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史精选故事702、朝堂之上群臣斗殴

#古籍守护人#

公元1449年农历7月17日，明朝皇帝明英宗御驾亲征，所带文臣武将众多，又有二十万精锐之师，人们都认为，此去必定会马到成功。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明军全军覆没，皇帝也被掳去，失败如此之惨，大出人们意料之外。噩耗传来，举国震惊，一片恐慌，犹如天塌一般。

这个时候，镇守京师的最高长官，是明英宗的弟弟郕王朱祁钰。朱祁钰只有二十二岁，他六神无主，只好立即召集朝臣，紧急商议对策。

在朝堂上，大臣们情绪激动。有的痛哭流涕，痛心疾首；有的表情紧张，惊恐不已；有的手足无措，呆若木鸡。朝堂之中充满了悲哀、惊慌气氛，但朝臣们全都束手无策，谁也拿不出好主意。

突然，右都御史陈镒停止了哭泣，咬牙切齿说：“国家遭此大难，都是王振那个奸贼害的！他极力怂恿皇上亲征，又擅权误国，致使皇上蒙难，国家蒙羞。必须将王贼灭族，方解我等心头之恨。”

陈镒的话引起共鸣，犹如点燃了火药桶，群臣立刻情绪激昂，大呼小叫，纷纷谴责王振的罪行。这些年来，王振一手遮天，恣意横行，大臣们敢怒而不敢言，如今怨恨情绪像火山一样迸发出来，完全不顾朝堂礼仪。

朝臣中也有几个王振的亲信死党，如锦衣卫指挥使马顺，以及毛贵、王长随等人。这几个亲信见群臣激愤，都吓得面色灰白，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主持朝会的朱祁钰也被震住了。朝堂本是庄严肃穆之地，平时只见天子发号施令，群臣皆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出，谁要高声说话，失去礼仪，立刻就会遭到惩罚。可如今这些温文尔温的臣子们，却像换了个人一样，言辞激烈，甚至咆哮如雷。这种场景从来没有发生过。

朱祁钰一时恐惧，也拿不定主意，于是宣布退朝，改天再议，起身要走。可不知道是什么人，把大门关上了，朱祁钰不能脱身。群臣围着朱祁钰，纷纷要求诛灭王振全族。

朱祁钰知道王振是明英宗的第一红人，如今明英宗虽然被俘，却还活着，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因此，朱祁钰不敢将王振灭族，但众怒难犯，不处罚王振，难以平息众人怒火。于是，朱祁钰缓了一步，下令抄没王振家产，并派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前去执行。众臣不满意，仍然吵吵闹闹的。

马顺是王振的死党，他无才无德，全靠巴结王振才当上高官。马顺起初见众人愤怒，感到胆战心惊，现在见朱祁钰态度暧昧，似乎胆子大了起来，想给朱祁钰解围，也想给王振鸣不平。

马顺呵斥众人说：“郕王已经下令，你们还要吵闹，成何体统？王公已经为国捐躯了，你们还要灭他全族，是何道理？”

马顺没有想到，他的呵斥，犹如火上浇油，群臣激情再次迸发出来。大臣王竑奋而跃起，冲向前去，一把抓住马顺的头发，破口大骂：“你们这帮奸党，祸国殃民，论罪当诛，现在还敢猖狂，恨不得生吃你肉。”

王竑一边骂着，一边张嘴咬住马顺的脸，狠狠地咬下一块肉来。马顺顿时血流满面，疼得嗷嗷乱叫。

王竑是湖北武汉人，进士出身，为人儒雅，不料今天却变得像头雄狮。见王竑带了头，群臣一拥而上，对着马顺拳打脚踢，有的也用牙咬。不大一会儿，马顺浑身是血，倒在地上死了。

群臣打死了马顺，还不解气，又把毛贵、王长随揪出来，围着他俩痛殴。毛贵、王长随连声惨叫，大臣们红了眼，并不理会，活活把他俩打死了。

堂堂朝廷，出现了群臣斗殴，而且引发命案，这在中国历史上十分罕见，史称明朝午门血案。

群臣出于义愤，殴死奸臣，大大出了胸中一口恶气，但同时也感到后怕，毕竟在朝堂之上，公然打死朝廷官员，不仅有悖朝廷礼仪，而且属于犯罪行为。

面对朝堂混乱和血腥场面，朱祁钰胆战心惊，几次起身要走。兵部侍郎于谦挤到朱祁钰身边，一边拉着他，一边劝慰，说马顺等人死有余辜，群臣只是痛恨奸党，不会危害郕王。于谦趁机建议，请朱祁钰下令，赦群臣无罪，并诛杀王振全族。于谦用力拉住朱祁钰，连袍袖都裂开了。

在于谦的劝慰建议下，朱祁钰逐渐恢复了平静，他其实也对王振专权十分不满，如今见已成事实，于是顺水推舟，宣布马顺等人罪有应得，不再追究群臣的责任，并令陈镒负责，诛杀王振全族及其党羽。

陈镒得到命令，立即组织人马，将王振全族诛杀，并将其党羽一网打尽。朝中大臣和京城百姓拍手称快，扬眉吐气。

午门血案清除了王振势力，纯洁了内部，为抵御外敌创造了良好条件。可是，瓦剌对北京城虎视眈眈，朝廷群龙无首，大明王朝仍然处于危机之中。

这个时候，一个女人挺身而出，力挽狂澜，稳定了局势，使大明王朝度过危机，在历史上留下一段佳话。请看下一集，孙太后力挽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