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晋石重贵继位,生活荒淫与契丹决裂,南汉血腥继位,弑兄屠弟

石敬瑭一死,谁来接着做皇帝?这个好像不成问题,当然是他的儿子了。石敬瑭本来有六个儿子,可被李从珂杀了两个,被张从宾杀了两个,一个又夭折了,石敬瑭死的时候,身边只剩一个儿子了,就是石重睿。

石重睿还是一个需要人抱的小孩。当然,年纪不是关键,血统才是最重要的。但结果让人吃惊,石重睿没有做皇帝,金銮殿上的那把龙椅,让石重贵坐上去了。


石重贵是石敬瑭的哥哥石敬儒的儿子,后唐时曾为骑将,石敬儒死后,石重贵被石敬瑭收养,视为己出。

石重贵不是一个好学生,从小喜欢骑马射箭,却讨厌读书,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有一次,石敬瑭让人教他读《礼记》,教了好长时间,他却连句子都断不清楚,弄得石敬瑭也烦了,气恼地叫他别读了,说石家的人,注定只能舞刀弄棍,不能舞文弄墨。

石敬瑭在河东称帝之后,准备兵发洛阳,要派人留守河东。当时,石敬瑭的几个儿子还没有死,耶律德光想行使一下长辈的权力,叫石敬瑭将几个儿子叫在一起,让他在几个干孙子中挑选一个人留守北京,他遍视几个干孙子,结果选中了石重贵,因为他见石重贵的长相很像石敬瑭,说是一个贵人之相。于是,石敬瑭便任命石重贵为河东留守。后来,又封为开封尹、郑王,广晋尹、齐王。

石敬瑭虽然很喜欢石重贵,但他毕竟不是亲生的,关键时刻,胳膊肘还是向内拐。临死之前,宰相冯道前来探视,他叫幼子石重睿出来拜见冯道,又命令宦官抱着石重睿放到冯道怀中,意思是要冯道辅立他为幼主,这就是托孤遗命。

冯道当时虽然没有表示反对,但心里压根儿就没有遵从石敬瑭遗命的意思。

石敬瑭死了以后,九泉之下若有知,一定会痛骂冯道不忠、石重贵不孝。因为冯道与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景延广两人背弃了石敬瑭的嘱托,篡改了遗诏,让石重贵做了皇帝。

冯道、景延广两人当时的想法,其实并无私利,只是想到国家正是多事之秋,扶一个穿开裆裤的小孩子做皇帝,难以成事,让石重睿做皇帝,他能管住杨光远还是刘知远?何况身边还有一个早就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哥哥石重贵,皇位坐得稳吗?让一个成熟的人做皇帝,比让一个穿开裆裤的小孩子做皇帝要稳妥得多。

因此,石敬瑭刚断气,冯道、景延广就派人从魏州飞骑赶往汴州,一是向石重贵报丧,二是奉迎石重贵赶来魏州继位。

石重贵此时已晋封为齐王,接到消息后,日夜兼程赶往魏州,哭着来到保昌殿,在石敬瑭的灵柩前即位。他就是晋出帝。

石重贵即位后,大赦天下,内外文武官吏都得到不同程度的提拔。正好这时襄州行营都部署高行周、都监张从恩等人从汴州来到魏州向皇帝献俘。

石重贵在乾明门接受献俘,随即下令将安弘超等四十多名俘虏全部推出斩首示众。接着又在崇德殿设宴款待出征的将领,并封赏这些打了胜仗的将军:命高行周为宋州(今河南商丘南)节度使,加检校太尉;改调宋州节度使安彦威为西京留守,兼河南尹;张从恩为东京留守,兼开封尹,加检校太尉。降襄州为防御使,升邓州为威胜军。授宋彦筠为邓州节度使。其余立有战功的将校,也都论功行赏。提拔景延广同平章事,兼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

景延广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手握兵权之后,自以为有拥立之功,便开始专擅朝政,使出的第一招是禁止国都中的人议论是非,控制舆论导向。

