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帘听政有多难?局外人的他拼死上奏,才把大清皇权送入慈禧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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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九年(1859),十九岁的奕譞边在上书房读书,边到内廷行走,也就是实习锻炼。


肃顺看不上他,经常“老七”、“老七”地叫,奕譞很不高兴。随驾热河时,因为母亲乌拉氏病逝,他请假回了北京。咸丰驾崩后,他赶回了热河。母亲没有得到封号,让奕譞极不痛快。


1、愣头青“七爷”


按照规定,外臣未经允许不准进内宫。一天,赞襄大臣们下了班,留下端华值勤。

奕譞突然跑来质问他:

听说你们不让近支王公祭拜灵堂,究竟是为什么?

端华支支吾吾,答不出来。

奕譞接着责问:

咱们同时到内廷行走,为什么你们能进内宫,我们亲兄弟却不行?

端华傻乎乎地说,没有这回事啊。奕譞气冲冲地闯了进去。

慈禧告诉他:

端华、载垣这么闹腾,背后的主使是肃顺。奕譞听后肺都要炸了,要把赞襄大臣逮起来治罪。

慈禧见他这么没脑子,连忙好言安抚,让他起草了一道谕旨,说咸丰没有让肃顺等辅政,都是他们自己捏造的,请北京方面议定罪名。

圣旨写好后,慈禧让奕譞先回北京,等銮驾回去后再宣示。

然后,两宫太后和奕譞共同商量对策,奕譞说,非恭亲王不可。


奕譞的想法和慈禧不谋而合。

最初因为封号问题,慈禧心里不舒服。但她很快调整了心态,此时此刻,绝不能一叶障目,被蝇头小利迷了眼。摆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不母子受制于人,要不撑起半边天。

而同肃顺等人斗,单凭自己的力量不够,必须找到同盟者。她首先找到了老实巴交的慈安,向她哭诉俩人如何受欺凌,肃顺等人如何嚣张,将她拉在自己身边。有了正宫皇后的支持,相当于握住了一张王牌。

慈禧认为,单凭两个人的力量,无法扳倒八大臣,只有借助外力,才能打破僵局。

这个外力就是奕訢。


2、天生的“同盟者”


慈禧理解奕訢的心态。在对权力的理解和需求方面,两个人是息息相通的。六年的冷板凳,不但没有熄灭奕訢的欲火,相反却越烧越旺。如果奕訢此次不能出头,只能活在肃顺的影子里,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

挫折会让一个人成熟。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炼,奕訢的政治心理和手段更加圆通。

去年八月,慈禧就认为奕訢才可堪用,迫于英法入侵,主动向咸丰推荐:

“事危急,环泣何用,恭亲王素明决,乞上召筹应对。”

从他处理和谈事务的表现来看,足以担当起重任。慈禧相信,奕訢一定会站在自己一边。

而联系奕訢的重要使命,就落在了奕譞的肩膀上。

二十二日,奕訢接到奕譞的密报。二十三日,申请去热河奔丧获得批准。二十五日,从京城出发。八月初一,到达承德避暑山庄。

在出发前,奕訢放了一颗烟幕弹。

二十四日,他派人照会英法代表,表示此次前往热河,是让太后打消对英法的顾虑,放心地回到京城。奕訢此举表面上看是安抚英法,实际上是为了稳住肃顺,他赴热河的目的,除了奔丧就是商谈国是,没有其他意图。


另外,他还借此暗示“友邦”,太后是亲英法派。

八月初一早晨,奕訢跪在咸丰灵前。他放声大哭,响彻屋宇,搞得周围的人也无不陪着落泪。

我们不能否认奕訢的眼泪,是多种原因促成:

丧兄之痛楚、失位之委屈、政治之压抑,但也不否认这是一种作秀,一种麻痹肃顺疑虑的作秀。

两宫皇太后提出见奕訢,遭到了肃顺、端华等人的拒绝。

杜翰严肃地说:叔嫂当避嫌疑,而且居丧期间,尤其不能见亲王。

肃顺拍着手笑道:真不愧是杜文正公(即杜受田)之子啊。

言下之意,说话的水平真高,一下子就把奕訢将在那里了。

奕訢冷静地说:

请郑亲王和我一起吧。

端华回头看了看肃顺,意思是怎么办,监督不监督?

