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5月16日,抗美援朝第五次战役第二阶段作战正式开始。在这一阶段作战中,63军为了挽救数十万志愿军,以自身伤亡2.2万人的代价,与十国联军血战了足足14天。
第五次战役第二阶段作战刚开始时,在彭老总的指挥下,中国志愿军东线部队将南朝鲜第三军团打得狼狈窜逃。这一胜利让战士们充满了干劲儿,部队继续推进,还将范弗利特的防线又砸出了一个窟窿。
然而“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此时因为志愿军战斗部队推进的速度过快,早已不堪重负的补给线彻底断裂了。
范弗利特趁着这个机会,对志愿军进行包抄合围,至5月24日时,彭老总的战略布势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
值得庆幸的是,在敌人包围圈中的志愿军部队都是老部队,他们面临过无数危险局面,面对敌人的包围有条不紊,顶着艰苦的条件,趁处于包围圈外的战友们佯攻所制造的机会,陆续从包围圈中突围了出来。
至5月27日,彭老总分别电令八个军进行阻击作战,形成一道阻击线,誓要阻挡住敌人进攻的脚步。
其中63军奉命在铁原正面阻击敌人,为其他志愿军部队的回撤和抵达阻击地点,建立防线争取时间。63军接彭老总严令:
“就是把63军打光,也要再坚守铁原15至20天。”
此时63军将士已经连续作战超过1个月,在美军的炮火强袭下部队减员严重,出发赶赴铁原一线阵地前,63军可用兵力为2.4万人,火炮为240门。
他们需要面对的敌人,是李奇微联合一切可以调配的力量,组建起来的十国联军,共计4个师,兵力4.7万,配备1300门火炮和400辆坦克,此外还有空军进行支援和掩护。
63军深知这是一场血战,但万死以赴。到5月30日,63军全部进入指定阵地,做好应对敌人的准备。
6月1日,敌人先是试探性的展开了几次进攻,基本确定63军的情况后,开始发动全面进攻。
涟川山口处,187师最先遭遇来袭敌人,在他们那不足3公里的防御正面上,敌人投入了两个师的兵力,进行轮番猛攻。
187师迎敌后不久,涟铁公路上,美骑一师的5个营紧随而至,他们身后还跟着4个炮兵营、11辆坦克和5辆装甲车,与奉命死守公路的561团第3营展开激烈的遭遇争夺战。
第3营在阵地上坚守了4天3夜,毙伤敌人1300余人,顶住了敌人10余次进攻。而在涟川山口的187师,也没有让敌人越过雷池一步。
无法从涟川山口直插铁原,敌人调转方向,集结4个团的兵力,向189师坚守的第233.2高地和种子山进犯。
许是因为没有在此前的战斗中取得成果,敌人在与189师作战的过程中动用了大量炮火进行猛攻,189师阵地上的工事几乎被尽数摧毁,战士们只能利用弹坑和尚未完全被炸毁的岩石当掩护,坚守阵地。
后由于敌人的炮火过于猛烈,189师只能暂时撤退,但这还没完,6月3日凌晨,189师组建的敢死队发起突袭,重新夺回了阵地。
阵地是夺回来了,但189师完全没有重新建立防御工事的时间,且敌人还派来了美第25师主力,这让189师面临的作战压力变得更大。战斗进行到中午,189师所有的营连都无法成建制,部队甚至连勤务人员都全部投入了战斗。
挺过下午后,188师冒雨赶赴189师位置,将189师换了下来,这才让高强度奋战了多天的189师有了喘息的余地。
188师顶上后,和189师一样,一直在不断减员。再这样下去部队可能要全军覆没。幸而他们收到了志司的指令:改坚守防御为机动防御。于是开始有紧有慢地向第二线阵地转移。
我军的撤退让敌人非常兴奋,经过简单的部队调整后,敌人于6月5日上午向第二线阵地发动进攻,他们将主攻方向定为207高地,这一处阵地由188师563团1连2排坚守。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2排战士们寸步不让,打定主意“人在阵地在,人亡阵地亡”。
他们从上午战斗至午夜,最后只剩下8名战士,他们看着乌压压冲上来的敌人,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从悬崖纵身一跃。
除了207高地,255.1和200高地上也发生着激烈的交锋。虽然左翼的志愿军部队一直在竭力抵抗,但在6月10日时,还是因为人员不足和弹药跟不上的问题,被敌人突破了防线,这导致铁原东面完全暴露在了敌人的视线中。
在志愿军密切关注铁原东面的同时,美军第1军突然调遣机动部队,向188师564团防御阵地发起强攻,顶在最前方的5连1排凛然迎接3个营之多的敌人,在敌人8架飞机、40多门重炮、11辆坦克的不断轰炸下,艰难守卫阵地,最终消灭敌人250余人,成功守住了阵地。
时间进入6月12日,第63军顺利完成阻击任务,下午7点半,63军向伊川方向出发,奉命进行休整。
铁原阻击战堪称一场奇迹,彭老总指示63军撤下后,亲自赶去迎接英雄们。活着回来的战士们身上大多只留有一条裤衩和一支没有一颗子弹的步枪。
彭老总眼眶湿润,半晌:
“祖国感谢你们!”
63军的战士们忍不住哭起来,2.4万人,伤亡了2.2万,和十国联军在铁原那一方正面只有25公里宽的阵地上血战了整整14天。
军长傅崇碧满脸都是泪水,他看着彭老总,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
“我要兵!”
他想要倒在铁原的2万多人回来,想要63军还在。彭老总深吸一口气,郑重承诺:
63军完美完成了此次阻击任务,他们拯救了数十万志愿军,如果没有铁原阻击战,敌人一路机动而来,势必会在志愿军尚未形成阻击防线时,再度将志愿军包抄分割。
铁原阻击战中的63军之于当时的志愿军大部队来说,无疑是生命之门上的锁,任敌人狂砸猛撬,依然牢牢存在。
铁原阻击给所有参战的国家,以及后世的研究人员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正如2008年2月时,韩国历史学家金勇求站在一片断壁残垣的铁原城,对日本《朝日新闻》的记者野旭说的那样:
“这座城市(铁原)完全被轰炸和巷战摧毁了,因为这个地方依然不对平民开放,所以你可以完整地看到战争的恐怖。”
而在他和野旭的身后,正是已经留存了几十年之久的战时雷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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