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说的这一年

明天开始元旦放假，我在医院陪母亲。忽然想起去年此时，我也在医院，那时是两个多月的小米肺炎。这一年，尽是往医院跑了。想想这一年多，个中滋味难以言说。

2016年2月，我怀了二胎，是双胎。

9月，怀孕30周，母亲被诊断为cancer，晚期。婆婆乳腺结节突然长大，做了乳房全切。

10月，在母亲做完第一次介入化疗后，我生下双胎，两小子。一家老小相互扶持，在病房里，她的欣喜、疲倦、遗憾、期待，我全看在眼里，放在心里。

12月，母亲做完第三次介入化疗后的第二天，小米肺炎住院，大米症状轻一点，在家吃药雾化。加上3岁多的老大，一家人挤在北京30多平米的出租房里，那真是鸡飞狗跳的一周。

2017年1月，一家老小七口人浩荡狼狈地占据了一间火车软卧，历经33小时，举家搬回四川。

那时的我心里记着医生的话：2017可能是母亲的最后一个春节。我一心想要陪她。哪怕带着三个娃，我要陪她。去年新年，我们拍下了这张全家福。2017年3月，闺女跟着爸爸和奶奶在城里上幼儿园。我休完产假后辞职，带着双胎在乡下陪母亲。母亲的身体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可以帮我看护孩子，做做家务。日子每过一天，我既高兴又难过。我期待母亲能看到两个外孙翻身、笑、坐，当这些实现后，我又盼望母亲能看到他们走路、听到他们叫外婆。我更是奢侈地希望有奇迹出现，她能看着他们三个长大、上学、成家。

9月、11月、12月，母亲已经三次住院，我理智上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情感上仍旧不愿不想去接受。看过太多的剧情，而如今这些经历却是比电视剧还电视剧。我除了接受、坚强，别无他法。

因为，我是女儿；因为，我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