肃顺戏谑道:

老六,你和两宫皇后是叔嫂,我们就不当灯泡啦,嘿嘿。

不久,肃顺就为自己的粗心,付出生命的代价。


3、叔嫂政治2.0


奕訢和两宫太后进行了改变历史的会见。

借助于私人笔记的记载,我们可以还原会谈的内容。

太后问道:怎么样才能摆脱赞襄八大臣的束缚?

奕訢回答:在热河没有其他办法,要想成功,非回北京不可。

太后问道:如果外国干涉怎么办?

奕訢回答:我早就摆平了,如有难,唯奴才是问。

在会谈的同时,三人密商了诛杀肃顺等人的策略。

八月初五,奕訢和一名化名樵客的同伙密谋,要借请安回京的机会,督促两太后及早回銮。同时,让热河和北京的同盟保持克制,切勿鲁莽行事。

八月初六,在肃顺等人的催促下,奕訢给太后请安告别。奕訢再次劝两太后“主持坚定”,早定回京日期。初七,奕訢以先参观普陀宗乘庙为由,金蝉脱壳,急速回京。

此次奕訢和两宫太后会面,最重要的收获是建立了统一战线,确立了回到北京地盘上,再收拾赞襄八大臣的策略。


惇亲王奕誴之孙溥雪斋曾分析奕訢的心态说:

怡、郑二王和肃顺的权势增长,引起了奕訢等人的嫉恨。奕訢觉得太后垂帘,容易对付,才和她们密谋结盟。顺治朝时的叔嫂政治,再次上演。

这种政治结盟,从一开始就打上了相互利用的烙印。嫂子希望借助小叔子的权力欲,整垮自己的政治对手,然后再拿掉小叔子,实现对权力的垄断。

小叔子则希望借助嫂子的合理性地位,实现自己的政治企图,然后再把弱女子玩弄于股掌。而正是这种相互利用,预示着同盟者必定有失败的一方。无论胜利还是失败,都不具备正义性和正当性,对国家和社会都是一种伤害。

正当奕訢在回京的路上急奔之时,一道即将掀起巨大政治风浪的奏折,也正由北京发往热河。


4、搅局四人组


董元醇是一个小人物,在权力的运动场上,可以说连个替补队员都算不上。然而命运给了他一个单刀球的机会,他带“球”左冲右突,居然直接冲向了热河的大门。

造成董元醇出场的,也是两个小人物。

曹毓英,原为汉人领班军机章京,是候补军机大臣第一人选。去年六月,首席军机大臣彭蕴章出缺,肃顺等推举焦祐赢递补,顶了曹毓英的位置。他怀恨在心,秘密投靠了奕訢,经常将热河的动态,做成参考密发北京。

吴福年,浙江钱塘人,道光年间探花。他任军机章京时,和曹毓英搭班子。两个人因为尿不到一块,所以积怨很深。为给曹毓英点颜色看看,吴福年整天盯着他,看看有没有不干净的地方。

吴福年发现他跟奕訢密谋,就从背后下了刀子。他向赞襄大臣检举揭发,说曹毓英图谋不轨。

我们不得不再次为赞襄八大臣的政治敏感性扼腕叹息,这本来应该引起他们高度警惕。肃顺等人却没当回事,只是要求严格来往书信登记制度。

曹毓英虽然跟在奕訢屁股后面转悠,但由于局势不明朗,他给自己留了一手,步子跟得并不是很紧。获悉被告发时,曹毓英已在北京。他感觉大祸临头,决定挺而走险,将肃顺等人的行为,添油加醋地告诉了京城要臣。

曹毓英提供的资料,让周祖培差点美出鼻涕泡来。

周祖培绝对不是阴险小人。

周祖培,字芝台,河南商城人,嘉庆二十四年(1819)进士。咸丰八年(1858),以吏部尚书协办大学士,兼署户部。九年(1859),调户部,兼署吏部。十年(1860),拜体仁阁大学士,管理户部。他任户部汉人尚书时,肃顺任满人尚书。肃顺很看不起这个大自己二十多岁的班子成员,经常对他打压和排挤。

