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神话的冥神以及丰产神:俄赛里斯,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位神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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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古代埃及的万神殿,我们不禁为那神祇的众多、神际关系的繁杂混乱而惊诧。古代埃及宗教绵延数千年,始终没有形成统一的宗教思想和完整的宗教体系。但这并不排除它在诸多方面都有独特之处。与古代世界其他民族相比,古埃及人更为关注人死之后归宿的问题,他们强烈浓厚而又乐观的来世信仰,反映在古埃及文明的各个领域,如文学、艺术、建筑、天文学、几何学、医学等等,给后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古埃及冥神俄赛里斯

与来世信仰密切相联的是古埃及冥神俄赛里斯(Osiris),他在埃及古代宗教中占据了相当引人注目的地位。

俄赛里斯神的起源十分古老,他是古埃及人对自然崇拜的产物。最早有关俄赛里斯的记载出现在金字塔铭文上,也就是在第五王朝(公元前2498-前2345年)。在那些文献中,他被视为埃及的生命之水——尼罗河的化身,并等同于土壤及植物;他被当作周而复始、永生不灭的自然繁殖力来推崇。

这种对其自然力的崇拜一直延续到希腊罗马统治时期。与此相联系,他又被看作是永恒之神、来世之主,从而深深地与古埃及人的宗教生活结合在一起。他拥有十分广泛的崇拜者,从至高无上的法老到贫贱的普通百姓;他的死而复生的传说给每个人也带来了永生的希望,使人们摆脱了对死亡的恐惧;他的著名的神话故事激起了人们的感情,被世代相传。

在漫长的法老时代,对他及其妻伊西斯(lsis)的祭祀遍及了全埃及,甚至到了希腊罗马人统治的时候也不减其吸引力,直到公元550年,东罗马的皇帝查士丁尼(Justinian)下令关闭了埃及最后一个神庙,即保留在菲累(philae)岛的伊西斯的神庙,其中的神像和雕塑,很可能也包括俄赛里斯,这些神像后来被送到君士坦丁堡的博物馆里,对俄赛里斯的崇祀至此也就结束了。

俄赛里斯其名、神像及神话传说

在象形文字里,俄赛里斯的名字写作,这个词的上面是一个王座的符号,下面是一只眼睛,读作wsjr。发音与象形文字并不完全对应,这就使得名字的含义和发音都很难解释。学者们对此有10多种不同的看法,分歧颇大。有的解释作“眼睛之座”,有的解释作“太阳的居住地”,还有的译为“创造之地”,或“王位占据者”。种种说法不尽相同,材料不足,也很难作出定论。

古埃及神的形象多为兽面人身,给人以畏惧怪诞的感觉。俄赛里斯则不同,他的形象与人完全一致,面目英俊而又和善。我们能够看到的他的最早的神像出自第五王朝末期,已经破碎,戴有神的假发。他几乎总是以木乃伊的姿态出现,双脚紧紧并拢在一起,这反映了他的与葬礼相关的起源。

在中王国及中王国以后时期,由于俄赛里斯上升为来世之王,他的形象也略有改变。他头戴上埃及白色王冠,王冠两侧有红色的羽毛,这是他特有的神冠,叫作“阿太夫王冠”。他的肤色常为浅绿或者黑色,以象征植物或土壤。他的双臂交叉放在胸前,一手握有枷梿,另一手拿着弯柄杖。

俄赛里斯神话是古埃及神话中最完整、最生动,也是流传最为广泛的一个。这个神话在许多铭文典籍中都有记载,但大都残缺不全。刻在十八王朝阿门摩斯墓碑上的《俄赛里斯大赞美诗》记述得比较详细,而公元1世纪的古典作家普鲁塔克的《伊西斯和俄赛里斯》则是最著名的,因为它是基于流传了许多世纪的故事之上,同时又加入了许多罗马人的幻想与美化。与古埃及人留下来的有关资料相比,它显得更有人情味,也更有戏剧性。

传说天神努特和地神盖博生有四个孩子:俄赛里斯、伊西斯、塞特和涅芙提斯。俄赛里斯继承了盖博的王位,成为埃及的国王,并娶了妹妹伊西斯为妻。他以贤明公正而受到人民的爱戴。但他的兄弟塞特对他十分嫉恨。塞特设计把俄赛里斯诱入一个精致非凡的棺材里,然后把他钉在里面,抛入了尼罗河。棺材顺流飘入了地中海,俄赛里斯就这样被淹死了。

伊西斯听到这个噩耗后,悲痛不巳。她到处寻找,终于在地中海的东岸毕布勒(Byblos)找到了丈夫的尸体并带回埃及。众神被她感动了,便让俄赛里斯复活,夫妻得以团聚。但故事到这里并没有结束。随着俄赛里斯神话的广为流传,人们把它变得更为复杂化了。据说塞特又一次杀死了俄赛里斯,并将他的尸体分成十四块,散布于埃及各地。坚贞不渝的伊西斯历尽艰辛,找到了这些碎块,把它们分别埋在发现的地方。众神于是又使俄赛里斯复活,但这一次他不再生活于人世间了,而是去了西天极乐世界,作了来世的国王。

即使已经死去,俄赛里斯强大的生殖力依然不灭,依然可以使他的妻子受孕。这个孩子就是古埃及十分显赫的荷鲁斯神。当他长大成人以后,便开始为他的父亲报仇。他与塞特之间爆发了一场残酷的争斗。荷鲁斯为此失去了一只眼睛,但他赢得了胜利。众神裁决把下埃及给了荷鲁斯,上埃及则归塞特。但后来荷鲁斯收复了上埃及,最终成为全埃及之王。

