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哭坟

文|王有金

记得那些年，常有妇女或姑娘在田地坟中哭坟，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那些年，田地中的坟是家族的，座座坟墓，片片古松。

每到上坟的日子，或有了故去人的新坟，常听到哭声，有单人哭的，也有多人群哭得，有哭一会儿的，也有哭个把小时的。

那悲哀的哭声，那哭中的叨念声，真是感动人心，使人心酸，促人泪下。

特别是刚刚死去父母的新坟，更是多见哭坟人，三期、五期，儿女来到新坟前，想起爹或娘的好处，养育之恩，生活的艰难，病中的痛苦，未尽的孝心，儿女的欠情，便用哭来表达，来抒发内心的悲伤和悼念之情。父母的恩情之大，即便是清朝的慈禧太后，也写过一首令人肝肠寸断的四句诗：“世间爹妈情最真，泪血溶入儿女身。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足以让所有为人子女的潸然泪下。

女儿哭爹娘是真心的，真诚的，发自内心深处的，哭说的那些真情话，叫人实在感动。

长歌当哭！那悲戚的哭诉，如同高亢的悲歌，长长的声调，恨不能把爹或娘哭活，哭出坟来，拿着手绢，捂住嘴脸，泪流满面，口水垂涎。 有时，哭得那些在地里干活的人，实在看不下去，听不下去，便去拉拽，劝其停哭，哭得劝人者也心酸酸的。

也有哭出毛病的。听说院中王有臣家四嫂子，去坟上哭刚死去的亲娘，哭得过于悲伤，得了脑出血，死在了坟上。那是后来听说的，因为我参军在部队上。

哭坟，有时哭的过以悲伤或时间过长时，也有时被在生产队里干活的妇女们劝停，她们结伴过去，劝说一番，把哭者拽起，才停止哭声。不然，哭坟者难以停，总是念叨起来没完没了，哭哑了嗓子哭干了眼。

哭坟的事是过去常见到，常听到的。现在坟墓都集中了，尸体也火化了，吃苦受累也少了，病中受罪和无钱治疗的更少了，所以哭坟的场景也难见到了。

作者简介：王有金，德州银行退休干部。1969年参军。原籍山东宁津县时集镇郭皋村，与《大刀记》作者郭澄清为同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