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有趣吾生亦有趣#师者说#

——回想昔日，重担在肩，当时写文，一笑而过，今朝再顾，颇多感概！

#师者说#

岁在己亥，受谷大人重托，吾亦重操旧业，班主任大业待兴。

因家庭所累，十年之久未曾带班。遥想昔时带班，小女还在幼儿园，每逢生病必到学校，印刷室、办公室屡成居所。现如今，小女身高超我，竟以师生相称。

吾此届弟子，在全校有名有号，弟子跳家长闹，堪称近年之最。去岁诸多科任老师每每提及，气愤之情溢于言表。

大概是年渐长，心渐平，接班月半，未曾真心动怒，甚至觉得诸弟子甚是有趣。速记几笔，为念。

（一）沈家公子

貌俊朗，浓发明眸，课上乱动无数，不读书不写字，左顾右盼。吾批评之，其竟怒目而视，吾曰：“汝是与吾比双眼皮大乎？”生面露愧色，低首不语。

（二）吴家公子

多动尤甚，据众弟子言，去岁其母曾来校陪读其旁，亦不改丝毫。一日午睡，其假寐，探头入窗帘，屡发怪声，扰四邻不安。吾曰：“汝想光合作用乎？同窗皆睡，醒时必精神抖擞，唯汝头生绿毛，可乎？”生亦无言，午睡甚好，铃声响起亦不醒。

又一日间操，女弟子皆尽力而为，动作严整划一，吾夸之，吴生扭捏作态，嬉笑不停且动作滑稽，对吾女弟子曰：“我敬你是条汉子！”吾怒，目视其容，曰：“吾亦敬你是个娘子！”吴生面赤哑然。

（三）杨氏小儿

杨生本小女幼时同窗，唇红齿白，黑目卷发，类异域新疆小儿之容，甚是可爱。怎奈多动成癖，全校有名。凡教过之师，谈杨氏小儿必变色。午睡不睡，上课不学，吾遂命其正午时出教室与吾小女在走廊书桌写作业，吾儿容端色正，潜心力学，杨氏小儿亦不敢动，只两天便苦求回教室午睡。怎奈精力充沛，总睡不成，左右摇摆，后座同窗抗议不已。翌日，吾托其管理午睡，手持表格讲台前站一中午，才觉还是午睡最好，遂安稳入睡。

（四）乔帮主

乔氏帅儿，吾班仪表堂堂男儿，热心爱班，常携家中物资以赞助班级，其母热情豪爽。一日放学将近，乔公子做豪杰英雄状，面向一淘气小儿，念念有词，吾曰：乔帮主弯弓射大雕意欲何为？“乔帮主”雅号遂出，再不敢为。

（五）另一杨氏小儿

吾年级有“二杨”赫赫有名，皆在吾班，其一杨前文已述，此一杨更为有趣。每逢下课，必离开座位，贴到同窗身上，大声喧哗，或抓或挠或拥或抱，屡教不改。一日，吾突生奇语：诸生注意，看此二人可像狗皮膏药，扯之不开，用之无效，盖过期也！此后每近同窗，必有人呼之曰“过期狗皮膏药”，杨亦不敢。

又一日，狂呼于室，吾与之体育课约谈。心痒最爱的体育课不成，在教室逡巡不已。聊至深处，问其故，其父母远在千里之外打工，将近五旬，辛苦可想而知。晓之以情，动之以礼，遂涕泗横流。

……

带班一十三天，诸如此事，不胜枚举，每日嬉笑怒骂，斗智斗勇，精疲力竭，在岗是龙，归家变虫，头发不整，无暇洗车，晚饭不做，外卖吃腻，幸得吾妹助之晚餐，方可果腹。小女曰：生活质量江河日下，亲娘否？亲娘否？亲娘否？

吾爱吾儿，吾弟子之双亲亦爱其子，无论学业如何亦是父母心头挚爱，若不合力为之，胡搅乱闹，诸生前途命运，谁人可担？届时悔之晚矣。

每想于此，顿觉责任重大。年渐长，气愈平，能容昔时不能容之事；儿渐大，心愈定，能笑从前不觉可笑之事。若看吾弟子皆如吾子，吾若有趣吾生亦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