻吟声。

当然也有一部分比较幸运的太平军余部,冲过了白沙沟后,推唐日荣、杨远富为领袖,经蓼叶坪向海棠进发,在海棠搜索官府和豪绅遗留的粮食财物后,进抵大树堡。


不料在此又招到大树堡汉、彝团丁千余人袭击,并砍断了太平军刚在水中搭建的浮桥,太平军不备,阵容混乱,大部分遇害,仅有少部分人突围,后辗转到了陕西与扶王陈得才军汇合。


1863年4月,翼王石达开亲率主力大军渡过金沙江,然后仍然准备渡过大渡河进入四川腹地。石达开抵达盐源后,住禹王宫,所扎营寨,纵横数里。

此时,有樟木箐人赖尤诚献计于石达开,建议石达开避开大道,由冕宁出大桥至河道,再渡大渡河,出天全以取成都,路虽然险一点,但主打一个攻其不备,石达开本来用兵就喜好走险,因此大为满意,采纳了赖尤诚的建议。


不日,石达开大军抵达西昌县城安宁河畔,此地有清军军门萧庆高之唐、张二部约数千人马,但是与石达开军交战后,大败,唐、张二人均被杀死于乱军之中。

石达开军沿着安宁河西岸行军,经拖榔、沙坝入冕宁,行至拖乌以北的铁崽崽,俗称铁宰宰。


据当地人说,石达开冒险过铁宰宰时,便感到不祥预兆,因为他认为这地名犯了自己的忌讳,自己姓石,而铁宰宰为专门打石头的工具,铁能克石,而且前方又有赖裕新的前车之鉴,石达开犹豫并有退心,但是其军师曹卧虎极力主张继续行军,并称“兵家乘虚为上。”

对于石达开是否明白铁宰宰的意思,毕竟石达开是广西人,但是不要忘了,石达开已经多次入蜀,属下川籍士兵也很多,而且这次入蜀,川籍向导都达到了两百多人,显然不管是向导还是士兵,石达开都是很容易知道“铁宰宰”的含义的。

在出发之前,其实石达开也以重金赠送部分彝族土司,他们也愿意让路放行。


骆秉章

但是此事很快被四川总督骆秉章及布政司刘蓉所侦知,于是急调重庆镇总兵唐友耕一军专防安庆坝至万工汛一带,传檄松林地土千户王应元驻守松林小河,而岭承恩则正是负责驻防铁宰宰,截断越西大道。

过铁宰宰时,岭承恩亲率彝兵拼死截击,石达开部因地形不利,颇受伤亡,过此地后,石达开部即经水扒崖,烂泥坪、铜厂到达了紫打地(即今安顺场)。

当然,石达开在安顺场左冲右突之事已经有诸多文献记录,这里就不再过多着墨,主要从岭承恩的角度来写这篇文章。

在石达开四面受击之时,岭承恩率彝兵扼守西路各险道,照理说,岭承恩就设伏赖裕新这点功绩,肯定不至于后来,被清廷誉为“奇世之勋”,赏桓勇巴图鲁名号并赐北京“紫光阁绘像”。那岭承恩的所谓“奇世之勋”何来呢?大多数文献都忽略了这样一个问题,我也觉得很疑惑。


但是仔细翻阅文献才发现原来是粮食问题,从1863年4月中旬,石达开入川以来,行军近一月,被清兵彝兵反复骚扰追打,当时真正是兵疲粮绝。

他们原来的设想在《翼王石达开涐江被困死难纪实》有提及“军到即克(松林)小河,直据松林土署,珍奇米粟,俱为我有,用以犒军”,然而事与愿违,河不得渡,石达开军已“无所得食”,石达开派人外出各处买粮,各地也已经坚壁清野,一无所获。

许亮儒撰《擒石野史》。许是围剿石达开最重要人物之一土千户王应元的记室相当于秘书、参谋,并且参加了战斗。1914年,许的同乡李左泉将《擒石野史》整理为《石达开涐江被困记》。1945年,都履和再将李文整理为《翼王石达开涐江被困死难纪实》,刊于《新中华》复刊第三卷第九期。