石敬瑭临死的时候,曾有遗言,命召刘知远回京辅政。景延广暗中唆使石重贵更改遗诏,封刘知远为检校太师,调任河东节度使。

刘知远是石敬瑭时期的首席功臣,石敬瑭活着的时候,也要让他三分,石重贵即位以后,京城竟然没有他一席之地,他非常气恼,奔丧之后,失望而归。

石重贵即位之后,要向辽国报丧,这里面涉及国书的称呼问题。按石敬瑭时期的惯例:后晋国向辽国称臣,石敬瑭自称儿皇帝。

石重贵觉得这样很别扭,国家称臣,皇帝称儿皇帝,有损国格和人格。他想撇清和契丹这种乱七八糟的亲戚关系。当然,比亲戚关系更重要的还有国家关系。毕竟向耶律德光称孙子只是家耻,称臣则是国耻。他知道这件事很复杂,有点儿扯不断、理还乱,一时半会还弄不清楚。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还是先解决晋国和辽国的外交关系,他将这件事交给大臣们讨论。

景延广主张给辽国写封信,不上表,向契丹人称孙子就已经足够了,没有必要再称臣。

学士李崧刚刚被任命为左仆射,他是一个和平主义者,说屈身事辽,无非是为了江山社稷,这是以大局为重,谈不上什么可耻。今天如果不称臣,他日战祸一起,后悔就来不及了。

冯道永远是一个和稀泥派,大是大非问题,向来很少明确表态,装聋作哑,含含糊糊,顾此而言他-一称臣也好,装孙子也罢,似乎和他没多大的关系。

石重贵没有接受李崧的意见,却采纳了景延广的观点,派人去辽国报丧,只称孙子不称臣。言下之意,就是说大晋已经独立了,和辽国是平等的国家主体。

石重贵觉得,这样是牺牲自我、保全国家,他愿意承受耻辱,做耶律德光的孙子,但国家层面上,不能继承前任留下来的不平等条约,不再以国向契丹称臣。

耶律德光暴跳如雷,大骂石重贵是个忘本的“孬孙子”,派使臣到魏州,痛责石重贵为何称孙不称臣,还责怪石重贵,为何不向辽国请命,就自行做了皇帝。

景延广并没有被耶律德光的气势吓倒,也没有准备向他低三下四。他很不客气地给耶律德光回信,说先帝是北朝立的,所以奉表称臣,当今的皇帝是中原自己拥立,为了顾全先帝的盟约,卑躬屈膝地称孙子,已经是格外客气了,怎么能再称臣呢?况且,国不可一日无君,如果先帝驾崩,必须向北朝请命后,才能拥立新君,恐怕中原早就乱成一锅粥了,如果真的这样,北朝你负得了这个责任吗?

景延广虽然有点儿“强词”,其实并不“夺理”,可惜只是停留在口头上,如果将士们手中的刀枪也能如此硬朗的话,形势可能就不一样了。辽国使臣容不得后晋的这种做派,甩袖而去,回国后向耶律德光添油加醋汇报了出使中原的情况。


耶律德光已经习惯了石敬瑭对他的奴颜婢膝,也吃惯用惯了中原的好东西,石重贵这一翻脸,就意味着以后别想再吃白食了。他已经是火冒三丈,再加上政事令兼卢龙节度使赵延寿在旁边火上浇油,让耶律德光更是暴跳如雷。

赵延寿为何要凑热闹呢?因为他恨透了石家人,他想让耶律德光出兵灭了石重贵,然后自己取而代之,回中原去当契丹的儿皇帝。

耶律德光受到赵延寿的怂恿,起了出兵中原、兴师问罪之心。乱伦之恋

石重贵不知道边衅已开,战祸将至,也并不介意契丹人怎么想,将国事交给景延广等少数几个人去处理,自己忙着搞女人去了。

在五代的十三个皇帝中,打头阵的朱温名声最差,后人一般论及朱温,多半会说同一个词-乱伦。朱温和他那帮漂亮的儿媳妇之间的艳史,已经沦为历史的丑闻和后人的笑柄。朱温乱伦的程度让人震惊,但五代乱伦的绝不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后晋的第二代皇帝石重贵,也是朱温乱伦路线的忠实追随者。