属下曾将周祖培签阅过的文件,送肃顺审核。肃顺故意说,这是谁批阅的?属下小声说,这是周中堂批的。肃顺大骂,这帮子混混,狗屁不懂。将批件拿红笔抹了。这不但让周祖培没面子,官做起来也没滋没味的,因此,对肃顺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


肃顺在热河的所作所为,让周祖培看到了报复的机会,他决定借助太后的手,扳倒这个目中无人的东西。


5、“太后垂帘”的预谋


周祖培找到了自己的学生董元醇。

董元醇也是河南人,咸丰二年(1852)进士,时任山东道监察御史。八月初六,在老师的指使下,董元醇写了一封奏章,送到热河。奏章的主要内容,就是建议“太后垂帘”。

奏章发出时,奕訢还在回京的路上。很多史学家认为,他对此事并不知情。但是在奕訢离京前,周祖培曾向他和奕譞探讨过“太后垂帘”、“亲贤夹辅”的政治构架,他们都表示赞同。

八月初四,他又令门客李慈铭搜集历代太后垂帘案例进呈,以供参考。

这表明,建议太后垂帘是有预谋的。

周祖培之所以选择在奕訢还没有回京的时候上书,最主要的目的是在制造奕訢不知情的前提下,试探热河方面的态度。

董元醇是御史,有风闻言事的发言权。由这样一个小人物,不会引起大的政治风波。而且,即使董元醇栽了,也不会损伤北京的中坚力量。

很难说董元醇上书的动机有多纯洁。在这个书生的脑子里,未尝没有以犯颜险谏而获得倡立功勋这一巨大政治收益的想法。

八月初九,《奏请皇太后权理朝政并另简亲王辅政》的奏折摆到了两宫太后的案头。

董元醇在奏折说:“事贵从权,理宜从经”,“我朝向无太后垂帘之仪,而审时度势,不得不为此通权达变之举”;所谓理宜从经,就是依托古训,“自古帝王莫不以亲亲尊贤为急务,此千古不易之经也”。

董元醇的意思是说,变还是不变,怎么个变法,要看实际情况。

在这一前提下,董元醇提了三条建议:

第一,皇帝太小,皇太后应该垂帘听政,左右不得干预;

第二,从亲王中选择一两人,同心辅弼一切事务;

第三,于大臣中选“义理素优者”,做小皇帝的老师。

这是一份赤裸裸的夺权奏折。


6、猪对手的人缘


董元醇的奏折不但明确提出了垂帘机制,还为今后的权力格局做了分工:

两宫太后主政,奕訢奕譞辅佐,周祖培为师。

咸丰提出的赞襄八大臣辅政机制,全部被推翻了。

这个机制一旦成实,肃顺等人将面临灭顶之灾。

在这里,我们不得不提出两个问题:

第一,朝中大臣为什么宁愿女人领导他们,甘愿拜倒在石榴裙下?

第二,朝中大臣的意见为什么那么集中,要知道推翻赞襄机制无异于违抗圣旨?

其实,回答这两个问题,有一个绕不过去的关键环节,就是利益分配。

赞襄八大臣机制其实是一个利益分配问题。

一旦实行这一制度,小皇帝和太后处于最高层,赞襄八大臣处于把持朝政的第二层,其他人处于最低层,意味着北京大臣被剥夺了参与最高权力的资格和机会。

而肃顺等人的所作所为,比如在成立治丧委员会时的安排,俨然就是以热河派为中心。

与其如此,不如实行垂帘听政机制,因为这一机制取消了中间层次,北京大臣的地位不降反升。而且,北京大臣的潜意识里,肯定认为女人好糊弄。如果真有这种想法,将是一个致命的误会。

在这里,我们不得不感叹一句,肃顺等人的人缘太差了。除了他们本人,朝中几乎没有重臣支持。


在平时的工作中,他们打压同事,排斥异己,尽管很多情况是出于公心,但“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他们丧失了群众基础。