荷鲁斯与塞特两神战争传说的形成时间是比较早的,它很可能反映了前王朝时期上下埃及的统一情况及当时的政治斗争。另外,神话中的俄赛里斯父子还被照搬到了实际的宗教生活里,古埃及的法老们在活着时被称为荷鲁斯神,是现世之君;死了以后则被尊为俄赛里斯神,继续在来世为王。

俄赛里斯死亡与复活的神话体现了尼罗河流域独特的自然环境以及在这种环境中古代埃及人形成的生死观。处于早期历史的古埃及人还没有把人与自然界完全区分开来。尼罗河每年泛滥期的到来与结束、与之相应植物的繁盛与枯亡、以及太阳每日的升起和落下,这片土地上自然万物明显的生死循环现象使他们形成了这样一种观念:人如同自然万物一样,也可指望死而复生。

这种观念反映在神话里,赋予俄赛里斯超自然的能力,使他可以战胜死亡。俄赛里斯复活的神话进而又给人心中莫大的安慰——既然俄赛里斯战胜了死亡,那么一个人只要笃信此神,也能够得到长生不死的恩典。

神职的演化及对俄赛里斯的祭祀

早至第五王朝时期,俄赛里斯就被当作土壤、植物和尼罗河水的化身而受到崇拜。对他的自然力的描述及赞美在古代埃及的文献中比比皆是,在公元前12世纪的一首赞美诗里,他甚至于与大地本身等同,这首诗充满虔诚敬畏之情,结尾写道:“您是人们的父母,他们靠您的呼吸生存,他们以您的肉体果腹。您的名字正是‘太古’(Primaeval)”

古代埃及的一些图画和象征物也形象地表达了人们对他的自然崇拜。从那些画上我们可以看到谷子从平卧的俄赛里斯身上发芽;树从他的坟墓或棺材里长了出来。古埃及人还把谷物种子和泥土混在一起,模压成俄赛里斯神像随葬死者,以求死者复活升天,或是把这种特制的神像埋在地里以确保农作物丰收。在古埃及人头脑中,俄赛里斯神是强大的繁殖力和生命不灭的象征。

作为全埃及的冥神,俄赛里斯的崇高地位是通过逐渐发展并吸收其他神的职能得到的。俄赛里斯神究竟源于何时?他是否原为国王而在死后才被人神化?这些问题一直难以解答。从早期零散而隐晦的铭文看来,这位神似乎是出自位于三角洲的城市布西里斯(Busiris)。从第五、六王朝的一些马斯塔巴(Mastaba,平台式陵墓)上可以看到这位神被称作“布西里斯之首”。这时俄赛里斯已经替代了布西里斯的保护神安吉提(Andjety)。

安吉提可能是原来当地早期历史的一位国王,这一点可能便被俄赛里斯神话借用,将俄神描写成远古时代一位贤明正义的国王。俄赛里斯的职能和影响在太阳城赫利奥波里斯(Heliopolis)得到了进一步发展。不过在这里太阳神拉(Re)的地位显然要更高一些。根据创世神话,拉神从原始的蛋出现在混沌的世界后,创造了空气神舒(Shu)和水汽女神苔芙努特(Tefnut),二神结为夫妇,生了地神盖博和天神努特,天地二神再生出了俄赛里斯、伊西斯、塞特、涅芙提斯。所以,拉神是宇宙创始神。在古埃及,太阳神一直是最高神,其地位辉煌是其它神无法与之相比的。

但在中王国的末期,对拉神的太阳崇拜与以俄赛里斯崇拜为代表的来世信仰融合成为一体,并保留了二者最突出的特点。俄赛里斯与拉神组成了“双重灵魂”,天拉神照耀大地,赐福于民;夜晚,太阳则又变成俄赛里斯的形象,俄赛里如此取代了来世信仰中的太阳。

俄赛里斯的影响继续向南发展。在孟斐斯他与那里的一个代表阴间力量的神索卡里(Sokari)合一,第一次与葬仪联系起来。此后他又为上埃及的阿拜多斯(Abydos)所接受,在这里他取代了当地的死神和墓地神汉提伊门提乌(Hntj-imntjw),由此成了冥世之王和人们复活的保证人。他的神职逐渐增加和明确,影响范围逐渐扩展,最终把他的王国推及到了整个埃及。

埃及很多地方都举行对俄赛里斯的崇祀。《俄赛里斯大赞美诗》为我们提供了这方面的情况。这首诗不仅为我们提供了俄赛里斯神的神职和影响由北向南的发展过程,而且还从北到南列举了他的主要祭祀中心,其中最主要的是布西里斯和阿拜多斯,前者位于下埃及,后者位于上埃及。

从属于非王室墓主的铭文资料来看,俄赛里斯更多地与布西里斯联系在一起,这里的祭祀着重于俄神复活的仪式上,而在为国王们刻写的金字塔铭文里,我们又看到相当多的典故把俄赛里斯与上埃及联系起来,尤其是在阿拜多斯,这里的崇祀则重在俄赛里斯之死。埃及的很多城市都声称它们有真正的俄赛里斯的坟墓,阿拜多斯看来又是其中最重要的,因为根据传说,俄赛里斯的头埋在这里。

人们渴望获得永生并且死后埋在俄赛里斯的身边的愿望使得阿拜多斯成了一个宗教中心。古代埃及人尽其可能在阿拜多斯修建坟墓。如果条件不许可或是没有足够的钱,他们也会在这里或附近修座衣冠墓或立一个小石碑以满足心愿。除此之外,到阿拜多斯朝拜,哀哭和保护受苦受难的神,也是古埃及人宗教生活中的一个重要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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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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