石达开心里还有一根救命稻草,那就是他虽然已经到了紫打地,但是他的辎重却因为山高路险尚未到达。


而其辎重所经过的路线,恰恰正是岭承恩的防区。正当太平军为渡大渡河、松林河与敌血战,遭到重大伤亡之际,岭承恩在后方发起偷袭,攻破了马鞍山上的太平军大营,抢走、焚毁了全部存粮,致使太平军陷入极大的困境。这个原因才是岭承恩的“奇世之勋”。

石达开军“无所得食”,而石达开隔岸射书与藏族土司王应元买路,又被拒。这才把石达开逼入了绝境之中。


6 月上旬,石达开欲从陆地突围,射书给岭承恩,希望缓攻,商谈条件,而岭承恩却攻之更猛,摧毁掉太平军粮草的岭承恩,和越西参将杨应刚下马鞍山,都司谢国泰等部由猛虎岗赶到松林地与王应元率军渡过松林河,两路夹攻紫打地。


石军失败后,一部分将士被打散,从清军的屠刀下死里逃生,流落在越西各地,受到了彝、汉人民的掩护和帮助。

清朝官府令群众不准收留太平军战士,群众把流落下来的太平军战士换了衣服,教他们说本地话,认作自己的亲属或儿子,有的招赘为婿。


据传:梅子营附近彝族甲勒家收留了一个太平军战士上门,劳动好,又有农活技术,经常帮助邻舍做事,受到周围人们尊敬,给他取了个彝名叫甲勒者湟。

后山乡一位彝族引回三个受伤的太平军战士,养好伤后,就在这家共同生活劳动,安家落户。有一名姓郑的太平军战士逃到太瑞,帮曲木阿牛家做活,后阿牛把外甥女嫁给了他。


大花地区的保伍家有一户娃子也招费了一名太平军战士。逃到挖布塘一个姓沈的,原是太平军的军医,医术高明,治病认真,不贪财,彝、汉人民都十分敬爱他。


城关张开寿的母亲祖籍广西,是太平军的女战士,由南门外的张家收留,不久便在这里结了婚。民国初年在越西的挖煤工人中、力夫中,尚有不少是太平军战士。至今,越西各地尚有不少称祖籍两广,是太平军后代。

后记


土千户岭承恩协助清军生擒石达开,因功封授土游击世职,赏二品衔。

1865 年到 1868 年,越西、西昌、冕宁等地彝族群众反对土司压迫的斗争风起云涌,清廷调贵州提督周达武率兵进攻,岭承恩任前队先锋官。

岭采取摧毁村寨、节节“扫荡”的手段,经过不到一年时间,先后扑灭了普雄、冕宁、西昌、昭觉等地的反抗势力。在这次“平剿”中,岭承恩又一次为清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

1871 年,岭承恩“功成告退”。后身为河东长官司、河西土千总二职的安绍徽绝嗣,岭承恩又奉清廷命袭其土司任职,继续为清廷效力。

此时的岭承恩身任数职,设五所土司衙门,成为凉山土司中最显赫的人物。


岭承恩墓志铭

1892 年,岭承恩病亡于西昌土司衙门。清帝下诏遵国制备衣棺掩殓。由其姑母河西土千总安岭氏扶柩回甘洛老家埋葬。


其后嫡孙岭镇荣承袭。岭镇荣殁,子岭邦正袭职。

由于岭氏为朝廷和地方屡建功业,发展一度显赫。岭氏视“煖带密土千户”治所为祖业发祥地,对地方的理政一直延续到1956年的“民主改革”结束。

彝区对其治理认可度极高,对其心理依赖也极强。虽然在民国时期遭受军阀欺压和新兴黑彝阶层的侵扰,但煖带密土千户仍能掌控辖区内“夷务”,数百年的根基相对稳定,故有较高的声望和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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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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