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长征在永州的故事（45）：城隍庙里除恶霸

杀了他！杀了他！

　　打豪绅！打倒霸天！

　　194年10月的一天。道城里的城障庙内人头横动，群情激奋。口号声此起彼伏，“大家让一让，让一让！”随着这陌生的口音。几个荷枪实弹的红军战士押着几个戴着白纸期成的高子、用绳素绑着的土豪劣绅，分开拥挤的人群，向庙门前临时扎起的木台子幕后走去。这时，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跟了过来，揪住走在前面的冯霸天，边哭边骂：“你这个千刀万剐的，害死了我的男人，糟蹋了我女儿！你还我男人，还我女儿呀！”她正想扑上去狠狠地咬冯霸天一口，却被几个红军战士拉开了。

　　冯霸天，名叫冯子山。是道州城里有名的恶霸地主，老家在南乡。南乡及水南一带大部分是他的田产，县城里他建有几栋私宅和铺子，开了烟馆和线院，家里还养了几十个“狗腿子”，专门欺压百姓，为人心狠手辣。城里及南乡人都称他为冯霸天。

　　红军长征过道县的红一方面军进占道县城后，城里的群众纷纷向红军诉说土豪劣绅残害百姓的罪行。红军决定在县城里斗争、处决几个罪大恶极的恶霸，给人民群众出口气，冯子山就是其中之一。

　　听说要斗土豪劣绅，城里城外的老百姓就早早地赶到了城隍庙。就连冯子山老家南乡的百姓，也连夜走几十里山路，特地赶来看热闹。

　　城隍庙是道州城里的一座古庙，四周古木参天，遮天蔽日。上下三座大庙堂，天井连着天井，台阶接着台阶。庙宇石墩木柱，雕梁画栋，斗拱飞檐，十分壮观；庙内菩萨罗汉一应俱全。这天，城隍庙热闹非凡，上下三个大厅被挤得水泄不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儿子扶着老娘来的，有爷爷带着孙子来的，有妻子陪着丈夫来的，有小孩骑在大人颈脖上的。厅堂站满了，那些顽皮的大孩子们就爬到梁柱上，就连那些菩萨罗汉的背后，也有孩子们站上去。外面还有人在陆续地来，后来的想挤进里面去，在里面站着的一些老年人觉得太拥挤，又想挤出来透口气。庙外面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还有那些平时在街上卖小吃的，也赶来凑热闹，不停地向着过往的行人吆喝着。

　　为了开好这个斗争大会，红军战士连夜行动，把三座大殿堂打扫得干干净净，在群众的帮助下，找来木料、木板，搭起一个临时戏台子。戏台上挂着一条黄纸写的横幅，写的是“斗争土豪劣绅大会”。两边的台柱上贴了醒目的对联，上联为“想昨日，土豪劣绅，横行乡里，残害民众，罪行遍地”，下联为“看今朝，平民百姓，聚会城中，斗争恶霸，吐气扬眉”。庙外的墙上、树上，都贴满各色彩纸写的标语口号，有的写着“只有苏维埃才能救中国！”有的是“工农革命胜利万岁！”还有的是“白军兄弟，一同北上打日本！”“打倒土豪劣绅，一切权力归民众！”等。

　　会场周围，一队一队红军战士端着锃亮的钢枪，来回巡逻警卫。会场里面有几位战士手持上了刺刀的长枪在站岗。

　　大会一开始，一个威武的红军首长走上台来，亮开嗓门发表讲话：“工农弟兄们！红军是穷苦民众的革命武装，是为老百姓闹翻身求解放的。现在，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我国的东三省，红军要北上打日本去。可是国民党反动派却要打红军，阻挡我们北上抗日；土豪劣绅也在乡里为虎作伥，鱼肉百姓。今天，红军来了，就要斗倒恶霸地主，为穷苦人报仇雪恨。农民兄弟们！你们说好不好？”

　　“好！”台下随声呼应。

　　“现在，把土豪劣绅押上来！”

　　这时，只见几名红军战士把土豪劣绅从后台押到台上，台下的口号声又接连不断地喊起来：“打倒土豪劣绅！打倒冯霸天！”

　　土豪劣绅们都被五花大绑着，头上戴着纸糊的高帽子，胸前挂着牌子，低着头，面对老百姓乖乖地跪着。

　　紧接着，几个苦大仇深的贫民轮番上台斗争冯霸天。

　　第一个上台的是水南村的唐老汉。他一上台就伸出自己那条残腿，指着冯霸天的鼻子说：“冯霸天，我这条腿是你叫狗腿子给打断的！民国十五年，我们搞农会，分了你的粮食，你就怀恨在心。十六年，国民党翻过来了，你就向我逼债，硬是把我的女儿抢了去，要卖到窑子里当妓女，被你逼得上吊死了！我去找你评理，讨点安葬费，你不仅不给，还打断了我的腿，害得我落下残疾，不能上山砍柴，不能下地干活。这么多年，我只好靠讨饭过日子……”唐老汉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着说着，他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台下的群众听到这里，挥舞着手臂，“打倒冯霸天！”的口号又响了起来。

　　还没等唐老汉说完，家住县城里的蔡大爷又冲上台去：

　　“冯霸天，你害死了多少人？民国十九年，李明瑞带领红军来县城里，他们走时，有几个没衣穿的红军掉了队，你就带几个家丁追上去把他们给杀了。这回，红军还没进城，你就到处说红军是来共产共妻的，是来杀人放火的。红军进城后，你又叫那几个保安兵化装成老百姓。你说，等红军进城来，就杀他几个。你还想拉我入伙。我不听你的，你就叫人打我。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几个穷苦农民愤怒地控诉着冯霸天的罪行，字字血，声声泪，台下的口号声一浪高过一浪。这时，一个红军干部走到台前，指着冯霸天说：“冯子山，他们说的是不是事实？”

　　平时作威作福的冯霸天，今天可是威风扫地。听见红军问他，他颤抖着说；“是……是事实，我……我该死，我该死。”

　　最后，一个红军首长宣布：“根据冯子山的罪恶事实和贫苦大众的要求，我代表中华苏维埃中央人民政府，判处冯子山死刑，立即执行。”

　　随着一声令下，几个红军战士把冯子山押到门前的草坪上，一声枪响，处决了这个罪大恶极的土豪劣绅。

　　会上，红军还宣布没收土豪劣绅的财产。散会之后，红军战士们将没收的粮食、衣物分发给了贫苦百姓。

　　(蒋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