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少年梦中的白天鹅

在我的小学,有些学生是寄读的,这些寄读生被我们统一叫做“萍矿佬”,他们有着得天独厚的先天优越感。


主要原因是他们有着特殊的家庭背景——我们杨坊村当时萍乡矿物局有个开采的矿(大概叫32处吧),这些学生的父母都是矿上的职工。想想吧,父母是工人,比我们这些农家子弟强多了。说的是萍乡城里的官话,虽然我们说村里话的“人多势众”,但似乎萍乡话还是洋气多了——因为那些自以为见过世面的后生也喜欢半生不熟地学上两句。


可“萍矿佬”还是被那些顽童们欺侮着。也难怪,凭什么“双抢”期间我们要田地里滚成个泥孩子(干活的有!),还被父母吆喝责骂着,而“萍矿佬”们却能在乡间路上穿个凉鞋套白袜子(这说法常用的)跑不跑去,心里那个不平衡呀!


我却从不欺侮他们——当年,谅我也不敢。而且有的还成为了好朋友,比如魏军。这家伙很淘,晚秋时节,稻田堆垛起了圆圆的草垛,这是抓老鼠的好地方。魏军抓到一只硕大的老鼠,拿一根吸管,从老鼠屁眼里吹气,直吹的老鼠胀成了半圆。用黄豆塞住屁眼,还拿针线给缝上,淋上煤油。划上一根火柴,朝老鼠身上一扔,火苗腾了窜起来了,老鼠死命地逃,钻进了禾草垛。草垛慢慢地燃烧起来,浓烟滚滚,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还没有完全熄灭。免不了,草垛的主人,站在田埂上,大声叫骂着“早死爷娘没教导”的畜生。


魏军后来娶了个福建个体老板的女儿,经营着一个塑料厂,也好些年没有联系了。


而每当忆起小学同学,有一个“萍矿佬”,却似一只远在天际的白天鹅,遥不可及又真实存在。她,好象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符号,一直在我成长的梦中。


她叫朱丽歧,长得怎样,没印象,应该是娇小可爱吧;八九岁,能不娇小吗;少有的鼻子下没有流着一串鼻涕,能不可爱吗。共学过两年吧,好象小学三年级转学走了。我和她有没有说过话,没印象。后来情况一概不知道了。


——上一段用了“大概”、“好象”、“可能”这么些不确定的词语,且语句不太流畅。对一个太过模糊的印象,真的好难表述。反正,具体的印象就这么多,因为后来也从没人提起过。


可当时,学习成绩优秀的我,却象一只可怜的癞蛤蟆,只敢偷偷瞟一眼那圣洁而骄傲的白天鹅,那心中的女神。


这一段想来非常可笑,连暗恋都根本谈不上的情感(八、九岁吧),但却是一段模糊得记不起任何物象而又清晰得不可磨灭的历经。


哈哈,连八卦一下小时候的自己,都找不到什么题材。


细细想来,也许人有时会有也应该有些自卑,一定的自卑会让人心情更加淡定甚至纯洁,人本来应该有所畏惧,认识到“小我”的一面。


而人在成长过程中又应该有个美丽的梦,梦会让人振作,会让人为追逐梦想而变得步伐更加矫健,生命力更加强大。


朱丽歧,这个“萍矿佬”,不知怎样成为我挥之不去的梦中女孩,从我的懵懂少年一直走到那激情飞扬的青春。


也许每一个幼年的心中都有一只“白天鹅”——只是那个“幻象”的具体名字,不是都叫朱丽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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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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