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篇 一个聪明的女人

漫天遍野的雪花从清早就稀疏地飘落下来,这是塞外小镇上一个寒冷冬天的清早,树枝上站满了“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在觅食的麻雀,整个天空灰蒙蒙的,除了刚散落在泥土上的湿露露地打着旋儿,再就是西北风刮来的劲土瞬间搅合在一起,便什么也没有了……

吴薇是我童年时的朋友,我最好的姐妹,我俩之间是没有任何秘密的,我们以一种心灵之深沉的友谊联在了一起,彼此之间的绝对信任,她向我倾诉了她最微妙的思想,乃至于那些对她自己也难于承认的,有愧良心的细枝末节,我也拿出天大的诚心来对待她,只不过目前只能从私密的信件里来倾诉一下,因为她身陷囹圄,已经与我隔绝多年了!

12月21号:

亲爱的珊珊,请您原谅我的冒昧与自私,二十多年来一直也没能和你在一起,不是我不想,而是在你我读完高三之后,你上了南京的大学,可我却关进了呼市的女子监狱,这也是我万万没有预料到的,呜呼哀哉!

说来话长,当你去接受高等教育从咱们老家西老府踏上南去列车的那一刻,我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地去赤峰市区去所谓的独闯天下,打拼什么事业!可你知道吗?就在那一刻开始,我的人生也就这样被锁定了:先是在桥西英金路的一个烧烤店打杂,从九月份干了才三个月,不但没挣到钱,反而把身上从家里带在出来的一千多块钱搭了进去,因为店倒闭了,店主跑了!

就是这么一个早晨,也是天下着清雪,我从火车站的长条椅子上昏睡了一夜,啃着老式面包,喝着洗手间内的冷水,寒冬腊月,我全身瑟缩发抖,彳亍在大街上,那滋味像这雪天树桠上站着的麻雀,这也是我给你写这封信时选在这样一个日子里的原因!

我最终在园林路的一个理发店里打起了钟点工,我的小珊,您知道吗?这是一个四川人开的什么“川青发艺”,管吃管住的招聘信息就贴在店门口的玻璃上,这当时对于弹尽粮绝的我来说,怎能不是雪中送炭呢?是不是?姐们你说,对不对?

可就是这个决定,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

他叫罗军,后来才知道的,是四川南方人,操着浓重的四川口音,当时也就三十岁吧,哎,咋说呢,也就是干了不到十天的杂活儿,一天夜里,他强奸了我,当夜他是从我锁着里面的店铺内他用事先准备好的钥匙破门而入的,我哭了一夜,都吓傻了,他跪在了我身边,说是要给我二万块钱,来补偿我,看我没有要钱的意思,他又说择日娶我当他老婆,我才稳住了那激动的情绪!

可是又过了一个月左右,我俩在给顾客理发的那天中午,有一个女人也说着川话,进门不作头发,而是一直嚷嚷着罗军的名字,我才明白过来,他是骗我的,因为那个胖女人就是他老婆!

我被气疯了,那晚我就杀死了他……直接!

因为这一个月来,他一直都是住在店里,和我同居,我当时还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怀了他的孩子,因为跟本就不懂那个,也没想去懂……

就这样,我被带到了省府呼市,进了女子监狱,因怀孕在身,我从死刑改判无期!

1月1号:

可是,珊珊,在这一天,意外的事又在这失去自由的牢笼里发生了——我又来月经了,监狱里的姐妹们都对我另眼相看,有的说我一开始就没怀孕,在骗人,在耍手腕,目的是再明确不过得了;有的说我是怀了孩子,不幸的是这几天意外流产了,没有上天赐我的那个福!只有我自己清楚,我的确是怀了孕,但我就是不想给姓罗的生娃子的,所以便狠劲地击打自己的小腹,用双手,在深夜里,其他姐妹都睡熟的时候,一滩血水从我的裤子内流出来,我当时虽说是疼痛难忍,但我还是觉得不能让这个孩子带着遗憾来到这个世界上:那就是他的母亲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第二天早上,就也是飘着雪花的这么一个天气,我躺在救护车上,不过虽说是带着脚铐手撩,还是能听到北方的这冬天里雀鸟的叫声,在我从监狱被送往妇产医院的途中……

3月14号:

这事,珊珊,我又后悔了,因为我忽略了一个重大问题:就是我失去了身孕,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自己,同时!