石重贵在历史上并不怎么有名,但在野史艳闻中,他却是大大的有名,原因是他不顾人伦大防,娶了一个不应该娶的女人做老婆-这个女人,不是什么黄花闺女,而是一个寡妇。更为可笑的是,这个寡妇冯氏,竟然是他的婶娘。

冯氏是魏州副留守冯濛的女儿,颇有姿色。晋高祖石敬瑭和冯濛的关系非常好,便让最小的弟弟石重胤娶了冯濛的女儿为妻。冯氏被封为吴国夫人。不幸红颜薄命,婚后不久,老公便一命归天了,花容月貌的冯氏,寡居在家,独守孤衾,整天以泪洗面。

石重贵同冯氏虽然在辈分上隔了一代,但年龄却相仿,一来二往,石重贵早就对这个貌美如花的亲婶娘垂涎欲滴。只因叔侄的关系摆在那里,更因为石敬瑭的家法颇严,他虽有贼心,却没有贼胆,只得把那只爱情鸟死死地摁在笼子里,不敢轻易放出来-他担心一旦放出来,可能连命都没了。

石敬瑭出巡,石重贵任汴京留守的时候,原配魏国夫人张氏得病身亡,他便想勾引这位冯婶娘,要她来做继室。转念一想,石敬瑭出巡之后,总有一天会回来,如果被他知道了这件事,到时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况且,石敬瑭膝下只剩下一个幼子石重睿,自己虽然是他的侄儿,但皇上待自己像亲儿子一样,一旦皇上驾崩,自己继承皇位的希望还是很大的,如果这时候闹出一个乱伦的事情来,岂不是把快要到手的皇位抛弃了吗?正是出于这些考虑,石重贵强捺住心猿意马,专心策划军事,后来平定安从进,果然立下大功。

石重贵继位之后,大权在握,没有了任何顾虑,可以为所欲为了。正在这个时候,这位冯婶娘同高祖石敬瑭的皇后李氏、石重贵的母亲安氏等人一同到魏州来奔丧,一同在灵堂里素服举哀。

石重贵偷偷地瞟了一眼冯婶娘,见她身穿素服,显得更加苗条,青溜溜的一簇乌云,碧澄澄的一双凤目,红隐隐的一张桃靥,娇怯怯的一搦柳肢,更显得妩媚动人,再加上一腔娇喉,啼哭起来如同百灵鸟一样,听起来不是在哭,而是在唱一首动听的歌。这让石重贵痴立当场,几乎不能自己。

冯氏并不是那种遵守三从四德的女人,虽然寡居在家,但春心并没有消退,相反,对男性的饥渴却是与日俱增。只是由于身份有点儿特殊,一般人不敢打她的主意,且一般人她也不放在眼里。

吊丧的过程中,她似乎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总在盯着自己,水汪汪的眼光瞟过去,正好同石重贵的眼光相遇。她慌忙收回眼光,掩面抽泣,但眼睛从袖子底下却在偷看石重贵的动静。

石重贵同冯氏的眼光相接之后,犹如被一股强大的磁力吸去了神魂,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他真想冲上去抱住冯氏,狠狠地啃上几口。

哀悼仪式结束后,石重贵立即命人将冯氏带进行宫,选了一间雅致的房间让她居住。

晚上,石重贵先到李皇后、安妃那里去请安,然后到冯氏的房间。刚一进门,他冲着冯氏就大叫道:“我的婶娘,你辛苦了啊!我来向你问安来了。”

“不敢!不敢啊!陛下继承大统,妾正要祝贺,哪里当得起“问安'二字呢!”冯氏慌忙起身相迎,倒身便拜。

石重贵抢前一步,一把将冯氏搀扶起来。

“妾弄错了!”冯氏笑着说,“朝贺应该在正殿啊!

