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爱做的事，交配交的人

01

3月的一天清晨，看到裘健啸发的朋友圈，说他妈妈走了，走得太急，连最后叫她一声的机会都不给他。朋友圈发表时间是凌晨3点46分，他大概一夜未眠。

健啸妈妈，这个有点胖乎乎的阿姨，我对她印象蛮好。每次回老家碰到她时，她总是笑嘻嘻的，说话慢条斯文。

最后一次碰到她，是三年前，在护村坝上，她说起儿子时满满的骄傲，说他成家立业全靠自己，考出了建造师证，有时候忙得顾不上吃饭。彼时阳光照在她与世无争的脸上，格外温馨。

像所有母亲一样，既平凡，又伟大。

这些年故乡的老人陆续离世，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我的邻居雪娟妈妈前不久也走了，她被糖尿病纠缠了许多年。故人逐渐凋零，老家留下了我无数珍贵的回忆，如今都消逝于风中。

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是我们都不擅长告别。

02

张少飞的孩子和我儿子在同一所幼儿园上学，每天傍晚，少飞妈妈和我妈接孩子前，有短暂的闲聊时间。

这次她们聊到我的一户老邻居，一对70多岁的夫妇。

男的去年摘柿子，从树上摔下来，一命呜呼。

女的除草时被毒蛇咬伤，做手术花了10多万，命暂时保住了，去了嵊州的养老院。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他家小儿子在嵊州成家立业，大儿子比我年长10岁，年轻时找过一个外地女孩，还没领证，谁知那女人是专业骗子，把钱卷走了，他如今孤零零在老家。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我小时候经常去他家，坐在小板凳上，《射雕英雄传》、《上海滩》、《大侠霍元甲》、《西游记》等经典电视剧，都是在他们家那台西湖牌黑白电视机上看完的。

那时真的无忧无虑，不知人间疾苦。

03

前阵子给我爷爷和爸爸去扫墓，在墓园里看到一些熟悉的名字，有些墓碑是最近两年新立的，都是我们村的一些老伙计。他们在我印象中，是何等意气风发，而今却长眠于此。

我妈感慨道：“你大姨父和大姨娘在坎上买了墓，三万多，现在据说涨价了。要是能直接把骨灰撒到河里该多好，听说有的地方开始实施树葬了？”

“没听说过呀。”我试探性地问，“妈，以后……你是去柯桥，还是来喻宅？”

“当然来喻宅，你爸在这呢。”她叹息道，“可惜只给你爸买了一穴，以后我要和他分开了，当初没想那么远！”

下山时，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三代后，谁还会来给自己的老祖宗扫墓。一百年后，就算这里的山头被移平，也没人会关心吧？

有时我走在桥上，会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要是跳下去会怎样？同时另一个声音响起：绝对不能跳，想想老婆孩子家人，他们是我最珍视的。

我没有抑郁症，这个奇怪的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

有时我躺在床上，会傻想：要是就这样永远睡过去了，会怎样，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每一个黎明，我都心怀感激。

四十不惑的年纪，我已经对生死彻底看透，或者已经与世界握手言和。

人生下半场，善待家里人，不讨好别人，不委屈自己。

做爱做的事，交配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