检查院重新起诉了,法院又接二连三的改判了,我将在六个月后被执行死刑!

当我拿到这个宣判结果时,我没有做声,更没有呜咽,还没有大哭,在同狱姐妹们嘲讽我是个天大的傻瓜时,我心中设想出了另一个大胆的计划!哈哈……

春暖花开的日子里,我们在铁栅栏里面望着蔚蓝的天空,束束阳光从室外射在了我的眼睛脸颊脚趾头上,听着麻雀的呼叫呼叫声,我头脑中闪现出来一个夜里实行的计划:一个男人,必须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我能接近身子的好色男人,以便能让我重新获得生命的理由,活下去的油头,不被执行死刑的缘由!

男犯人大都好色,可根本就没机会的;我不禁把目标放在了警察叔叔上,对,而且得有一定权利能把我带到一个隐私的地方的警察,那就是副监狱长了!

从平时的眼神里,他就一直色咪咪地看着我,还不时地关照我,比如说,有时咧开大嘴朝我笑,有时把女人爱吃的零食弄给我,还有时候问寒问暖,虽说是假惺惺地,我也很恶心他,但此时此刻能够救我的还能有谁呢,是不是?执行的日子一天天地迫近了啊,我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对,就是他,杜伟这个男人,这个比我大很多的副监狱长!

那天下午,我穿好了最漂亮的花裙子,半透明的纱料,早饭后就化了妆,还抹了很浓的口红,一直等着他的查岗,午饭也没吃,就设想咋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到了晚饭的时候,他和另外一个狱警来给我送饭,我在接碗筷的同时,给他那直勾勾瞅着我的大眼泡一个暗示,然后把带有提前写好的字条迅速地塞到了他手掌心,我写的是这么句:

今夜,咱俩在一起单独说话,你找地方,带我出去,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珊珊,我的老同学,您是不知道我是多么得违心,尤其是想到在理发店里第一次失贞的那一刻,姓罗的那种卑鄙无耻的举动现在轮到我了,我还是从高中没考上大学打了几年工的姑娘呢,再说就是一时糊涂,不想补习复读上大学,一时鬼迷心窍,只想打工挣钱的正经人家的乡下孩子,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可对于我现在的身份来说,顾不上那么多了,对于要被注射死刑的人来说,生命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啊……哀哉呜呼……

就是那夜,他果真还来了,把我带到了他的办公室,都是凌晨一点多了吧,我看他也是怕别人发现,气喘吁吁的,刚推开门,还没等他说话呢,我就一头倒在他的怀里,拼命地狂吻起他那又脏又臭又大的嘴巴,然后一下就把他摁倒在他的值班用的单人床上,我学起了罗军的做法,失去了女人的尊严……

三个小时左右吧,他才把我又押回到了牢里,不过后来我才知道他的理由是给我吃药找我 谈心罢了,不过当时我只有耳旁还是清晨麻雀的叫声,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除了叮嘱他这几天晚上都去他那之外……

到了6月初快行刑的时候,我的肚子终于鼓起来了,虽说不是太大,但医检结果还是说又孕上了,所有人除了杜和我两人外。都莫名其妙的睁大了眼睛,同监的姐妹们时不时地改口了,珊珊,她们都说

“她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可我听到的却似乎是;

“你的确是不要脸的尤物……”

只是这声音好像又是从飞着的那几只麻雀尖叫声里传过来的!


就此!珊珊(别跟任何人提及此事)

你的吴薇!

2022年11月23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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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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