“是啊!是啊!”石重贵笑着说,“这里只能行家人礼,你坐下吧!好久不见,真想和你好好聊聊。”

一问一答,一说一笑,哪里像侄子与婶娘见面的客套话?倒像是一对情人打情骂俏。

冯氏与石重贵相对而坐。石重贵命侍女都出去,然后对冯氏说:“我今天来见婶娘,是有一件事想同你商量。”

“什么事呀?”

“我现在做了皇帝,什么都不缺,就缺一样!”石重贵两眼色眯眯地盯着冯氏。

冯氏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微笑着问:“缺什么呢?”

石重贵单刀直入地说:“就缺一个正宫娘娘。”


冯氏故意问道:“张妃虽然早去了,难道陛下身边没有其他嫔妃吗?”

“后宫佳丽虽多,但无人能配做皇后,你说怎么办?”

“啊!”冯氏嫣然一笑道,“陛下贵为天子,想要才貌佳人,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中原这么大,难道就没有一个中意的吗?”

“有啊!有啊!”石重贵两眼盯着冯氏说,“我倒是看上了一个,就是不知道她愿意不愿意。”

冯氏娇滴滴地说:“谁有这个福气呀?天威咫尺,求都来不及,还能不愿意呢?”

石重贵起身,凑到冯氏身旁,附到冯氏耳边,轻轻地说:“我看中了婶娘。”

“这却使不得。”冯氏又惊又喜,低声答道,“妾身是残花败柳,怎么 配伺候陛下呀?”

“我的婶娘啊!你已经说过了依我,今天就要依我。”石重贵说着,伸双手去搂抱冯氏。

冯氏假意推让,起身进入卧房,想把卧室门关上。石重贵抢先一步,跑进卧室,反手把门关上,猴急地抱住冯氏,向床上走去。



冯氏半推半就,顺势倒在床上,婶娘和侄子,一双男女,扯下罗帐,同赴云雨之会。

一连几天,石重贵都宿在冯氏那里。很快,这件事就传开了。

石重贵竟然不避嫌,要立冯氏为皇后。他先尊高祖皇后李氏为皇太后,生母安氏为皇太妃,然后率领六宫仗卫,太常鼓吹,与冯氏一起来到西御庄,在高祖像前行礼。宰臣冯道率百官前来道贺。石重贵怡然说道:“奉皇太后的命令,大家不必道贺!”冯道等人随后退下。

石重贵带冯氏回宫,张灯结彩,大摆宴席,推杯换盏,当酒兴正浓,醉态横生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梓宫,竟然端着酒前去祭奠,嘴里说道:“皇太后有命,先皇帝不参加朕的婚礼!”

此话一出口,周围的人想笑却不敢笑。石重贵也觉察到自己说错了话,也不禁大笑起来,边笑边说:“我今天又做新郎了!”

冯氏听了这话,“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左右也不避忌,索性哄堂大笑。

石重贵趁势抓住冯氏的手,两人相拥进入寝宫,再演龙凤配去了。

转眼到了次年,石重贵将高祖石敬瑭安葬之后,带着太后、太妃及宠后冯氏,一起回了汴州。暂不改元,仍称天福八年(943)。他暗自庆幸内外无事,成天同冯皇后寻欢作乐,打发光阴。

冯氏受到专宠,所有宫内女官,凡是讨冯氏喜欢的,都被封为郡夫人。石重贵又任用一个叫李彦弼的男子做皇后的都押衙,这也算是开了破格用人之先河。

石重贵已经被美色所迷,也不管什么男女之嫌,只要皇后高兴,他什么都愿意做。冯氏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的哥哥冯玉本来就是一个斗大的字不识一筐的大老粗,却被任命为中书舍人。

中书舍人是专给皇帝起草诏书的文职官员,让一个大老粗做这样一个官,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幸好冯玉有一个叫殷鹏的同僚,颇有才华,经常替冯玉捉刀,冯玉才得以蒙混过关。不久,这个大草包竟然升任端明殿学士,没过多久又升任枢密使,参与朝政。

在家天下时代,由于权力的私有性质,最高统治者信任的人不多,而且越是有本事的越难以得到信任,尤其是五代这样的乱世。冯玉高升虽然是仗着冯皇后的势力,但也不排除石重贵故意要用他这样的人,因为冯玉没有什么本事,这样的人用起来放心。如果冯玉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石重贵说不定就不敢用了-谁敢说亲戚就绝对可靠?朱温的儿子连老子都敢杀,还有什么能干不出来呢?

