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随份子,我交不起房贷

大家好,我是小白。人生百态,每种都是鲜活的存在。跟着我,来看今天的故事~


01

清晨,我妈进我卧室。



我激灵一下,赶紧看眼手机,凌晨六点。



怎么了?我还以为忘记定闹铃睡过了呢。



你老姨的公公突发脑溢血,可能不行了。



怎么这么突然,上个月回东北,老爷子还有说有笑的招呼我们呢。



人老了,每一天都可能是被阎王爷唤走的一天。



感慨生命脆弱。



“你得随礼”。



简单四个字,惊醒我迷糊的意识。



我妈见我没言语,赶紧补充道:“咱们那边红白事都得随礼”。



自我结婚以来,随礼和房贷,就像两座大山,压的我喘不过气。



02

我1985年出生在东北农村,自我有记忆开始,随礼就是我家主要的社交活动。



那时候谁家有个婚丧嫁娶,东家因为事多,就请村里能说会道的“支客人”替自己主事儿。



支客人会去找村里有头有脸的会识文断字的人当账房先生,再找一个有名的人收礼金。



支客人还要找几个端方盘的,俗称“方盘手”。就是一个方盘里装着大碟小碗,里面盛着菜,然后“方盘手”挨桌上菜,一般情况下,端方盘的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因为来来往往,端菜走动也挺累挺。



那时候办喜事,支客人和办事的人家就借东临西舍的院子安排放喜宴。



村上一家办事,几乎全村的大人孩子都去凑热闹,跟着沾沾喜气。


有的半大孩子偷偷溜进做宴席的厨房,趁房东看不见,拿几个油炸丸子或者一些便于拿走的好吃的,若是办事人家看见了也不训斥,乐呵的说:“吃吧吃吧”



那时候一场宴席通常是要办两天的,第一天叫“偏席”,第二天叫“正日子”



大家忙忙碌碌,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小时候不懂事,也不知道别人为啥摆宴席,反正很喜欢家长带着我们去凑热闹。



那时候生活条件还是差一些的,除了年夜饭可以吃十几个菜之外,平时是吃不到。



那时候钱也实在,随礼都是三十五十的,几乎都是一人随礼,全家吃席。



多少有点像现在吃自助餐,钱花了,要尽可能的吃回来。



最紧张的时刻就是支客人宣布“开席”!



这时候那些年轻力壮的“方盘手”端着菜闪亮登场了。



大家嘴上聊着天,余光瞄着上菜的身影,菜刚上桌,手起筷落,瞬间光盘。



宴席结束,还有一波抢剩菜环节,通常都是年纪大一些的长辈,手里拿着塑料袋,快步走到各个餐桌,把破坏的不是很严重的菜品倒进袋子里带回家。



偶尔遇见路人,没等人家问,自己先解释剩菜是拿回家喂猪的,紧着说自己不要,东家一个劲儿的给。



那时候好像没听说有什么病毒,大家也不讲究卫生不卫生的事儿。



我们小朋友看到别人家长带着菜回去,都好羡慕,因为大家心知肚明,剩菜哪里是去喂猪,都是给人吃的。



03

慢慢的,随着农村经济条件的转好,餐饮业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甚至有的村屯就有了自己的饭店俗称“大厅”,人们办事再也不用像以前家家腾屋子、借板凳、借碗筷那种模式了。



