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成语番外篇（54）汉桓帝听到属下给自己“打分”之后……

第51期国学成语番外篇中提到豫章郡贤士徐孺，有感于汉室江山大厦将倾，坚决拒绝“出山”为官。与此同时，另外四位受陈蕃举荐的贤士也先后拒绝了汉桓帝的美意。

有读者朋友提出想进一步了解相关人物的结局，本期故事就以汉桓帝刘志先生为领衔主演，让相关人物再次亮下相。

受陈蕃举荐的贤士中，彭城人姜肱和两个弟弟姜仲海、姜季江都以孝顺友爱闻名乡里，家里贫寒，就常同被而寝，而拒不答应官府征聘。

姜肱曾经和三弟季江一同前往郡府，结果夜晚在半路上被强盗劫持，想图财害命。姜肱恳求说：“我弟弟还小，父母很疼爱他，而且还没有娶亲，我愿意一死换弟弟的性命。”季江说：“我哥哥年龄比我大，德行比我高，是家之珍宝，国之英俊，我乞求你们杀我，放了我哥。”

大约盗亦有道或者还有点人性，盗贼被感动了，于是放两人逃命，只掠夺了他们的衣物。到郡府后，大伙看到两人没穿衣服，觉得很奇怪，就追问原因，姜肱编了个说辞，没有说遇到抢劫的事。

作案的盗贼听说后，很是惭愧和后悔，于是来到姜肱的学舍磕头谢罪，并归还了衣物。姜肱不肯接受，好酒好菜招待了一番后才让他离开。

桓帝刘志既然不能征聘姜肱，于是下令彭城官员派画工画下姜肱的肖像。姜肱听说后，躺在一间光线昏暗的屋子里，用被子蒙住脸，说得了眩晕症，不敢出来受风，结果画工连面也没看到，只得离去。

汝南人袁闳，刻苦自身修养节操，不接受官府征召。京兆人韦著隐居在家，讲授经书，两耳不闻窗外事。颍川人李昙的继母性情残酷凶暴，可李昙对她的奉养却更加恭谨，偶尔得到四季的珍贵玩物，总是先行礼再奉上，十里八乡的人都把他当作榜样。

见五位名士一个不来，刘志先生觉得很没有面子，于是又征召安阳人魏桓。这是多大的脸面，乡人都劝他前往。魏桓说：“接受俸禄，追求升迁，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但如今后宫美女数以千计，能减少一点吗？御厩中骏马上万，能少养一些吗？皇帝的左右亲信豪门，能排除吗？”大伙都纷纷摇头。魏桓慨然长叹说：“那么，我活着出门，死后送回，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于是隐居不出。

应该说，这世上真有见微知著的人，刘志推翻大将军梁冀后，但凡和他有点旧交私情的大多封侯晋爵，尤其是皇后邓氏宗族，都被任命为列校或郎将，赏赐数目以亿计算。帮他扳倒梁冀的单超等五人，更是全部封了侯爵，世称“五侯”。从此以后，朝廷的大权和威势全都归属宦官。其中，“五侯”尤其贪残放纵，权势震动朝廷内外。

当时，全国各地屡现灾异，白马县令、甘陵人李云，公开上奏桓帝，并将副本呈送太尉、司待、司空等三府，对上述现象提出批评。桓帝看到奏章后大发雷霆，下令立即逮捕李云，严刑拷问。弘农郡五官掾杜众痛心疾首，上书桓帝说甘愿和李云同日受死。桓帝愈发生气，下令将杜众和李云一道交由廷尉审理。

此时，已经升任大鸿胪（掌管诸侯及藩属国礼宾事务等）的陈蕃杨秉等人上书为李云求情。桓帝十分愤恨，随后有人上书弹劾陈蕃等人犯了对皇帝“大不敬”的罪行。桓帝下诏严厉责备陈蕃、杨秉，将两人免职，逐回故乡；其他的被贬降官秩二级。最后，李云和杜众都死在狱中。

经过这场变故，皇帝左右的宦官和亲信更加骄纵横行。但这帮狗才陪着皇帝吃喝玩乐行，处理不了朝廷政务。不久之后，皇帝重新起用被免职在家的陈蕃为光禄勋，杨秉为河南尹。为了给陈蕃一点面子，考虑到自己封爵和赏赐超出正常的国家制度，宫内的美女过于滥盛。桓帝采纳了陈蕃的建议释放宫女五百余人出宫，又对相关人等减低了封赏规格。

桓帝政务昏庸，但对“坊间”风评颇为在意。有一次，他语气和缓地问侍中爰延说：“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君主？” 爰延回答说：“陛下在汉朝中属于中等吧。”

刘志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爰延回答说：“尚书令陈蕃参与政事则国家得到治理，中常侍黄门参与政事时国家混乱。所以说可以和陛下一道为善，也可以一起作恶。”

这一次，刘志先生表现出了难得的大度，他说：“昔日硃云曾经在朝廷上折断栏杆强谏成帝，而今你又能当面指摘朕的过失，我知道自己的缺点了。”

于是，桓帝任命爰延为五官中郎将，后又擢升，官至大鸿胪。 这么看来，桓帝刘志还是比较大度的。

然而，这点所谓的善政不过是帝国最后的温暖辉光，东汉就像一艘千疮百孔的大船，小打小闹的修修补补已经改变不了它最终沉没的命运，最多只是时间早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