中国有句古话,叫万恶淫为首,作为一个古代帝王,淫虽不足怪,但像石重贵这样纳婶娘为妻,渎伦伤化,败德乱常,除了后梁的朱温之外,还真不多见。

他虽名为人主,实与禽兽无异。冯氏以婶娘之尊,甘与侄子为偶,淫妇虽无耻,但实难指责,因在那个家天下的时代,女人没有自由,更何况漂亮的女人,更是众多男人猎取的对象。她错不在找男人,而是错在不该嫁与一个不该嫁的男人。其实话又说回来,这些事还真的由不得她。后来,这一对淫荡之人,双双毙命于沙漠。这是后话。

石重贵在汴州以淫为乐,南汉那边又有故事了。南汉主刘龑,自从派何词出使洛阳、打探到后唐的实情,知道后唐不足为虑之后,出兵击败了楚军,更加强横。

刘龑一共生了十九个儿子,全部都封了王位。长子刘耀枢和次子刘龟图已不在人世。三子刘弘度受封秦王,四子刘弘熙受封晋王,这两个人一向飞扬跋扈,作威作福。只有第五个儿子越王刘弘昌,不但谦恭孝顺,而且聪明伶俐,刘龑想立刘弘昌为继承人,但又担心废长立幼会引来动乱,犹豫再三,举棋不定,致使继承人之事一直悬而未决。

刘龑即位之后,二十多年来,岭南一直平安无事,百姓虽然不怎么富足,但日子过得还算安稳,没有出什么大乱子。刘龑尽管已是年过半百之人,但身体健壮,精力充沛,他以为自己还能够活很长时间,对继承人的确定也就不怎么迫切。谁知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后晋天福七年(942),刘龑突然染了一场大病,遍请良医诊治,病情不但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重。

刘龑自知大限已到,确定继承人的事就不能再拖了。刘龑没有确定继承人,但并不等于他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其实,他脑海里时刻都在考虑这个问题,而且还有独到的见解。他曾对右仆射王翻说:秦王弘度、晋王弘熙这两个儿子虽然年长,却都不是成大事的人,越王弘昌这孩子像他,他早就想确定越王为继承人,但是又下不了决心。他担心几个儿子为争皇位发生内讧。说完,竟痛哭起来。

王翻见刘龑哭得伤心,便替他出主意,说这事宜早不宜迟,迟则隐患更大。如果担心秦王、晋王日后生变,就先将他们调到地方上去任职,这样就不用担心了。

刘龑表示同意,准备把秦王刘弘度调守邕州,晋王刘弘熙调守容州。正在这个时候,崇文使萧益前来问安,刘龑便将把秦王刘弘度调守邕州,晋王刘弘熙调守容州,为确定越王为继承人做准备的想法告诉了他。“这怎么可以呀?”萧益力谏道,“自古以来,废长立少,是取祸之道,立嫡立长,是祖宗之法。如果立越王为继承人,那置秦王于何地?陛下难道就不怕他们兄弟自相残杀吗?”

