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报告：东芝与日本政府串通影响董事会提名

独立调查报告揭示了东芝在去年股东大会之前与日本经济产业省的协同，并称时任内阁官房长官菅义伟接到关于维权投资者活动的最新信息。

一项独立调查揭示了东芝(Toshiba)、日本政府和世界最大养老基金前投资主管去年相互串通影响董事会提名的程度。

周四发布的一份147页的报告，详述了该公司与政府之间的协同，并称时任内阁官房长官的日本首相菅义伟(Yoshihide Suga)在2020年7月该公司股东年会之前接到关于维权投资者活动的最新信息。报告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那次年会“未得到公平管理”。

该报告根据短信、电子邮件和其他信件，描述了经济产业省(METI)的高层人物如何与东芝的高级管理层协同，防止高管们被股东通过投票撤职。调查人员得出结论认为，这样的安排包含“涉嫌违法行为”，代表着不公平限制股东行使权利的企图。

时任东芝首席执行官车谷畅昭(Nobuaki Kurumatani)身处维权投资者活动的风口浪尖。他当时面临一次紧张的连任投票，结果以微弱优势过关。在私人股本集团CVC发出的200亿美元收购要约落空后，在担心他可能无法在本月晚些时候举行的2021年年会上获得批准的背景下，他已在今年4月辞职。

该报告由三名律师编写，包括美国美迈斯律师事务所(O’Melveny and Myers)东京办事处的负责人。报告指责这家日本企业集团制定“一项计划，通过对股东施加不当影响，实际上阻止股东在年度股东大会上行使其股东提案和投票权”。

在一条相当说明问题的短信中，车谷畅昭告诉手下一位高管，东芝压制维权投资者行动的努力，将不会落到其财务顾问——高盛(Goldman Sachs)和野村(Nomura)——肩上，而是主要由政府处理。根据他写的原话：“这一次经济产业省将扮演主要角色。”

对许多投资者来说，围绕东芝2020年年度股东大会的丑闻，是日本最知名的工业集团五年不寻常动荡的最终爆发。近年该公司经历一连串灾难性事件，包括会计欺诈、美国核电部门崩溃、出售受到珍视的芯片业务，以及勉强避免被东京证交所(Tokyo Stock Exchange)摘牌。投资者长期怀疑东芝受到日本政府异常高水平的保护，而股东利益一直受到压制。

东芝在今年3月与最大股东之间的代理权争夺战失败后，被迫接受独立调查。

东芝的一家股东表示，调查结果“证实了我们对日本政府与该国大公司之间关系的最严重担忧。现在每个人都会问自己的问题是，这是否是一起孤立事件？”

该报告与东芝对股东大会的内部调查形成鲜明对比，后者得出的结论是没有问题。

“无论是作为股东还是董事，我都不会支持公司为即将举行的年度股东大会提名的一些候选人，”东芝非执行董事雷蒙德•扎格(Raymond Zage)在独立调查报告发布后告诉英国《金融时报》。他补充说，在经济产业省介入的问题上，之前向董事会提供的信息“极具误导性”。

该报告尤其打击了日本1.6万亿美元的政府养老金投资基金(GPIF)前首席投资官水野弘道(Hiromichi Mizuno)的声誉。他还是特斯拉(Tesla)董事会成员和全球环境、社会和治理(ESG)投资者的知名拥护者。

英国《金融时报》最早报道了水野弘道的所作所为，其焦点是影响哈佛管理公司(HMC)——当时是东芝的最大股东之一——的投票。在去年的年度股东大会上，水野弘道担任经济产业省的执行顾问：报告得出结论，他利用这一职位影响哈佛管理公司，以至于后者在股东大会投票中弃权。

报告还令人怀疑水野弘道对事件的描述。水野弘道在今年3月告诉英国《金融时报》：“我当时非常明确地告诉哈佛公司，我不代表日本政府。我提出在友情基础上让他们（哈佛管理公司）更好地了解东京的情况。”

周四，东芝和经济产业省表示他们将审议该报告。记者一时联系不上在报告中被称为“M先生”的水野弘道请其置评。水野弘道和经济产业省早先都向英国《金融时报》否认他当时在按照政府的指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