如果他们彻底把持了权力,那就意味着其他人就没活路了。在这种情况下,受到潜在威胁的北京大臣,自然会从怀疑圣旨的合法性出发,对赞襄八大臣实施垂直打击。

肃顺等人这次真急眼了。


7、笔杆子出手


八月初九,两宫太后代载淳收到董元醇的奏折后,留中未发。初十,赞襄大臣派人去取,太监回话说,西边正看着呢。载垣听后,冷冷笑了一下,并没太在意。当天,两宫太后召集赞襄大臣开会,正式向他们摊了牌,让载垣等人按照董元醇奏折中的三条建议,起草落实方案。

赞襄大臣当时就炸了锅。

这哪里是什么建议,分明是夺我们的权,赞襄大臣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们已经做出了让步,给了你们人事和文件处置权,没有想到蹬鼻子上脸。

如果再做出让步,哪里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当天夜里,肃顺等就命军机章京吴兆麟拟稿,驳斥董元醇的谬论。

吴兆麟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个傻瓜,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得罪了太后,就是得罪了皇帝;批评了董元醇,就是批评了周祖培,谁不知道背后站着恭亲王?

自己不过是个文字秘书,要是不起草,就是和赞襄大臣作对,眼前这关就过不去。他怕祸及自身,就不痛不痒地敷衍了几句。

赞襄大臣一看,什么狗屁文章,焦祐瀛亲自捉刀,以皇帝的名义起草谕旨,为八大臣辅政正名。

焦祐瀛,字桂樵,直隶天津人,道光朝举人,考授内阁中书,充军机章京。累迁光禄寺少卿。咸丰十年,命赴天津静海诸县治团练,召回从幸热河,命在军机大臣上学习行走,迁太仆寺卿。焦祐瀛是个大笔杆子,在时人的心目中,他也是肃顺的跟屁虫,好多“脍炙人口”的诏旨,都出自他的手笔。

十一日,肃顺把谕旨草稿呈给两宫太后,要求盖章。


草稿说:

大清帝国就没有太后垂帘的传统,我刚刚受父皇所托挑起如此重担,屁股还没有焐热,怎么敢更改祖制?而且父皇命八大臣赞襄政务,一切工作应该降旨的时候,应由赞襄大臣拟好,由朕盖章后才能下发。

现在,御史提出太后垂帘,实在是没有道理。而且还要从亲王中选择一两人辅弼,简直是不像话。父皇特召八大臣赞襄,我琢磨着肯定有他的道理。怎么能违背老人家的遗言,随随便便增添?这个御史究竟“是诚何心”?所奏尤不可行!

这两件事关系重大,大臣是不能胡乱议论的。

据说,肃顺等看了“是诚何心”、“尤不可行”等话时,拍着焦祐瀛的肩膀,连声赞叹:好文笔啊,有才,有才!


8、罢工的较量


奏章递上后,两宫太后不可能盖章。

慈禧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盖了章,不但冷了北京方面的心,也让自己的梦想成空,以后再想翻案,简直势比登天。她决定采取争夺人事和文件权时的策略,挺一挺,和肃顺磨洋工。

肃顺再也不上当了。他这才意识到,八大臣是奉诏行事,为小皇帝排忧解难,而不是听命于太后,让太后看文件,本身就是多余。

既然你磨,我就和你泡,看谁熬过谁。

两宫太后不盖章,赞襄大臣不答应,双方在内廷吵了起来。

据历史资料记载,“(端华、载垣、肃顺)三人纠党忿争,声震殿陛,天子惊怖,遗溺后衣”。杜翰更是激动,他要挟说,如果听信人言,我等就不听命。气得慈禧浑身发抖。

慈禧拿八大臣没办法,八大臣对慈禧也没招,双方处于胶着状态。


八月十二日,赞襄八大臣“决意搁车”,即停止办公以示抗议。

历史资料翻到这一页,不能不令人大摇其头。如果这是在北京城,罢工能解决问题吗?如果两宫太后就是不盖章,罢工能有什么作用?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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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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