刘龑被萧益这么一说,又没了主意,确立继承人的事又搁了下来。老天不再给刘龑时间了,几天之后,他便一命呜呼了。

刘龑在位二十六年,享年五十六岁,死后被尊为天皇大帝,庙号高祖。刘龑生平最喜欢杀人,创造了汤镬、铁床等刑具,有灌鼻、割舌、肢解、刳剔、炮烙、烹蒸等酷刑,或者把捕捉来的毒蛇聚养在水池里,把犯了罪的人扔进去,让毒蛇咬噬,称为“水狱”。每处决犯人,他一定要亲自去监视,经常看得口水直流、情不自禁时,还要放声大笑,拍手称奇。

刘龑还非常奢侈,把南海的珍宝都搜刮过来,修了一座玉堂璇宫。晚年又修筑了一座南薰殿,柱子上全都是镂金饰玉,在础石中间暗置香炉,昼夜燃香,有气无形,穷奢极欲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

后人给他定了几个“尊号”-杀人专家、造字专家、精神病患者。

中国的老祖宗在西周时期,就制定了一部王位继承法,核心内容是:立嫡立长。数千年来,尽管违背此继承法的大有人在,但总体上还是承认这部继承法的权威性,如无特殊情况,也都是按这部继承法实行。

南汉的刘龑死了,他的继承人也是按“立嫡立长”的传统法则确定。刘龑的大儿子、二儿子早天,活着的三儿子秦王刘弘度成了实际的长子,皇位轮到他来继承。

刘弘度即位后,改名刘玢,更年号为光天元年,命弟弟晋王刘弘熙辅政。

知子莫若父,这话一点儿不假。刘弘度还真的被刘龑看准了,不是成大事的人。更要命的是,他大事干不成,小事又不干,歪门邪道的把戏却样样在行。即位之后,玩起来比他的父亲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弘度有两大癖好:酒、女人。还有一种奇怪的色癖,喜欢看脱衣舞,就是看裸体的男女互相追逐嬉戏,当众交合。

刘弘度整天饮酒作乐,基本不上朝,也不过问政事,有时在宫中玩厌了,还要变着花样到外面去胡闹,经常带着娼妓,穿着夜行服,出入于百姓家,毫无顾忌,弄得广州城鸡飞狗跳,左右稍有谏阻,便立即惹来杀身之祸。唯有越王刘弘昌和内常侍吴怀恩,屡次进谏。刘弘度虽然不听,但还算顾全脸面,没有杀他们。

上梁不正下梁歪,刘弘度胡作非为,各级官员也乘机贪污,倒霉的却是百姓。百姓不堪苛政,为求保命,纷纷啸聚山林,同南汉政权对抗,南汉政局非常混乱。

文武百官忧心忡忡,但谁也没有办法改变现状。唯有一人却在背后窃喜,这个人就是晋王刘弘熙。

刘弘熙是高祖刘龑的第四个儿子,是活在世上的儿子中的老二,刘弘熙最像刘龑,为人狡黠,凶悍残暴。他之所以暗中窃喜,是因为他也想当皇帝,他巴不得刘弘度继续胡闹下去,闹得越大越好,闹到一定程度,他就可以出面收场,取而代之。

为了能让刘弘度闹得更大些,刘弘熙经常从民间收集一些漂亮的歌舞伎献给刘弘度,引诱刘弘度醉生梦死,继续荒淫。

刘弘度虽然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但对兄弟们的警惕从来就没有放松,他让心腹太监严守宫门,各位王爷非诏不得进宫。

刘弘熙进不了宫,想动手就没有机会,他一边暗骂刘弘度狡猾,一边同越王刘弘昌、循王刘弘杲密谋,准备找机会干掉刘弘度。终于,他们找到破绽-刘弘度喜欢看摔跤。他们准备从摔跤入手,找机会下手。

刘弘熙让心腹陈道庠在江湖上找到五个摔跤高手:刘思潮、谭令禋、林少强、林少良、何昌廷。然后将这几个人集中在晋王府,秘密练习摔跤术,技成之后,让陈道庠带进宫,请刘弘度看他们的摔跤表演。