办喜宴不再慌慌张张,匆匆忙忙,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



先通知亲朋好友,根据人数预定酒席,客人来了写礼账,吃完饭了回家。



酒店一条龙服务,不再需要“支客人”“方盘手”,也不再需要做饭的老师傅和帮忙的妇女。



在酒店摆宴席简单,省心,成本也高,但是礼份子钱也是水涨船高,而且越来越高。



村里的喜宴没有了往常互帮互助的热闹,摆宴席似乎只是为了更加合理的收礼钱而已。



还记的一次我二姨给堂哥办婚宴,宴席结束后,清查礼账,发现我舅随了500元,二姨当场就给我舅打电话理论,因为我舅家的大姐姐结婚,二姨随了1000元。



我舅家就大姐姐一个孩子,而我二姨家两个堂哥,按照我舅的理论,我家就一个,你随我1000,你家两个,我一个随500,加起来也是1000,合情合理。



按照我二姨的理论,我孩子多你更应该多随礼,因为我的孩子结婚成家后分支成两个家庭,以后你家有事,那我家就等于3个家庭随礼,而你家只有2个家庭还礼。



最后俩人也没算清,为了这500元礼份子钱,两家有了隔阂,关系渐行渐远。



理账算不清的事情比比皆是。比如你家有事我去随礼,我家有事你没来。



听我爸妈说最让人无语的是村上一张姓人家,似乎发现了办喜宴发家的契机。



他家里老父老母从60岁开始办生日宴,每年每个老人办一次;他家孩子从初中就辍学不读了,但是到了高考那年,也象征似的办了一次升学宴;孩子因打架斗殴进了派出所,刑满释放之后又办了一次喜宴;孩子结婚办一次;生孩子办一次;孩子二婚办一次;生孩子又办一次~~~



村里的人对他这种做法也是议论纷纷,但是每次也都去随礼。



我问爸妈不去不行吗?爸妈说不去面子上过不去,邻里邻亲的,下次见面不好看啊。



那时候我就觉得随礼真是一个技术活,算来算去,好麻烦。以后我成家,别人家有事我也不去,我家有事别人也别来就行了。



我妈说那不行,家里有事没人来多难看。


04

我第一次感到随礼的压力,是刚刚大学毕业的时候。



高中有一个女同学结婚,班长通知我,说趁着这次贺喜的机会,咱们搞一次同学聚会。



当时我在广东,一个月前就开始查特价机票,打算飞回去。



班长拉了一个群组,都是当年我们玩的比较好的,大概有二十几个人,有一天晚上群里聊到随多少钱的事情,班长说随2000,群里很快达成了一致。



我立即私聊班长,真的随这么多吗?班长说现在都是随这个数,少了拿不出手。



我当时一个月工资才4100元,原本打算随500元贺礼,这2000的礼份子钱把我重温同窗情谊的热情瞬间浇灭了。



2000元礼份子钱,加上来回机票1500元,我这个月的房租都交不上了。



这一个月遇见两个同学结婚,饭都没得吃了。



虽说我结婚他们也会把钱还回来,但是按照这么重的礼份子,我估计熬不到收回礼金那时候了。



思来想去,我退出了群聊,没回去,礼也没随。



我就此成了同学眼中无情意而又小气的人。



05

同学的喜宴我可以选择不去。



但是家里亲戚举办的各种喜宴就由不得我意愿了。



我们全家在2015年定居广东,但是按照我妈的说法,虽然人回不去,但是钱必须到位。要不然以后回东北没人待见了。



大伯家孩子考大学,随礼;



二姨家堂哥生娃,随礼;



老姨家小堂弟结婚,随礼;



大姨家二姐买了楼房,随礼;



三姨家小妹买了小轿车,随礼;



舅舅给姥姥姥爷办生日宴,随礼;



三叔突发中风脱离危险,随礼;



舅妈做了阑尾手术,随礼;


家里总是能找到各种大事小情办一顿酒席;



现在老姨家公公还在住院,我妈都开始让我把礼钱准备好了~~~



我结婚在广东,生娃在广东,当时也没时间回东北办酒席,我妈通知家里人的时候说以后回东北再补办酒席。



家里人说等回来办酒席再随礼。



每次回东北,我也不好意思把大家召集起来说补办婚礼和生娃的酒席,现在我孩子都5岁了,这两个大礼都不了了之了。



亲戚之间是要走动,但是我希望有节制,现在是有点事就通知我妈,明知我们回不去也通知,每次我妈都是来者不拒。



而且礼份子一个比一个大,500元起步,结婚,生娃更是上到2000。



随礼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让我震惊的是,前两天,我又接到一份电子请柬,我一高中同学说要给他父亲办60岁生日宴。



后来了解到,他父亲今年58岁,我同学要买一辆车,自己又没结婚,就只能提前办生日宴回收一下这些年随出去的礼金。



哎,东北的礼份子太大了,也难免大家找各种理由办酒宴,为的是资金回笼。



我想了下,我能收回礼金的事情应该是20年后,我小孩儿结婚的时候。



06

其实我很喜欢广东办酒宴的风格。



大家基本上都准备一两百的红包,聚一聚,热闹一下。



而且很多酒宴是不需要记录礼账的,所以没有谁随多还少的争议。



人到场,是最重要的。



办酒宴的初衷是分享喜悦,希望各地方都能重回初心,让随礼不再成为压力。



大家好,我是写真实故事的小白。漫漫人生路,点“关注”,不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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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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