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六一的“花蕾”

骆志平

有一种美好叫“花蕾”，在春风中冒芽，踩着绿色枝条，露苞的身子，”小豆豆“一般。揉着惺惺睡眼，弄不清春天啥模样。小燕子看到了，时不时飞过来，将春风细雨裁剪成花衣裳，并且告诉这些娃：你们就是最美的春天。

又到了六一，花蕾节， 一个比蓝天更纯净的日子，一朵白云推着一朵白云，翻滚在灿烂阳光下，他们不知道白云下面是什么，为什么那么忙？只有轰鸣的机器在回答，那是大人们快乐工作的地方。

未曾想过，一窝又一窝小朋友，在彩色地板上嬉戏打闹时的热闹，和门口大樟树上，那些叽叽喳喳，闹腾在一起的小鸟有啥不一样，都是天真的孩子，天使般模样，幸福贪玩地拼成了小伙伴。

羡慕幼儿园的老师，能在无瑕的世界，手持花蕾，不染俗尘地走近灵魂的净地。哪怕吹响一支小陶笛，画出⺇笔小草虫，或是随意采摘几只小青椒，拾起两片小红叶，在孩子们清澈的眼眸中，都能成为走向未来的憧憬。

去年六一的时候，我去过社会福利院，那些本应快乐的小精灵，显然慌乱了春风的眼神，找不到六月的鼓点。然而，当礼盒中，机器人的臂膀伸向孩子们稚嫩的双手时，天使般的灿烂便绽放在了六一的天空，那一刻，花蕾刺疼了我双眼。

不要埋怨春天，错将花蕾放在了伤心处，每一次风雨，总会有花蕾淋湿了一点小衣袂。喜欢小蜻蜓，多像一个懂事的孩子，穿着漂亮小裙子，又倚着受伤的花蕾在合影，仿佛在告诉他们，所有的生命，都是大自然最美的孩子。

别给花蕾太多的折腾，娇柔的孩子还没长出飞翔的翅膀，过多揉捏，就会留下永久的伤痛，童语中没有太多生命的理由，也许，童年收获快乐，就是未来收获幸福。

一张白纸，无须急着去涂鸦，儿时的记忆，如果和纸鸢一样，总在追寻蓝天的梦想，那生命的自在，就不会停留在书本的角落。或许稍一放手，还能催生出更加独立的人格，让生命感恩于高昂的思考，成就内心包容如海的宽广。

幼儿园的快乐，和孩子们一样，就翻滚在绿草坪里，若将细脑壳摁进教室中，传出的读书声，并不会有唐诗宋词的意蕴，一双双懵懂的眼睛，不是溜到了窗外树枝上，就是将小手又伸进了嘴巴里，吮吸的味道依旧躺在妈妈的怀抱里。

在幼儿园寻找童年的快乐，几个同事高兴得要赶着生二胎，只是有两个年龄大了点，脸上泛不起带羞的红晕。而我的青春已经挂在了远处的树梢上，记忆里，只有野蛮生长的印痕，那身泥巴，那份饥饿，那张破书桌，残忍又温暖，给了我苦难，给了我滋养，给了我力量。

当然，这些穿越时空的回味，早已尘封在岁月的心房。时代的风帆，让新开的花蕾，不会受风寒，每一层呵护，犹如坚利的铠甲，严严实实，只是少一点泥土的芬芳，就会多一份温室的美感。

和幼儿园但旦老师聊天，一个小朋友自由生长的空间，在我脑海中，很快就汇成了一幅画：七彩的地板、卡通的布偶、绿植的藤架、曼舞的风铃，满廊的玩具，清纯的老师，有一种童话国里听童谣的感觉。

这样的幼儿园，织入了春天的营养，翻开了童年的快乐，洒播了岁月的清纯。一个好园长，一个好团队，一方好园地，我为芙蓉区东云台幼儿园点个赞。

只是，小孩子过节，我收获喜悦，总感觉欠了幼儿园一份美好的情愫。毕竟，在我的文字中，写春天的话语很多，而嗅在花蕾的耳旁，还未曾说过一段蜜蜂的话语。

小孩子的眼睛里，没有大人们怀揣的心思，贪玩的时候，才会奔跑在热汗淋漓中，累了自然就回到了妈妈的怀抱，其实这种野蛮生长的状态，我们都曾经历过，如今，却总是在左顾右盼中，生怕自己不小心，就让孩子输在起跑线。

不管什么花草，长得过于着急，就容易夭折，春风的性情，不单只有争芳斗艳，其实，春天很聪明，真正的果实都留在了秋天里。

而从一株小花蕾，迈向秋风的堤岸，还得经历一场又一场马拉松，没有十足的马力，缺乏坚毅的品质，哪怕是体魄稍有不济，或是心存太多依附，在未来的道路上，都有可能残败在秋风冷月中。

我的一个小邻居，小两口日夜打拼，日子依然过得十分紧，膝下三个娃，全都自由成长，大娃带二娃，二娃帮三娃，经常打得鸡飞狗叫，看似很糟糕。但刚满１０岁的孩子就学会了洗衣做饭，虽然考卷上少了那么几个小钩钩，大红花也没有挂满床头柜。然而，邻居背地里都竖起了大拇指，大伙知道，这才是生命的原生态，抵得住日晒经得起雨淋。

然而，所有的孩子，都是六一的花蕾，只是开在了不同的枝丫上，除了家庭给予的那点小养分，更多的滋养还在阳光雨露中。别给幼小的生命裹上太厚的衣裳，冷了自然会奔跑，大自然所有的能量，就像星星跟着月亮跑，依四季而来，随风雨而去。

太阳从来没有责备过月亮的娇柔，野百合长在陡峭山崖上，无须踮脚，就能最先看到阳光的笑脸，好多时候，自在的花蕾，更有春风的野性，能把最美的果实，挂上秋天的月牙。

今天，所有的花蕾都穿上了节日的盛装，把蓝天打扮成了漂亮的舞台，小鸟们羡慕这边的热闹，高兴地飞过来，和孩子们一样，打着节拍，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而我， 感恩六一，在这样一个日子，让我重返生命的源头，贪玩了一回七彩的梦想，并且牵着他们的小手，将“六一”讲述成了蜜蜂酿出的话语，不像童谣，也非诗话，倒像一只小纸鸢，放飞蓝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