刘弘度不知是计,非常高兴,命人在长春宫摆设场子。

刘弘度照旧是左拥右抱,边饮酒,边同美人戏闹,边看摔跤高手的表演。

五位高手果然身手不凡,跤技不同凡响,轮番上场,捉对角逐,打得难解难分。喜得刘弘度手舞足蹈,当场拍板,让五位摔跤高手做了他的贴身侍卫。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暮春,刘弘度在长春宫摆下酒宴,召各位皇弟进宫,看五位摔跤高手的摔跤表演。

正式表演的那天,五位高手使尽浑身解数,抖擞精神,卖弄技巧,逗得刘弘度心花怒放,开怀畅饮,加之刘弘熙等人不停地轮番劝酒,刘弘度被灌得酩酊大醉。

刘弘熙发出暗号,陈道庠指使几位摔跤高手抬刘弘度进宫休息。

五人早就得到密令,抬起烂醉如泥的刘弘度时,暗中用力,硬生生地将刘弘度的脊梁骨给拉断了。刘弘度惨叫一声,顿时气绝身亡。像极了康熙和韦小宝除掉鳌拜的场景。

可怜这位少年昏君,只做了几个月的南汉皇帝,便死在亲弟弟之手,死时年仅二十四岁。尽管他荒淫无度,不理朝政,做皇帝不称职,但也不该是这个死法。

兄弟相争,手足相残,这就是五代这个恶人时代经常出现的事情。

国不可一日无君,按长幼为序,该轮到刘弘熙了。

刘弘熙即位之后,改名晟。改光天二年为应乾元年。命弟弟越王刘弘昌为太尉,兼诸道兵马都元帅;少弟循王刘弘果为副,处理部分政事。陈道庠及刘思潮等人,也都给了不同的封赏。

南汉的官民虽然没有公开站出来同刘弘熙叫板,但宫中弑君弑兄篡位的事情,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人们都在议论这 件事。

循王刘弘杲没有胆量仗义讨逆,反而献了一条卸磨杀驴之计,奏请刘弘熙杀掉刘思潮等人,向天下谢罪。

刘弘熙弑君杀兄并不手软,对刘思潮等五人,却不忘他们的佐命之功,断然拒绝了刘弘杲的提议。

刘思潮等人得知刘弘杲想除掉他们,本能地出手反击,在刘弘熙面前诬告刘弘杲,说他想替死去的刘弘度强出头,有谋反之意。谋反罪坐实了,就得掉脑袋。

刘弘熙嘱咐刘思潮调查刘弘杲的行踪。

这一天,刘弘杲在家里宴请客人,刘思潮知道后,纠集谭令禋等人,带卫兵冲到刘弘果的家里,刘弘杲躲闪不及,被当场杀死了。

刘弘熙厚赏了刘思潮、谭令禋等人。

刘弘熙滥杀无辜,朝野免不了有所议论,于是他又下了一道死命令:枉议朝政者,杀。

弑兄杀弟,毕竟是他们刘家自己的事,竟然不让讲,也犯不着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议论这件事。刘弘熙这一招,捂住了众人的嘴。

刘龑虽然残忍暴虐,但他只杀外姓不杀亲族。刘弘熙却不同,他是刀刀砍在自家兄弟的脖子上,并且越砍越上瘾,越砍越想砍。刘弘杲杀了,威胁最大的就是越王刘弘昌。

刘弘昌为人宽厚,待人也彬彬有礼,在南汉颇得人心。越是这样,刘弘熙越是不安,他担心这个好名声的弟弟,有朝一日将自己从皇位上拽下来,然后取而代之。刘弘昌一日不除,他的皇位就一日不得安稳。为了保他的皇位天长地久,他还要继续杀,一直杀光威胁到他皇位的所有人。于是乎,兄弟相残的人间惨剧不断在南汉上演。

刘龑一共有十九个儿子,除长子、次子早死,三子、五子被刘弘熙杀害,九子万王刘弘操在交州阵亡外,活在世上的还有十四个,刘弘熙以种种借口,先后将其余的十三个弟弟全都杀掉了。其残忍程度,恐怕是旷古 少有。

这大概是南汉主刘龑喜欢杀人的报应-他的儿子们自相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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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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