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守岁

守岁

「散文」 守岁

今天是年三十。

年三十可以说是过年的“重头戏”。年的核心就在这一天。

年三十,最重要的是祭祖、吃团年饭和守岁。

祭祖,就是祭奠逝去的先辈。其实,也要祭奠逝去的其他亲人。我的老家祭奠的形式,主要是在坟前烧香、冥币、钱纸,还要放一挂鞭。吃团年饭时,给祭奠的逝者摆上一份逝者生前喜欢吃的饭菜。整个祭奠悲伤、肃穆。

吃团年饭,是一年中最重要的饭,哪怕吃不是问题的现在,团年饭依然非常重要。外地打工的人们赶回去,就是要和家人吃团年饭。吃团年饭,不在于吃,而在于与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兄弟姐妹和妻儿团聚,享受人间宝贵的亲情。过年,回不了家,最难过的就是不能与家里的亲人吃团年饭。

守岁,如今不成问题。因为有春晚可看,有网可上,有手机可玩。时间是很好打发的。问题是现在年轻的一代知不知道守岁这个年俗。

守岁,还叫熬年。这是我的祖父告诉我的。这个“熬”字太准确了。那个年代别说电视机什么的,连电都没有。靠煤油灯或柴油灯照明。守岁伴着一盏昏暗的灯,枯坐着,随着夜深,瞌睡渐浓,天也更加寒冷。家境好些的,守夜有宵夜可吃。吃吃宵夜是可以抵饥抵寒的。而家境差的就只能又饥又饿地熬过漫长的一夜。

守岁,先前是我的祖父。祖父过世后,便是我的父亲了。

老家过年,家家户户,无论贫富,都要卤菜的。我家卤菜,常常是年三十吃过团年饭后。这天卤菜,就是好让守岁不怎么寂寞难熬。

等母亲将吃用过的碗筷等洗干净后,父亲就开始卤菜了。我们兄弟姐妹在堂屋里玩耍着,不肯去睡。因为卤锅里飘出来的香味太诱人了。尽管我们吃得饱饱的。

父亲和母亲一再催我们去睡,但是我们依然不肯。父亲说,菜卤好快要半夜了。都乖乖地去睡。明天一早保准给你们吃。

真是三十的夜,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呵欠连天的弟弟妹妹们实在坚持不住,上床睡觉去了。父亲要我也去睡。正在念初中的我说,我陪您守岁。父亲说,你熬不住的。我说熬得住。

夜渐渐深了。灶里劈柴燃烧的火将灶膛前映得红红的。父亲时不时翻动着锅里的食材,用筷子戳戳,看卤熟了没有。而我呢,头像鸡啄米似的。香喷喷的鸡终于卤熟了,父亲撕了一只鸡腿给我。我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吃过之后,对父亲说我要睡觉了。父亲一笑说,不陪我守岁了。不等我回答,父亲慈祥地说,快去睡吧。

成家后,年三十,我守过岁。但坚持到过零点的很少很少。因为困得实在不行,而且很难受。

我在敲这篇短文时,已是晚上了。在过去,已经开始守岁了。今年的岁守不守呢?可能只守一会儿。因为体力实在不够。更重要的是,明天一清早就要赶回老家去。牛年的春节是我去世还不到一个月的父亲的新年。我的父亲在那边还好吗?也有热热闹闹的年可过吗?


农历2020年除夕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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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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